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十指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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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十指交扣
等裴彬玢得了信趕過來時。柳青河已將離開了,他進了南洛瓔的屋裡,瞧見她正坐在那裡捧著杯茶取暖,瞧著她削瘦的樣子,心裡一時間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只是默默的走過去,瞅著她說道:“你與柳青河說了些什麼。”
南洛瓔看著裴彬玢有些焦急的神色,不由淡淡的苦笑了一下,原來在他們的心裡,自己真的這麼不可信任,什麼也怕是讓自己給弄砸了,便回道:“還不是如我給你的信中所說的那般。”
裴彬玢愣了愣,好半天才囁嚅著說道:“那信,我一直沒看過......”
南洛瓔的眸子立時變大了幾分,瞧著裴彬玢,若是依了她從前的脾氣,便索性不言,由著裴彬玢以後去取信再說,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幾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還是細娘的勸解起了做用,她雖有些氣悶。卻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是誰讓非煙有了身子的嘛,便是柳青河。”
“什麼......他,他們不是兄妹嘛,你有證據(jù)嘛。”裴彬玢本已自己端起茶壺爲自己倒茶,這一激靈,那茶水溢了出來,也不知道,直到那水漫出了茶案,一直濡潤了他的前襟,他還不自知,反是南洛瓔先發(fā)現(xiàn)了,叫道:“茶.....茶.....”
“我當然要查......”說到這裡,裴彬玢方反映過來有什麼不對之處,趕緊將茶壺放好,伏下身子,看著自己溼透了的前襟,一時間有些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南洛瓔瞧著他那副樣子,順手便伸過手去將他的前襟擰了擰,再理直扯順,做的那樣自然,而又認真,讓裴彬玢不由沉浸在那片刻的溫柔中......
好半天裴彬玢纔回過神來說道:“你有什麼證據(jù)。”
南洛瓔一邊去一側取了手卷擦乾了手上的潮水,一邊說道:“我那裡有什麼證據(jù),這一切都是雲非煙自己與我說的,事到如今,我原也不太信了,只是剛纔我問柳青河的時候。他也是認了的。”
裴彬玢將眉一挑,瞅著南洛瓔說道:“既然如此,你想怎麼做?”
南洛瓔抿嘴笑了笑,想到四喜等人還在屋外候著,只怕說話也會隔牆有耳,只得湊到了裴彬玢的身側,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他的耳旁,輕聲言語了一番。
溫熱而又帶著少女特有氣息的呼吸一下下的襲向裴彬玢的耳旁,他與南洛瓔成親至近,只怕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般親近過,他也是第一次從南洛瓔那裡聽到她對事務的謀算,還有她的計劃。
聽過之後,裴彬玢沉默了一瞬間,然後又輕搖了搖頭,湊近南洛瓔的耳側說了一番。南洛瓔細心的聽著,不時的點著頭,輕聲應道:“還是你想的周密,我的想法還是簡單了些。”
裴彬玢何時見過南洛瓔如此乖巧,心裡不由大悅,正見那溫軟如玉的軟耳在眼前。一時有些情動,湊過去用脣輕輕的琢吻了一下,呢呢喃喃的說道:“你要是天天這般乖巧該多好。”
南洛瓔立時只覺得耳側讓那溫潤潮溼的脣廝磨了一下,又聽他說的如此情儂意切,一時之間,只覺得自耳旁處的紅熱灼到了臉頰,羞的沒有一句話敢言說。
裴彬玢只是這般說了一句,便又坐定了身子,正好瞧見南洛瓔的雙頰飛霞,紅fen撲撲,垂下頭不言不語,不由大笑了一聲。
南洛瓔立時沒好氣的瞪起了眸子,瞅著他說道:“事情已是議定了,大少爺怎麼還不走。”
裴彬玢的笑容在那一片刻僵在了臉上一瞬間,但很快看出她眼中的羞意,卻又有些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感覺,不由皺著眉道:“唉,我給你出了主意,你便要打發(fā)我走人,真正是用完就丟啊,不要說對你的親親夫君不該如此,便是一般的旁人,也做不出來呢。”
說的那句親親夫君,裴彬玢的眸子裡全是笑意,過去那一臉的痞笑又露了出來,南洛瓔立時有些犯暈,自己過去怎麼會以爲這傢伙從軍隊出來以後大有改變,變的成熟。變的不是個痞子了,錯了錯了,他還是那個去青樓聽曲,會去楚館裡調戲小姑娘的痞子大少爺。
南洛瓔悶了一口氣在心裡,好半天才說道:“我怎麼利用你了......你難道不想爲雲非煙報仇嘛。”
“我肯放她離開,已經是仁至義盡,她無福,只能怨命。”裴彬玢淡淡的說著,良久才望著窗說道:“其實,我在意不只是她讓人欺負了,如果當初發(fā)生這一件事的時候,她便對我坦然相告,我承認,我心裡會不痛快,但決不會爲難她,可是她選擇一再的欺騙我,欺騙我的家人,這便讓我無法容忍。”
說到這裡,裴彬玢慢慢走到南洛瓔面前,握著她的手說道:“你總是太簡單了,我一直以爲你很單純,今天才知道,原來你也有幾分心計謀算。只是平日裡不屑去用而已。”
南洛瓔聽裴彬玢這番話,一時禁忘記抽出手來,只是瞅著他,好半天才說道:“謝謝。”
裴彬玢聽到這句笑,又淡如春風般的微微一笑,撫了撫她的額頭說道:“傻丫頭,你是我的夫人,我的妻子,我照撫你是應該,有什麼好謝的。”
“我不是謝這個......我是......”南洛瓔剛想解釋一番,已聽裴彬玢說道:“我知道。你謝我,不是因爲我在處理這個問題,還是因爲,你謝謝我相信你,沒有因爲非煙的死,對你產生質疑。”
南洛瓔愣了愣,又一次的仔細的打量著裴彬玢,好半天,突然覺得眼中有些溫熱,原來他是懂得自己的想法的,只是很多事他都不會去說,第一次南洛瓔用真誠的笑意迴應了裴彬玢,然後輕聲說道:“你還生我的氣嘛?”
“氣?氣什麼?”裴彬玢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手取了茶盞來飲了一口,只是那茶盞卻是南洛瓔原在用的,他也知道,卻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方放下。
南洛瓔瞧著他的動作,停了停,一直到他喝完茶,方說道:“好像,我總惹你生氣。”
“你也知道你總惹我生氣?”裴彬玢瞟了南洛瓔一眼,然後輕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所以呢,我要真和你計較的話,那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唉,我當時很氣,過會子也就淡了。”裴彬玢說完,有些隨意的敲了南洛瓔的腦門一下說道:“我想過了,下次我再生氣,就敲你這裡,看看能不能敲出來你在想什麼,能不能讓你變聰明點。”
南洛瓔吃痛的捂著頭說道:“痛啊.......越敲越笨的。”
裴彬玢見她神色憨態(tài)可愛,不由又伸手敲了一下,然後才說道:“變笨了更好,反正有我呢。免得太聰明瞭一天到暗想的也是怎麼著氣我。”說著又欲伸手再敲一下,南洛瓔那裡肯依,立時伸手要捉住他,只是裴彬玢若是誠心想要躲開,她那裡捉的住呢,偏偏裴彬玢便不想躲,由著南洛瓔伸手握著了自己的手腕,瞇著眼瞧著她,看她準備如何。
南洛瓔握著裴彬玢的腕部,用力掐了一下,才說道:“以後不準敲我了,知道不。”卻發(fā)現(xiàn)裴彬玢一直不出聲,這才擡頭瞧見他一直在望著自己,一時之間一種很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動,好半天還是裴彬玢打破了這樣的平靜,他輕如嘆息般的說道:“真想每天都這樣......”
原本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也不知道爲何在南洛瓔聽來,卻有些心中好像有一處堅硬的地方,讓碰的支離破碎,心痛,心痛的柔軟,默默的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每天都這樣,不好嘛?
南洛瓔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一直握著裴彬玢的手腕,她慢慢的向下滑到他的手掌上,握緊,十指交扣,輕聲說道:“我們以後,每天都這樣,好不好?”
裴彬玢的臉上掠過一絲喜悅,但很快便轉而平淡,他有些輕愁的說道:“國難當頭,我們男兒當保家衛(wèi)國,只怕這一次非煙的事最終還是要由你與父親來解決了,我明天......我明天......”
南洛瓔的眸子裡立時睜大了,其實不要裴彬玢說完,她也能明白後面要說的話,不由伸手捂住他的嘴說道:“不要說了,我懂的,我懂的,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到那句話。”
南洛瓔感受到裴彬玢的脣在自己的手心裡微微動了一下,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溫柔的將她的手移開,這時候裴彬玢的臉上已經掛上了一抹輕笑,他淡淡的說道:“傻丫頭,我是自死人堆裡爬回來的,聽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所以你不要爲我擔心,乖乖在家裡,等我回來以後,我們每天都這樣,快樂的過日子。”
南洛瓔看著裴彬玢那近在咫尺的眸子,由如墨色的烏玉一般流華潤彩,閃動著希望的光芒,不由動情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