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綿不絕的黑松德河流就像是一條怒吼巨龍一般,洶涌而又浩瀚。
小船費力行駛在河流之上,狂暴的河水在臨近小船時莫名變得沉寂了很多,此時他們已經越過了三岔口地域,河流流淌的方向與他們前進的目標相同,順勢而下的小船盡管在河水面前顯得很渺小,但因為特殊力量,渺小的船只卻能夠征服這條大河!
隨著小船飛速行駛,河流兩邊景色急速后退著,寬廣的黑松德長河從兩側望去,只能夠隱約看到兩道紅色的地表線,說是河流,但這種寬度卻讓人不得不驚嘆;和艾倫前世所見過的那些湖泊到是差不多。
光頭絡腮胡,長相粗獷的安德烈趴在船側,望著飛快后退的河水,神色仍舊有點不敢置信。
因為靠得太近,安德烈被船只行駛時濺起的河水時不時飛濺到滿是短胡子的面頰上,陣陣清爽的涼意讓他平時那很不穩定的情緒變得舒緩了許多,一臉放松的神色。
不過沒多久,他就忍不住跳脫的性格,轉頭看向了身旁年輕的蘇吉,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么,但又有點猶豫,不過最后還是問了出來:“你真的,以前從來沒學過魔法?”
蘇吉此時已經不復最開始閉著眼睛操控的情況了,他現在只是凝神盯著河面,從神色上來看比較輕松,甚至還有心思回應安德烈的疑問,只是稍顯不耐。
“安德烈大人,如果算上這次,我已經回答過你第四遍了,是的,我沒有學過魔法,從來沒有!”
蘇吉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用上了敬語,但只要是個人在這里,就能發現他其實已經很不耐煩了,只不過礙于身份的原因,他并沒有表現的太明顯。
“抱歉,我實在是不敢相信。”
安德烈并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平時如果一位普通人敢這么和自己說話,肯定不會這么老實,但眼下他已經被這位普通人的手段所震驚到了,而且還有艾倫在不遠處,自然不會隨便亂發脾氣。
況且,蘇吉的不耐煩的確是他的原因;任誰被同一個問題問了四五遍,估計也不會很樂意。
對于安德烈的歉意,蘇吉還是很受用的,畢竟面前這位是以往他只能夠仰望的騎士老爺,所以盡管事出有因,但蘇吉還是有了一種極大的虛榮感,神色也微微放松了許多,不復曾經的拘謹。
“其實我也不太相信,不過關于這個我根本沒法回答您,我想您應該去問艾倫少爺。”
說的艾倫少爺的時候,蘇吉語氣當中掩飾不住的敬仰與崇敬;自己現在這種控水的能力是怎么來的?毫無疑問,肯定是艾倫少爺賦予的!
擁有這種能力后會發生怎樣的改變?
眼前的安德烈騎士能夠好聲好氣的和他說話就是一個證明!
別看這只是一個小事件,但其中代表著的,可是他身份地位的隱形提升!
這可不是微小的提升,而是巨大的!
“相比我和父親來說,艾倫少爺才是真正的魔法師吧?”想起曾經在礁石城的時候,被年輕貴族用神秘冒藍霧長劍輕輕敲打在肩膀時的景象,蘇吉就忍不住心生敬仰與敬畏。
當時那種清涼猶如什么冰冷生物在身上亂爬的感觸依舊深“歷歷在目”涼意過后莫名被他們所掌握的某些特殊能力也讓蘇吉萬分肯定自己的猜測。
“泰倫伯爵的小兒子艾倫.克里希,才是真正的法師!”
以往只是從傳奇故事當中聽說過法師的蘇吉并不會了解到,真正的法師其實也輕易做不到賦予別人特殊能力,他現在只是覺得,手段神秘的艾倫少爺看起來就像是那些傳奇故事當中的法師角色一樣,能力神秘,睿智瀟灑,指引主角邁上成功的道路....而他自己,則是那些故事當中的主角,已經告別曾經的平凡身份,距離成功只差一個故事。
安德烈想要再和蘇吉攀談一會,但蘇吉現在明顯心不在焉,好像在思考著什么,于是他也不好意思打擾,轉頭再次看向了船下的河水。
蘇吉的意淫并沒有影響到他施展控水能力,身下的船只仍舊速度飛快的行駛在河流當中,寬廣河水的兩側是兩片鮮紅的平原,其中隱隱有著各種動物身影存在,只是身在船上,根本看不清岸上那些動物到底都是些什么物種。
船只是順流行駛的,因為能夠控制水流的原因,洶涌的河水并不能把船只怎么樣,反而因為它的兇猛,行駛的速度越發快速!
也因此,船上一行人每當仔細看向岸上的某處身影,都會因為身下這飚車似得速度而無疾而終。
不過也可能是蘇吉正在出神的原因,船只前行的方向隨著時間推移,微微有所偏轉,以至于對面的埃米斯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偷偷瞄了一眼正在船尾望著河水的艾倫,發現他并沒有關注這邊的情況,不由松了口氣,隨即干咳了一聲,伸腿狠狠的踹了一腳自己這個不省心的兒子。
這條臨時拼湊起來的船并不大,從一頭伸腿踢向另外一頭雖然勉強,但還是能做到的,蘇吉被父親一腳踢得有點發懵,隨即徒然驚醒,有點尷尬的轉頭四顧了一下,發現基本上沒有人在意到他剛剛的出神,于是心情放松了下來,卻又顯得有些失落。
凝神盯著下方的河水,蘇吉不再分心,開始全力維持起了控水的能力。
艾倫其實對于身后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是能夠感知到的,對于身下船只的輕微異常他也能夠發覺到,但這些只不過是無關痛癢的小事情而已,他自然不怎么在乎。
此時,他正盯著船尾飛揚四濺的河水凝神觀察著什么。
因為船只行駛的緣故,下方河水除了飛濺而出的水花以及些許泡沫之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但見艾倫的樣子卻好似發現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東西一樣,聚精會神的讓人不自覺也跟隨他的目光觀察著。
不過觀察也只是少許時間罷了,時間長了沒什么發現,旁人自然會失去興趣。
這里的旁人主要指的是安德魯,此時此刻,在跟著艾倫裝模作樣的緊盯了一會后,毫無所獲的安德魯不由失去了興趣,轉頭看向船只其他人。
狹小的船只并不能容納很多人,事實上,此時這艘船上只有五個人而已,埃米斯父子作為操控船只的掌舵手必不可少,然后就是艾倫,最后則只剩下了安德魯兄弟。
之前從礁石城帶來的那隊金焰衛士并沒有上船。
“希望他們能早點繞過去,不然行程又該耽擱上了。”
想起那隊士兵,安德魯頗感無聊的想著。
金焰衛士并沒有上這艘船,主要是因為船只太小容納不下他們,還有就是他們之前從礁石城帶出來的戰馬同樣上不了船,得有人護送。
戰馬對于騎士而言可不只是簡單的代步工具,培育所耗費的大量金錢先不說,它們在騎士們心中可是被稱之為伙伴的存在,自然不能夠隨便放棄。
正好這艘船只能裝下幾個人,金焰衛士們就自然而然的被艾倫“放棄”了,指派著讓他們“護送”戰馬順著相對安全的源河峽谷路線前往塞繆爾,然后在那里和他會和。
所以現在他們只有五個人,刨除兩位除了控水之外并沒有太多其他戰斗手段的掌舵手,以及作為被保護者的年輕貴族,能打的,只有安德魯兄弟。
想到這里,安德魯的心情還是頗為復雜的,一方面對于將要面臨的情況頗感期待與興奮,一方面卻又生怕自己二人保護不好艾倫,愧對泰倫伯爵的信任。
不過安德魯復雜的心思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艾倫方向出現的一道特殊響動所打斷了。
一陣奇特的呲啦聲隱約傳來,安德魯轉頭看去,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