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風的眸子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恢復了冷靜。
“什么人,她為什么要……要針對我?”夏瑜愣愣的開口,她沒想到害得自己那么傷心的事情,到頭來竟然不過是一場設計好的戲。
“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另外一個女兒了。小瑜,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張智勇說完這句話,那張本來就充滿疲憊的臉上,已經滿滿的都是疲憊了。
舒文聽到張智勇這句話,心中更加疼痛了幾分。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了,所以才發現這個女兒不能失去嗎?那么當初你失去夏蘭芝的時候,怎么就沒有發現我的好呢?
苦笑著,舒文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夏瑜的眸子有著痛恨,有著難受,有著悲傷,也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憐與悲戚……
“小鈺現在尸骨未寒,你們卻在這兒玩起了認親的游戲,張智勇,你的心里,到底有沒有我們母女的地位。”
舒文的聲音充滿悲傷和無助。
夏瑜抬頭,看著舒文。她突然發現,現在的舒文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婆婆一樣,有著正常的人的情感,不再是想以前那樣永遠都只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也許舒文真的是愛著張智勇的吧!最起碼,在張智勇如此落魄的現在,她仍舊不離不棄。
也許,比起來她和夏蘭芝,張鈺和舒文才是真正和張智勇相配的一家人也說不一定。
夏瑜還想說什么,可是張智勇卻突然又開始咳嗽起來,到最后竟是連坐都不能坐了。醫生護士慌忙趕來,眾人又是一陣慌亂。
看著忙碌的眾人,夏瑜卻只能依靠著云祈風擔心的看著。要不是腿上的傷,她現在也許就可以和剛剛和好的父親多說幾句話了,就算不能說話,哪怕只是看著他,她也會覺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夏瑜靠在云祈風的懷里,“云祈風,你說我該相信他們之前的話呢?還是詳細他們剛才的話?”
云祈風挑了挑眉,他的小東西竟然變聰明了,雖然心里這樣想著,可是云祈風卻仍舊表現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小東西,你覺得你應該相信哪個呢?”
夏瑜沉默了一下,低著頭,看著和云祈風十指相扣的手,想了好久才緩緩抬頭,剛剛哭過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光芒。“云祈風,我想相信后面的那個,可以嗎?”
云祈風微微勾唇,“既然有了答案,為什么還要問我?不管你相信哪個,只要你開心就行。”
夏瑜一臉感動的抱緊云祈風,再一次感覺,有他在自己的身邊真好!
云祈風的眸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逝,把臉埋在云祈風懷中的夏瑜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又過了一會兒,張智勇的情況穩定了很多。再加上云祈風又叫來了自己的私人醫生,所以,張智勇那邊基本上也就沒什么事情了。只是張鈺……
舒文是討厭夏瑜的,從始至終都是討厭的她的。她討厭夏瑜的母親夏蘭芝,讓她這輩子都沒有得到自己所愛的男人的一絲愛意。她討厭夏瑜奪走了本來應該都是屬于張鈺的疼惜,那些本來應該都是張鈺擁有的疼愛,卻莫名其妙的要分開她一個外人。她更加討厭因為夏瑜,云祈風整垮了整個英彩,讓張智勇拼搏一生的事業就此毀于一旦。她更加討厭夏瑜害死了張鈺,她不知道張鈺的死到底是因為什么,只是,她知道,如果沒有夏瑜的話,這樣的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
可是現在,她卻更加的討厭自己。
她討厭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自己現在只能卑躬屈膝的依靠著夏瑜的幫助,無論是張智勇的病情,張鈺的葬禮,還是英彩,或者是家里的房子的事情。
雖然這些事都是因為云祈風,可是誰都明白,如果不是因為夏瑜的話,云祈風怎么可能會理會他們這么多,那人男人的冷血,表現在他的一舉一動之前,他溫柔,溫柔的像是一縷陽光,目光情不自禁的跟著他轉動,舍不得離開。可是他同樣也冰冷,冷的讓人不知所措,冷的讓人心驚膽戰,冷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反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字?
張鈺下葬的那天,天色不太好,雖然沒有下雨,可是陰天卻也總讓人覺得十分的壓抑。看著舒文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夏瑜開始回想當初夏蘭芝過世的時候自己的模樣。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么樣的呢?她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但是她當時一定很傷心吧!要不然怎么會就只是輕輕撞了一下頭,就忘記了那么多東西呢!
想起來自己那天差點被人綁架張智勇卻突然出現的事情夏瑜就覺得心里一陣溫暖。不過這件事夏瑜卻沒沒有對張智勇提起,畢竟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就像是張智勇怎么也不告訴她,他和夏蘭芝之前發生了一樣。好多事,都會有人想要當做是專屬于自己的秘密吧!
夏瑜拉著一直陪伴著她的譚伊的手,滿滿的都是感激。也許,如果沒有譚伊的一直呵護的話,她也許會是另外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一樣。
自從那天在醫院外面見到譚錫之后,譚伊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譚錫了。她不知道譚錫去哪兒了,她試探Xing的問過譚伊譚錫的消息,可是譚伊只是呵呵笑著躲避夏瑜,似乎是不想面對的樣子。
夏瑜看譚伊不愿意提起的樣子,也不再多說,畢竟她也確實是幫不上什么忙,不過譚錫帶著她過去的那個能夠看日出的地方,夏瑜卻和譚伊去了好幾次。
而且,值得一說的是譚伊和肖雪現在成為了非常親密的合作伙伴,肖雪的天賦和才華在譚伊那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只不過讓夏瑜擔心的倒是蘇云璇,聽說蘇云璇自從那天昏倒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甚至還有人說是得了抑郁癥。夏瑜是想要去看看的,可是夏瑜確實是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么樣的身份去看。偶爾問起云祈風,他卻誤以為是自己擔心蘇君傾什么也不說。后來說了兩句,也只是說蘇君傾很忙的樣子。
再后來夏瑜問到蘇云璇的情況,云祈風竟然也難得的學起了譚伊的方法,躲躲閃閃的什么也不說,說著說著就開始動手了,夏瑜害怕極了云祈風的動手動腳,之后也就不再問了。
處理好張鈺的葬禮之后過了不久,張智勇的病情也好了許多,而舒文雖然很多時候還是一副什么也不關心,什么也不在意的死人臉,可是對夏瑜的態度,雖然不好,可是卻也沒了當初的不好。倒是夏瑜和張智勇兩個人的關系漸漸的在好轉。
夏瑜會經常煲湯給張智勇喝,有時候兩個人還會說些話,雖然不多,可是每一次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的關系都很融洽。
倒是云祈風,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總是時不時的就鬧失蹤。偶爾出現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待了一會兒就會離開。
雖然張鈺的死讓人覺得難受,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悲傷蔓延了一段時間之后也就漸漸的消散了。時間,果然是治療一切最好的方式。
張智勇出院的時候已經是幾個月之后的事情了,直到張智勇出院,云祈風也沒有停止繁忙的樣子。
將張智勇送回原來的家之后,夏瑜本來想要回去,可是卻沒想到舒文竟然回留她吃飯。夏瑜哪有不答應了理由,看到夏瑜高興的模樣,讓張智勇又好一陣心疼。
吃過飯回到家里之后,云祈風卻出奇的已經回到了別墅。
“云祈風,你怎么回來了?”云祈風仍舊是一副很疲憊的樣子。看了看夏瑜,對她勾了勾手。
夏瑜立刻跑到云祈風的旁邊,坐在沙發上,窩在他的懷里,
“你吃飯沒?”云祈風輕輕開口,寵溺的揉了揉夏瑜的頭發。
“吃過了,剛才我爸留下我吃飯的。”現在說起來張智勇的時候,夏瑜總是用那種特別高傲的語氣說“爸爸”。
“你這么臉張智勇,讓梁局長聽到了該有多傷心。”云祈風打趣她。
“我干爸才不會像你說的這樣,我昨天去他家里的時候他還送我了一直大烏龜。”
云祈風立刻皺眉,“大烏龜?”
“對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說買魚嗎?可是我之前都養了好多次小金魚啊,小鯉魚啊什么的,只不過后來都被我給喂死了,從那之后我就是再想要養魚也不敢隨意開口了,昨天去我干爸家里,他們家剛好有養烏龜,我就想起了這件事,然后我干爸就送給了我一直超大的烏龜,我已經讓吳媽放起來,你要不要去看。”夏瑜說著就從云祈風懷里坐了起來,一臉高興的樣子。
“不看了,”輕輕勾起夏瑜的下巴,云祈風笑的邪魅。“我還以為你是要給我補補呢?害得我差點以為自己沒有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