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聲響徹了整個手術室門外,驚得衆人齊刷刷的擡起頭來。
夏語默對這一耳光倒不覺得意外,畢竟凌修鎧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出的意外,更何況,夏語默明白,那輛大貨車原本是衝著她來的,是凌修鎧生生調轉了車頭,讓她躲開了。
凌樑月打一巴掌,打得夏語默半邊臉都麻了,她咬了咬脣,低著頭,沒有說話。
“夏語默,我兒子到底是作了什麼捏,那麼多年了你都不肯放過他,你死了就死了好了,你又回來做什麼?”凌樑月瞪大了眼睛,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瞪著夏語默,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對不起。”夏語默低著頭,一雙眼睛落在地板上,她不敢擡眼,她怕自己在看到凌樑月那雙憤怒的眸子裡的時候,會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有用的話,你能還我一個兒子嗎!”凌樑月的情緒有些失控,不知道爲什麼,雖然還不知道車禍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著眼前的夏語默,凌樑月就總覺得這件事跟她脫不了干係。
自從夏語默回來之後,凌修鎧哪次受傷,不是和這女人在一起呢。
想到此,凌樑月就氣不打一出來,看向夏語默的目光,更是多了一分怨懟。
夏語默咬著脣瓣,聽著凌樑月劈頭蓋臉的發泄著她的情緒,她咬脣不語,好似凌樑月這樣做,反而能減輕一點她內心的愧疚一般。
啪嗒啪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一抹充滿擔憂的女人聲音,“凌伯母,修鎧他怎麼了?”
喬恩惠氣喘吁吁的趕來,滿臉佈滿了擔憂的神色,她好似一刻都沒有停歇一般,著急忙慌的朝著醫院跑來。
“我在電視上看到新聞了,修鎧他……”喬恩惠徑直走到了凌樑月到跟前,步子才停了下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滿是焦急的目光,擔憂的望著凌樑月,臉上滿滿的都是對凌修鎧的擔憂。
“恩惠,你怎麼來了?”看著眼前的喬恩惠,凌樑月的目光收斂,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內心的憤怒,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淡淡的問起。
“我,我擔心修鎧……”喬恩惠張了張嘴,臉上那副看著凌樑月的表情,見自己快要哭了。
見狀,凌樑月好似要稍稍欣慰一些,她擡眸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夏語默,她黑眸一沉,安慰著喬恩惠:“沒事的,小鎧一定會沒事的。”
“阿姨,我陪著您一起守著。”喬恩惠抓著凌樑月的手,柔聲安慰著。
靠在牆邊的夏語默看著眼前的兩人,彷彿人家纔是和睦相處的婆媳倆,一想到自己口袋裡的兩張結婚證,夏語默就覺得諷刺。
“老大不會有事的。”
趁著凌樑月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喬恩惠身上,凌崎悄聲對著夏語默說道。
聞聲,夏語默的身子微微一顫,她擡起頭來,緩緩的望著凌崎,咬了咬脣,眸子裡染上了一抹擔憂。
腦海中,閃過凌修鎧那滿臉是血的樣子,都撞成那樣了,還能沒事嗎。
夏語默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本來以爲就這樣靜靜的,相安無事的等在手術室的門口,卻不想喬恩惠卻忽然轉頭,朝著夏語默走去。
“夏,夏總,您怎麼也……”喬恩惠滿臉驚訝的望著夏語默,她大張著嘴,伸手半捂著,一臉吃驚得連話都說不完的樣子。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喬恩惠此刻的表情的話,那隻能是驚愕萬分。
夏語默擡眸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喬恩惠,看著她滿臉的驚訝,她微蹙沒心,沒有說話。
夏語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夏總?”
就在喬恩惠說話的時候,凌樑月卻聽到了喬恩惠對夏語默的稱呼,她不由得揚起眉梢,臉上浮現出一抹狠狐疑的神色,防備的瞪著夏語默,微抿脣線。
凌崎的睫毛輕微顫抖了幾下,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神色,這稱呼,偏偏在這時候讓凌樑月聽到了,這不是又多生事端嗎。
果然,就在凌崎心中擔心的時候,凌樑月那雙眸子便落在了夏語默的身上,“你是小鎧公司的總?”
“伯母,這是我們公司的執行副總裁。”聞聲,喬恩惠不露痕跡的對凌樑月介紹著夏語默。
聞聲,在喬恩惠說完之後,凌樑月的臉色驟然一變,她下意識的將車禍事件和夏語默在凌修鎧公司的職位聯繫在了一起,她盯著夏語默看了看,眉梢微揚:“公司副總?那是不是小鎧出事了,整個公司就是你說了算了?”
“不是的,夫人,夏小姐只是代表英國女王跟老大合作一個項目而已。”在聽到凌樑月的話之後,凌崎的心中咯噔一下,立馬開口,想替夏語默解釋。
奈何,欲加之罪。
加上現在凌修鎧生死未卜,凌樑月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凌崎的話,於是她擡眉瞪了一眼凌崎,轉而將視線落在了夏語默的身上,“如果你這次回來是想要公司,你現在就拿去,如果你是想要我兒子的命,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阿姨……”夏語默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她用力的咬了咬脣瓣,臉上浮現出一抹焦急的神色,想急著解釋自己的清白,卻又奈何凌樑月的其實讓她有些怯步,好像自己現在說什麼,都只是徒勞。
“伯母,這恐怕有什麼誤會吧,夏總在公司,很敬業的。”見著凌樑月對著夏語默滿腔的敵意,喬恩惠皺緊眉心,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的神色,緊張的說著。
喬恩惠的打圓場,不但沒有幫到夏語默,相反,還引起了凌樑月的不滿。
凌樑月擡起頭,轉眼看了看喬恩惠,眼神裡透著一抹對喬恩惠的擔憂,“你啊,纔出校園,不知道人心險惡,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
凌樑月這話裡話外的擠兌著夏語默,衆人都聽在耳裡。
喬恩惠更是一臉緊張的咬了咬脣,盯著凌樑月看了看,隨後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站在原地的夏語默身子晃盪了一下,臉色微微蒼白,她只覺得整個人的體溫都冷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