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無心體會他阿瑞斯話里的意思,因為此時他早已被阿瑞斯渾身發出的那股強大的氣勢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微微弓起背,似乎這樣能稍微避開有些阿瑞斯的壓力。
白澤眼里射出一道寒光,突然間躍到空中,身體飛快的旋轉起來,阿瑞斯淡淡的瞟了它一眼,并沒有太留言,眼光依舊緊緊盯著陳瑾手里的棍子。
突然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手里提著的長槍猛然間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他緩緩的把槍往上一撂,看他的動作,似乎那支槍上面挑著幾千幾萬斤一樣。
陳瑾覺得身上的壓力一松,身體向前面猛的沖出一段距離,離阿瑞斯不過才十來步遠,不過此時阿瑞斯并沒有不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的眼光,緊緊的盯著在空中旋轉的白澤,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小東西倒有點古怪,不過在這里,你的本事不能完全展開……”
說到這里,他微微把手掌張開,然后猛力一捏,在空中旋轉的白澤突然像被什么東西擊中一樣,手腳在空中舞動幾下,然后悲鳴一聲,像一枚落地的炮彈墜落在地上,把地面打出一個深深的大坑,激得塵土到處飛揚。
阿瑞斯輕輕喘了口氣,凌空跨出一步,已來到白澤身邊,一把拎著白澤的脖子,瞇著眼睛細細的看了好一陣,然后搖了搖頭:“原本以為你可能會讓我驚喜一下,結果還是……”
還是什么,他沒有說完,不過意思很明確,就是白澤的實力離他猜想的差得太遠了。他張開手掌,緩緩的向白澤抓去。
就在他手掌要抓住白澤的頭部時,白澤突然全身泛起一陣金光,這金光非常耀眼,晃得陳瑾不由用手掩住眼睛。
然后陳瑾聽見阿瑞斯一聲怒喝,接著空中噼里啪啦的悶響幾下,然后一道金光猶如閃電一樣射向遠方,白澤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先避一下,你們好自為之……”
陳瑾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哪吒,突然間轉身向著樹叢里快步跑去。
他沒有用任何法術或者遁術,因為眼前這個戰神比他強得太多了,即使用了,一定逃不過阿瑞斯的靈感,而且他逃走的方向與哪吒站立的方向相反,他的意思非常簡單,只希望阿瑞斯不能分身對付二個人,不管是追他還是追哪吒,他都相信自己或者對方一定會盡力拖著這個家伙,讓另一個人能脫身。
不過他很快失望了,他剛逃入樹叢中,正準備施展個隱身術——盡管知道這不一定能逃過阿瑞斯的追擊。然后他就聽見前面有人嘿嘿發出一聲冷笑。
阿瑞斯手里提著哪吒,身體漂浮在半空中,他手里的哪吒沒有半點動靜,垂著頭任他提著。
陳瑾眼里濕潤了,哪吒身上的幾處地方都有了傷口,看那傷口的模樣,似乎是剛才才增加的,哪吒手里雖然緊緊握著那支銀槍,不過銀槍已從中間折斷,只剩下短短的一截,變成一根棍子的模樣。
“你把他怎么了?”陳瑾吸了口氣,壓住心里的緊張,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問道。
雖然他知道對方非常強悍,比起自己來,就像一個孔武有力的成年人與一個剛學走路的兒童一般,但是眼下已全無退路,他只有奮力一搏。
起初他分頭而逃,并不是因為膽怯,也不是說放棄同伴獨自逃生,僅僅是因為他知道,就算加上他,哪吒與他二人也絕對不是敵手——就算加上白澤也是一樣,所以白澤才先示弱迷惑了阿瑞斯,然后逃走,就是給他們創造機會。
不過阿瑞斯并沒有分神去追白澤,大概是認為白澤比較棘手,如果追過去會很費一番功夫,而陳瑾與哪吒就會趁機逃走。
他計算得非常清楚,抓住陳瑾與哪吒非常容易,然后再慢慢去找白澤——這個戰神并不是個腦筋狂熱而沖動的人。
阿瑞斯站在那里沒有動,也沒有說話,與陳瑾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他長嘆一聲:“我生平大大小小戰斗過無數次,只敗了二次,一次是蚩尤……”
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深深看了陳瑾一眼:“還有一次就是你!”
陳瑾默然不語,知道他說的是孫悟空,不過他一直反感別人說自己是孫悟空轉世,當下懶得回答,只是靜靜的盯著哪吒,并沒有接阿瑞斯的話題。
阿瑞斯見他沒有說話,繼續道:“當年一戰之后,你隨即消失,我到處打探你的下落,并一直沒有消息,后來在黃帝手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手里看見這根棍子,又聽說你被黃帝與蚩尤合力殺掉了,當時心里還遺憾了半天!”
“你只敗過二次?”陳瑾突然開口問道。
“嗯!”阿瑞斯看見陳瑾回答,似乎頗為歡喜,冷冰冰的臉上甚至還出現了一絲笑容,不過在他硬邦邦的臉上看起來有些奇怪。
“那黃帝呢?據說他本領不比蚩尤差,你既然敗給蚩尤,又怎么會是黃帝的敵手?”
阿瑞斯聽見黃帝的名字,腮幫突然微微鼓起來,嘴巴緊緊抿著,原本變得有些柔和的眼睛里射出一道仇恨的光芒:“他?他不配——雖然他的本事或許不比蚩尤差,甚至與你巔峰時也有一比,不過他的為人卑鄙無恥,只會在背后偷襲放冷箭,而不敢正大光明的與我一戰,你們雖然侵犯了我的領土,不過蚩尤與你,我還是在心里比較敬佩的!”
頓了一頓,他臉色又變得稍微柔和了:“剛才你拿出那根棍子,我就感覺到你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雖然已經變得很弱了,但我知道是你……”
接著他伸出了手:“見到你沒事,我非常高興,希望……”他想了想:“嗯,你能盡快復原,與我繼續一戰,看看到底這些年我進步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