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那就休怪老爺無情了,一會把你家這小崽子也一同拿去賣了抵債!”劉老爺說著伸手向著孫氏懷中的孩子抓去。
孫氏一見他伸手要抓自己的孩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用頭重重的撞在了劉老爺肚子上,將他撞的彎下腰一陣慘叫。
劉老爺慘叫了幾聲,疼的臉都扭曲了,指著孫氏懷里的孩子,對著隨從大聲叫道:“敢撞老爺我,來人啊,把這小崽子給我砸死!”
那幾個仆從一聽老爺的吩咐,一擁而上,按住了掙扎不已的孫氏,然后其中那個魁梧大漢伸過手來,一把奪過了她懷中的孩子,將孩子舉了起來就要往地上砸去。
孫氏看著自己的孩子在那人的手中哇哇大哭,害怕他真把自己的孩子給砸死,一咬牙連聲哀求道:“劉老爺饒了我的孩子吧,小女子知道錯了,小女子愿意賣身給你,只求你放過我的孩子。”
“慢?!甭牭倪@個俏寡婦終于服軟了,劉老爺一揮手道。若是現在就砸死這小崽子,那這個俏寡婦可就沒機會玩了,還是先等等,等自己玩膩了在弄死她們。
那魁梧大漢聽到老爺喊停,抓著孩子就順手向著孫氏那邊地上丟了過去。
孫氏一見孩子被丟了過來,爆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力量,瞬間掙脫了幾個奴仆的束縛,在孩子落地之前雙手一伸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將嚇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緊緊的抱在了懷里,生怕又被這群人奪去。
劉老爺拿著那張擬好的賣田賣身的契約,走到了孫母的身前,將契約和一盒印泥放在了她的面前,說道:“簽了吧,簽了就沒事了,簽了所有的債就一筆勾銷了?!?
孫母看著抱著孩子痛哭的兒媳,心中充滿了絕望。她低下頭看了看地上那張薄薄的紙,和那盒好似鮮血一般紅的印泥,遲遲簽不下去。
一旦按下了這個手印,自己的兒媳就要落入劉老爺的魔掌里了,可是若是不按,自己的孫兒就會被這群豺狼給殺死。
“還不簽?來人啊,把那小崽子給抓回來?!?
孫氏一聽他們又要抓走自己的孩子,面帶凄然絕望的轉頭對著老婦人說道:“娘,簽了吧,不然他們會殺了我的孩子的!”
孫母看著自己的兒媳婦,看著她懷中的小孫兒,終于顫顫巍巍的抬起手來,大拇指在印泥里按了一下,然后在那份契約上按了下去。
劉老爺哈哈大笑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文書,“老爺我是很講道理的,既然賣地與賣身的文書已經簽了,那么我們的帳就此一筆勾銷了。來人,把孫氏給我帶回去!”
孫氏看著劉老爺手中的那份文書,凄涼的笑了起來,說道:“不用你們拉,我自己會走?!彼е鴳牙锏暮⒆樱淖叩搅藢O母的身邊,將孩子遞了過去。
孫母抽泣著接過了孩子,看著兒媳婦想說些什么卻又根本說不出話來。
孫氏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滴到了孩子幼小的臉頰上,然后轉頭絕望的對著自己的婆婆說道:“孩子以后就交給娘了……”
劉老爺看著這俏寡婦磨磨唧唧的,不耐煩的說道:“快點,趕緊隨我回去,你雖然賣身給了老爺我,但老爺我心善,以后會允許你經常來照看孩子的。”說著對那群仆從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隨從走了上來,從身后取出了一卷繩子來,按住孫氏就將她五花大綁起來,然后拖著她就往外走去。
“孩子,我的孩子……”孫氏凄慘的叫著,聞者傷心,聽著落淚。
孫家屋外此時已經圍起了一圈的人來,大家看著孫家孤兒寡母的凄慘境遇,不由得心生同情。
只是這村中男丁大多上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只剩下一群老弱婦孺,畏懼于劉老爺的權勢,適才一直看著竟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一幫這可憐的兩個女人。
屋中孫母的哭聲凄慘,孩子的哭聲悲涼。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屋外的人都心中同情。
當眾人見到劉老爺派人將孫氏五花大綁準備帶走時,終于看不下去了,他們紛紛大罵起了劉老爺,并將劉老爺及幾個奴仆圍了起來,不讓他們帶走孫氏。
劉老爺看著包圍了自己的村民,冷笑一聲道:“怎么的,你們這群泥腿子想造反么?孫家欠老爺我糧食還不起,本老爺慈悲為懷允許她們拿田地和人抵債,合情合理合法,你們想包庇她們不成?嗯?!”
人群中有人叫道:“劉老爺你不能這么不講道理,孫家只向你借了一擔糧食,最多還個一錢銀子就夠了,你怎么能如此貪心,不但要把人家活命的三畝田地都奪走,還連孫家媳婦都不肯放過,你讓這孫家老的老小的小以后如何活得下去?”
“她們家窮的飯都吃不起了,老爺我心善,帶她回府之后定然不會餓著她,這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你們這群泥腿子莫要不識好歹,辜負了老爺我一番好意?!眲⒗蠣斃湫Φ?。
“姓劉的,你這么狠毒,小心老天一道雷劈死你,一把火燒光你全家。趕緊放人,否則休想從這里走出去?!比巳褐幸魂囆鷩W叫罵聲。
劉老爺看了一眼圍著自己的老弱婦孺,目光中閃過一絲狠厲,大聲叫道:“你們既然這么不識好歹,那就休怪老爺我不客氣了。來人吶,給我打,往死里打!”
一聽老爺吩咐動手,一眾狗腿子揮起拳頭就向著這群村中的老弱婦孺打去,其中尤以那個魁梧大漢最是心狠,一拳一個將這些村民打倒在地,打到之后還抬起腳重重的踢上、踹上幾腳。
不過片刻功夫,圍著劉老爺的村民就被這群虎狼一般的漢子打倒在地,剩余的人見他們實在兇狠,嚇得趕緊逃跑了,地上只剩十幾個老的、少的、女的倒在地上呻吟著。
劉老爺指著地上受傷的老弱婦孺,吐了一口唾沫,罵了一句:“挨千刀的賤民,壞了老爺我一番好意,本該直接打殺你們的,只是老爺我心善,就不在追究了。”說完帶著一眾狗腿子及孫氏趾高氣揚的往劉府回去了。
見劉老爺終于走了,倒在地上被打的村民帶著一身的傷爬了起來,走進了孫家屋里,安慰了孫母一番。
時間一點點過去,慢慢的屋中的人也紛紛散去,只剩下屋中的老人孩子的哭聲。
這時,村中道上,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一個身著青裳的書生騎著駿馬走進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