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嗤之以鼻地冷笑。
不過,她這個習慣大動作的人,一個不小心,又將黑墨弄得身上的紅衣裳,都是斑斑駁駁的黑點。
“妳這個‘學剩’,可以再認真一點嗎?”
朱佑樘擡起俊美的甲字臉,目光幽幽地望著她。
“不認真的到底是誰?如果要將二十八缸水都用完,那不知該等到何年何月。”
弱水不客氣地指出。
“哼,就知道妳會這麼說。來人!”
說畢,朱佑樘命令那守候在門外的楊鐵忠,拿著二十八個像菸灰缸差不多的陶瓷缸進
來。
“呵呵,數數看,是不是二十八個小缸?”
他又發揮小小流氓。
“就這些小缸?太子太會取巧了。”
弱水輕蔑地冷笑。
“時間緊迫,無法寫王羲之那麼大缸的水。這每一小缸的水,只是一個象徵,表示妳一天的任務。”
朱佑樘認真道:“書法的訣竅,在於全神貫注,一心一意。”
說畢,他凝神閉氣,心無旁騖,入木三分地寫了一個“靜”字。
那個“靜”字,寫得如一泓秋水,無風無浪,卻有種恬靜深沉的美。
“所謂的靜,不是外在環境的靜,而是一種內心天人合一,不被外界騷擾的平靜。”
然後,他揚起她寫的那些字:“而妳這些亂七八糟的字體,像戰亂後的廢墟;像小狗糞便,像垂死的水蛇,根本不堪入目。”
他的毒舌和直接,讓弱水瞬間臉紅。
“還有,妳最近有心事嗎?”
原來,朱佑樘是個非常敏感的人。
他雖然不動聲色,將情緒都往心裡藏。
可是,跟斐弱水認識多時,即使他們曾經初吻,二吻,他隱約覺得,她那張揚貓膩的眸
子裡,有另一個比自己更早到達的影子,深藏其中。
那被看破的斐弱水,急忙笑著否認:“弱水的心事,就是如何贏得這次的賭注,爲太后,爲自己爭一口氣。”
“弱水,忘了那個人好嗎?”
朱佑樘帶點懇求的語氣道。
這讓隔著火紅色的面紗下的弱水,不住豎起肩膀一愣。
她萬沒想到,那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的朱佑樘,竟然感覺到這些。
是的,她還清楚記得,前一日還拿著鮮花和巧克力,給她的愛瘋手機發了一百條短訊的
謝一鳴;次日就在薛娜娜的沙發上,上演那幕讓她口瞪目呆,心碎欲絕的一幕。
這些日子,她一直逃避這個問題的前因後果。
可是,她越不去想,這個問題似乎就越是困擾著她。
她想知道答案,好奇那個答案,也在乎那個答案。
只可惜,她跟謝一鳴,已經相隔兩個朝代,不知是否有再相遇的一天。
朱佑樘看見她那痛苦又隱忍的模樣,忽然有了主意。
他一把拉下她的火紅面紗,動作很大,讓人想起扯下肚兜的力度。
咦,她那張鵝蛋臉上,依舊滑膩如羊脂,一點被毀容的跡象都沒有。
不知爲什麼,每當看見她張揚貓膩的眼睛,嬌豔欲滴的櫻花脣,他就會不知由主地想去感受她脣上的溫度,然後用自己的津液,去滋養這朵美妙的花瓣。
“別!”
弱水用力推開了他。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比較掛念那已經隔著幾個朝代的謝一鳴;還是開始對霸道又溫柔的朱佑樘,萌生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