羅尹與蕭白繼續駕車北上,行了一段路,蕭白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話要問,但卻一直不知該怎么開口。
忍了又忍,他最后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羅兄,當時蕭凌見你還活著,那副樣子不知道有多驚訝,還說你是用了假名,可是真的?”
羅尹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從頭說起道:“蕭凌當時驚訝之中,說露了嘴,提及用我的血寫下我的名字,這句話證明了我們此前關于他如何殺人的猜測基本都是正確的。他確實有一本生死簿,需要敵人的鮮血來書寫名字,從而殺人于無形。”
他望了望遠方道:“當時我也非常奇怪,為何我還活著,莫非是他的生死簿出了問題?但隨后我就把這個想法否了,哪會那么巧,正好要殺我的時候壞了。直到蕭凌說我用假名,這才提醒了我,可能是那個原因才讓我逃過一劫的。”
“什么原因?”蕭白好奇的問道。
“幼年時,我家所在的地方發生大旱,赤地千里,我隨家人踏上逃荒的道路尋找活下去的希望,可是所有的家人最后都餓死在了逃荒的路上。”羅尹慢慢的說起了一個故事。
“我的運氣比較好,最后被一位路過的大戶人家收留了,這才活了下來。那時候,我還太小,只隱約有一些關于逃荒的記憶,卻根本不記得我到底叫什么名字。最后那位好心的老爺給我取了個名字,羅尹。”
羅尹看著蕭白笑了笑,然后接著說道:“所以,我到底真名叫什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蕭凌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用我的血,寫下了一個錯誤的名字,自然殺不了我。”
蕭白煥然大悟道:“確實有道理,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想不到陰差陽錯的,竟然讓他的那件寶物變成了廢物。”
羅尹說道:“不過既然我已經不記得父母給我取得真名是什么了,那現在羅尹就是我的名字,是不是真名又有何區別呢?”
這話說的堂堂正正,將假名的尷尬給圓了回來,免得這樣的小事導致兩人之間出現隔閡。
而他其實已經猜到讓自己活下來的真正原因了:自己是一個穿越者,自己的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
現在這具身體是羅尹死后奪舍而來的,并非羅尹的身體。肉身原本的主人究竟叫什么根本無人知曉,或許叫張三,或許叫李四,或許叫王五,但唯獨不可能叫羅尹。羅尹是靈魂的名字,而不是肉身的名字。
因此,蕭凌取到了肉身的血液,然后寫上了靈魂的名字,就好比拿了張三的血卻寫了李四的名字,兩者根本就不匹配,自然就不可能殺得掉羅尹。
這就是羅尹為什么活下來的真正原因了。
但穿越這件事是羅尹最大的秘密,他不可能將它告訴任何人。因此,他就不得不編了個半真半假的故事搪塞一下蕭白,免得讓兩人平白生了隔閡。
北上云霄宗的道路還很遙遠,但如今危機已解,兩人的心態便放松了起來,觀賞著沿途的風景,品嘗著各地的美食,慢慢悠悠的趕著路,一個多月后,馬車終于來到了大晉都城晉陽。
……
晉陽,大晉都城,東土神州第一大城。坐落于曲江之畔,三面環山,一面環水,乃是絕佳的戰略要地,易守難攻,自古以來就是歷代王朝建都的首選之地。
南門,披甲執銳的軍士分立城門兩旁,不時的檢查一番進城的百姓,敲詐幾枚銅錢作為晚間的酒錢。也因為如此,導致南門外排起了長隊,想要進城的百姓不得不慢慢等候。
排隊進城的人群中,一輛馬車也在等待著,車頭兩個年輕人倒也沒有因為長時間的等候而心急,反倒是興致勃然的聊著天。
“羅兄,這晉陽城是大晉最大的城市,居住著數百萬軍民,是一等一的繁華之地。我們既然到了這里,不如就在此好好玩上個幾天,也讓我爹娘能夠好好休息休息,他們畢竟是普通人,這長時間的趕路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說話的正是蕭白,他早就發現父母親一臉疲憊,因此才提議在城里歇息幾日。
“也好,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然后欣賞下這天子之都的風物。”羅尹對此沒有意見,自己兩人是修仙者,并不畏懼這樣的長途旅行,但蕭父蕭母卻是需要休息的。
過了段時間,終于輪到了羅尹等人的馬車,守門的軍士還想檢查一番馬車內部,但在蕭白丟出的一定銀子面前放棄了這個想法,笑容滿面的恭送馬車進了城。
馬車內坐著自己的父母親,蕭白不愿他們被打擾,也不想因拒絕鬧出什么動靜來,便隨手丟了一錠銀子。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對于修仙者而言,金銀只是無用的俗物,完全不必吝嗇。
進了城,駕著馬車在城中穿行著,街道兩旁客棧林立,最后兩人選了一家最為風雅別致的作為駐足之所。
進了客棧,要了一座單獨的幽靜的小院,免得人來人往受人打擾。
安頓好了父母之后,蕭白頗有興致的笑道:“羅兄,有無興趣到城中逛逛去,這晉陽城可是有蓬萊閣的分閣派駐的。”
羅尹道:“蓬萊閣,這是什么地方?”
蕭白開始介紹道:“天下有六大宗門,以及無數的中小宗門,為了方便統領整個人族修仙界對抗妖族,六大宗門于東海蓬萊島建立了蓬萊閣,乃是整個人族修仙界最為強大的組織。”
羅尹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道:“這蓬萊閣有何特點?你給我說說。”
在蕭白的講述中,羅尹漸漸了解了蓬萊閣的由來。
數萬年前妖族才是這方天地的主宰,人族修士只能在妖族的淫威下戰戰兢兢、茍延殘喘。為了反抗妖族的壓迫,當時的六大人族宗門聯合建立了蓬萊閣,整合了整個人族的勢力。
隨著蓬萊閣的發展以及人族勢力的壯大,人族與妖族之間的沖突越來越激烈,終于在兩萬年前爆發了席卷整個天下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