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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隔壁雅間的說話聲,曉嫻只能暗嘆一聲,今兒運氣‘挺’不錯。
來寶慶樓的主要目的是擔心冬雪的安全,方才還特意讓秋葉去看她在哪兒,誰知冬雪她們一群人竟然就在隔壁的雅間。
一群人正在說話,方迎雪的聲音飄到曉嫻的耳畔,眸子動了動,凝神靜聽。
隔壁的雅間,只有三人,方迎雪、黃曉如和冬雪,并無其他人。
這讓冬雪有些訝異的問黃曉如,“黃小姐,只有我們三人?”
“嗯,是呀,方小姐常聽我提起你,就想與你‘交’個好朋友,于是托我約你出來吃個飯,聊聊天。”黃曉如笑著說道,并替方迎雪和冬雪兩人做了介紹。
方迎雪只是為了認識自己,就特意請自己來這兒吃飯,這讓冬于受寵若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小姐,您太客氣了,冬雪不敢當。”冬雪忙說道。
“冬雪,瞧你說這傻話,相識即是緣份,有什么敢當不敢當的。你能來赴宴,說明你是瞧得起我,我還要謝你呢。”方迎雪親昵的挽了冬雪的胳膊,話說得十分謙虛,完全看不出平日的驕橫跋扈。
她這樣的態度,令冬雪對她的印象極好,想著,這位小姐人可真好,一點兒架子都沒。
一行人坐下后,方迎雪就笑著與冬雪拉起了家常來,問她在卉香閣的工作情況。
“冬雪,在卉香閣工作的可還習慣?”
“嗯,掌柜的待我們都很關心,‘挺’好的。”
“哦,你們卉香閣天天生意都那樣好,應該很累吧?”
“習慣了就好,剛開始有點兒累,現在就好啦。”
…………
“冬雪,我發現你們那兒的干‘花’,與外面其他鋪子中賣的有些不同,你們掌柜的可真是能干,不知這些‘花’是從哪兒運來的?”方迎雪喝了口茶,話鋒一轉,狀似無意的問道。
冬雪不疑有它,笑著點點頭道,“嗯,是啊,我們掌柜的曾說過,我們卉香閣的‘花’在京城絕對是獨一份兒,任何鋪子的‘花’都沒我們的質量好。我們的‘花’不但賣相好,而且新鮮,保留了原本的香氣,未添加任何有毒的物質。”
她還以為方迎雪是想來卉香閣買‘花’,忙做起了宣傳來。
方迎雪輕輕頷首,雖然不想承認她這句話,可事實的確如此。
“呵呵,你們掌柜的還真行啊,那她可說過這些‘花’從哪兒運來的?”方迎雪笑著追問,這是最重要的話題。
冬雪眉蹙了下,搖頭,“這個我們就不知道啦,掌柜的沒說起過,我們也沒問過。”
“哦,冬雪,咱們倆人一見如故,來,這是送給你的見面禮。”方迎雪笑著點頭,然后將事先就準備好的一個小匣子拿出來,打開遞向冬雪。
這里面是一個翡翠鐲子,通體晶瑩,顏‘色’溫潤,看起來價格不菲。
冬雪眸子亮了亮,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知道要是想買一個這樣的鐲子,得掙兩年的工錢,不吃不喝才能做到。
不過,她喜歡歸喜歡,卻也知道這東西不能收,忙擺手道,“方小姐,使不得,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您如此看重我,與我‘交’朋友,這已經是看得起我了。”
黃曉如在方迎雪眼神的示意下,將鐲子拿出來,拉過冬雪的手,硬將鐲子戴上她的手腕,笑著道,“冬雪,方小姐誠心實意送你的,就收下吧,不要拂了她一番好意。你皮膚白,戴這個鐲子多好瞃吶。”
冬雪看向手腕,綠‘色’的鐲子將雪白的皓腕映襯得更加晶瑩剔透,特別漂亮。哪個‘女’子不愛美,特別是這般年輕的小姑娘。
看著冬雪臉上有猶豫之‘色’,黃曉如繼續做思想工作,“冬雪,你要是覺得收了方小姐的鐲子不好意思,往后等方小姐有困難時幫她一把就是。反正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嘛,有困難大家幫呀。”
“是啊,冬雪你就收下吧,黃小姐說得是,往后你有什么困難就來告訴我,只要我能幫得上的,一定會鼎力想助。當然,若我有什么難處,想要求冬雪你相幫時,也請勿推辭就是。”方迎雪笑‘吟’‘吟’的柔聲說道。
冬雪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再者說了,像方小姐和黃小姐這樣的千金小姐,哪兒會有什么事要我幫忙。
她心動了,紅著臉點點頭道,“嗯,謝謝方小姐,謝謝黃小姐,要是冬雪能幫得上兩位小姐,那是冬雪的榮幸。”
這是她的客氣之辭,但她并不知,方迎雪就在等著這句話。
“噗,冬雪,黃小姐果然沒看錯人,你是個仗義的姑娘。”方迎雪夸道。
“哪里,這是應該的,難為兩位小姐如此看重冬雪,冬雪理應如此。”冬雪仰著小臉應道。
黃曉如和方迎雪兩人同時在心里冷笑,要不是你有利用價值,誰會如此兜圈子和你一個小丫頭‘交’朋友,真是太抬舉你自己了,傻X。
心中如此想著,但她們倆人面上依舊帶著親切的笑容。
方迎雪向黃曉如示意了一下,黃曉如點點頭,看向冬雪道,“唉,冬雪,如今方小姐有一個難題,不知你能否幫忙解一下。”
“什么難題?”冬雪心頭猛然跳了跳,有種不安的預感悄然而生。
“呵呵,其實也沒有什么,對外人來說是件難事,可對冬雪你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兒。”方迎雪輕描淡寫的說道。
“哦,真的嗎?”冬雪不相信的問道,看了看手上的鐲子,開始明白了些什么,這事應該沒那樣簡單,不然,方小姐也不會舍得送這樣好的東西給我。
“當然,我不騙你,只要你打聽出你們卉香閣干‘花’的來源和進貨的價格就成。事成之后,我會再額外給你一百兩銀子。”方迎雪笑瞇瞇的說道,同時不忘‘誘’*‘惑’。
一百兩!冬雪心跳加速,這得掙多久才能掙到這些錢。
但同時她也意識到,如果將這些信息告訴了方迎雪,那就相當于是出賣了曉嫻。想想平日里曉嫻對她的關心,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兒來。
可是一百兩對于自己來說,的確是個大數目,自己也許這一輩子也掙不了這些錢。
在錢和道義面前,冬雪開始搖擺起來。
“冬雪,你要是有了這一百兩銀子,就可以去城郊區開間小鋪子,自己做掌柜的,就不用再看別人臉‘色’行事。然后尋個好人家嫁了,相夫教子,多好呀。冬雪,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啦,而且這也只是一件簡單的小事兒,又不是什么大事兒。”黃曉如在一旁煽風點火。
“是啊,只是讓你打聽一句話而已,又不是讓你去偷讓你去搶,又不犯法,你擔心什么?”方迎雪也在一旁說道。
冬雪垂了頭,看著手上的鐲子,想想那一百兩,牙一咬,抬起眸子說道,“方小姐,這種事我不保證一定能探聽到,掌柜的可能不會告訴我的。”
方迎雪和黃曉如倆人松了口氣,知道冬雪這是答應了。
“放心吧,冬雪,只要你盡力去做了,一定能探出來的。”黃曉如安慰著。
“是的,冬雪,若沈曉嫻不愿意說,你可以等卉香閣有貨到時,你來告訴我也成,剩下的事兒你甭管了。”方迎雪說道。
冬雪點點頭,這簡單,不過,她有些不解的問道,“方小姐,您要打聽這個干嘛,難道你們也準備賣干‘花’?”
方迎雪抿‘唇’一笑,搖頭道,“不是,我自有其他的用處。”她自然不會告訴冬雪什么。
冬雪點點頭,也沒有再問什么,只是心跳得厲害。
曉嫻坐在雅間,面寒如水,雖然沒有將方迎雪她們幾人的話聽得十分清楚,但也聽了個大概。她倒不氣方迎雪,只是有些心寒冬雪的背叛,自認為平日里待她們幾個都不錯,工錢是一般鋪子的兩倍,包吃包住,誰有個頭疼腦熱,家中有事,自己都會盡心盡力的去關心幫助,結果……
唉!
她嘆了口氣!
眸子轉了轉,正好其他人還未來,她走出了雅間,找到‘春’風幾人說道,“雅間不熱鬧,我們就坐在廳堂吃吧,連聽曲連吃,熱鬧。”
其他幾人自然不會反對,這正合眾人的心意。
“掌柜的,沒有見到冬雪,她可能在雅間吧。”秋葉在曉嫻耳邊低聲道。
“算了,那就不找了。”曉嫻柔聲道。
當一行人吃完飯之后,曉嫻對眾人說道,“今兒晚上冬雪沒來,咱們就別和她說來這兒吃飯了,就說咱們去吃路邊攤啦,省得她知道這事兒,心里難受。”
“嗯,明白了,掌柜的。”眾‘女’笑嘻嘻的應了。
曉嫻她們回到卉香閣時,冬雪還未回來,她讓其他人先去睡,自己等冬雪回來。
冬雪回到卉香閣,一張小臉紅彤彤的,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心虛。
“冬雪,回來了。”曉嫻溫和的笑著問道。
冬雪還沉浸在方才的事件當中,猛然間聽到曉嫻的聲音,身體明顯怔了下,訥訥道,“掌柜的,您還沒睡啊?”
其實好是有意晚一點兒回來,有些怕面對眾人,想睡一夜后將心情平復,畢竟還從未做過這種賣主求榮的事兒。
“呵呵,你還沒回來,我睡不踏實,今兒怎么樣,玩得還開心嗎?”曉嫻依然笑著問道,烏黑的眸中光芒流轉。
“嗯,還好,掌柜,您趕緊去睡吧,時辰不早了,明兒還得早起。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冬雪乖巧的說道。
“嗯,那你也早些睡啊,我回房了。”曉嫻輕輕頷首,然后轉身向房間走去,眸中閃過失望之‘色’,臉‘色’也沉了下來。
其實她特意等冬雪回來,是想給冬雪一個醒悟的機會。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唉!
冬雪看著曉嫻的背影,臉上也閃過愧疚之‘色’,嘴‘唇’動了動,想要喊住她,可是想想那白‘花’‘花’的銀子,她將話給咽了下去。
第二天,冬雪工作時明顯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曉嫻看在眼里,并不出聲,只是靜觀其變。
“掌柜的,請問您這兒是不是有熏衣草香枕賣啊?”就在曉嫻沉‘吟’之時,耳畔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曉嫻臉上漾開笑容,側臉看過去,只見兩個年約四旬的華衣‘婦’人一齊步入鋪子里,身后還跟著兩個小丫環。
“兩位夫人好,有的。”曉嫻笑著應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是隔壁仁濟醫館的吳老先生讓我們過來買的。”其中一個綠衣‘女’人笑著說道。
曉嫻眉‘毛’揚了揚,不解何意。
另一個藍衣‘婦’人解釋道,“我們倆人晚上總是睡不好,聽人說仁濟醫館的吳老先生醫術非凡,我們就相約來瞧。吳老先生替我們開了方子回去調理,同時建議我們來這兒買一個香枕,這樣效果會更好。”
曉嫻恍然,但這話令她萬分驚訝,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吳老先生會替自己的鋪子攬客。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斂了心思,讓秋葉帶著兩位夫人四下里瞧了瞧。
最后,這兩位夫人不但各買了兩個香枕,且還買了一些玫瑰香‘花’回去給‘女’兒沐浴用。
一天下來,這樣的事兒還不止這一次,不時有人從仁濟醫館過來買東西。不過,他們所買的‘花’不盡相同,但與本身患的疾病相關,是能輔助治療疾病的。
接連幾天下來均是如此,曉嫻讓秋葉去買了幾盒寶方齋的糕點,打佯后親自拎了去仁濟醫館。
吳老先生已去了后堂休息,文悔正在清掃地面的灰塵,‘挺’拔的背脊微佝僂著。
“文大哥。”曉嫻喚道。
聽到曉嫻的聲音,文悔掃地的動作頓了頓,然后抬頭,溫和笑著說道,“沈掌柜,你怎么來了?”
“我是來感謝吳老先生的,感謝他老人家替我們鋪子攬客。”曉嫻說明了來意,將點心放在柜臺之上。
“這只是病人病情的需要罷了,并非有意,你勿放心上。”方悔說道,深邃的眸底有異樣的情愫在涌動,垂在袖子中的雙手緊緊攥起,擔心自己會失控。
“不管是病情需要,還是其他,我都得好好謝謝吳老先生。我可以坐下嘛。”曉嫻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當然,請坐請坐,不好意思。”文悔忙請曉嫻坐下,然后去沏了杯茶。
“沈掌柜,喝口茶吧。”文悔將茶放在曉嫻面前的桌子上。
看著他手背上一個小傷疤,曉嫻臉‘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