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顧清顏被眼前的一幕看得神情恍惚了一下,以為自己的走錯了地方。\
夠籌交錯,燈火明輝,印著菱形圖案的象牙白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空曠的房間里有大大的舞池,中央有黑白相間的奢華鋼琴,琴鍵在那舞動的指尖下發(fā)出一陣愉悅而優(yōu)雅的琴音,壁燈,壁畫,都帶著歐美式的低調奢華氣息,這本是一個可以容納百人的宴會廳,但此時卻空曠得僅在旁側的位置設置了一排沙發(fā)。
顧清顏剛要退出去,自己的目光便落在了不遠處那沙發(fā)上坐著的男人身上。
但她絕對不會承認就在剛才,當看到那個女人伺機靠近那個男人的時候,心底突然泛起的一絲忿然情緒。
侍者見顧清顏依舊坐著不起來,轉臉朝那邊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為難,這包間是由幾個沙發(fā)圈組成的,而那邊的人便是今天晚上會所要伺候的金主,那邊坐滿了人,其他位置都是空著的,但這位顧小姐一進來就選了旁邊的座位,跟那邊想比,這邊冷清了許多,明顯是有些格格不入的。
喝酒的程致遠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輕咳了起來,哎呀媽呀,其實江正郝那混蛋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啊,溫柔的女人其實是最有母老虎的潛質的!就如現(xiàn)在!
不過今天肯定有好戲看了!
如此冷靜淡定地從裴少辰的懷里站了起來,似乎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習慣,應付自如!程致遠突然想起了平日里跟裴少辰釣魚時,他最喜歡的那句話,愿者上鉤!明明他的魚餌撒得最多,但釣魚起來的都是裴少辰!連禽獸都愿意靠近他,果然是禽獸的始祖啊!
包房里有人正在彈鋼琴,也是來參加聚會的名媛淑女,室內的氛圍也格外的融洽,
裴少辰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程致遠,程致遠左擁右抱,今晚上是騷包到了極致,裴少辰卻舉起手里的杯子遞給了身后的女子,聲音輕柔溫和,“r,請幫我倒杯溫開水!”
“嘖嘖,三兒!”窩在旁邊沙發(fā)上的程致遠笑得沒心沒肺,喏,人家連正眼都沒看你一眼。x。
房間里的那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也讓那邊低聲談話說笑的人都把目光轉了過來,手里端著那杯溫開水當酒一樣靜靜品嘗的裴少辰深邃的眸子里卻閃過一絲笑意,唇角不由得勾了勾,目光收回來的那一刻不由得朝坐在自己大腿上的r看了一眼。
顧清顏心里泛起了一陣惡心感,比吞了一只死蒼蠅還要惡心!她現(xiàn)在是迫不及待地想離開這里,覺得連帶著有他存在空間里的空氣都讓她惡心到想吐!
兩人似若無人的眼神交流讓大家看出了一絲可疑的端倪,r在見到裴少辰臉上那泛起的淡淡笑意時微微怔了怔。火大池印。
顧清顏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以她的脾氣她本來是要摔杯子的,如果可以,她還真想把那杯水連著杯子一起朝裴少辰臉上砸去,但她沒有,她現(xiàn)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著,更不想見到那張讓她心里感到違和的那張臉。
似乎是覺察到了有人的注視,顧清顏的目光迅速地轉了過來,卻只見到那邊圍坐在一起的人們,聽見了低低談笑的聲音,顧清顏本能地想收回目光,但眼睛卻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那邊,被圍坐在中央的那個男人身上,眸光直接跳躍過那張臉,卻轉移到落在男人雙肩上的那雙雪白修長的十指上,描繪著深紅色的指甲邊花,深紅色的,在夜里有著詭異的惑色彩,而那雙手的主人正低著頭好像在傾聽著什么,也不知道聽到了什么,隨即嫣然一笑,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
“顧清顏!”顧清顏淡聲說道,本是想立馬走人,但她實在是窩不住心里的這口郁結之氣,但話一說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他跟其他女人做什么關她什么事?就在顧清顏心里懊惱的時候垂眸時瞥見了裴少辰那雙邪肆的笑眸,唇角的笑紋在慢慢地擴大,笑得意味深深,指尖百無聊賴地彈著杯沿,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線。
r的手正要伸向裴少辰的領帶,手剛觸碰到,就感覺到頭頂閃過一道冷邃的目光,那道光快得像箭,讓她心里一個寒顫,連勾領帶的手都不由得僵住了。
嗯,這白開水也喝出了甜味兒了!
這種曖昧的氣氛被突然打斷,r握杯的手頓了頓,把目光投向了始作俑者,心里燃起一絲不快,也不知道是誰,又沒人介紹,她們幾個熟識地都表示私下里不認識那個一直坐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女子,但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委實讓人覺得心里不舒坦。
她今天來看的就是他跟其他女人打情罵俏?顧清顏背對著那邊,手里握著一杯青檸水,聽見那邊傳來起哄的笑聲,貝齒不由得輕咬住了唇瓣,她有種識人不清瞎了眼蒙了心的覺悟,初識裴少辰剛開始接觸那段時間,她是完全不清楚他的生活狀態(tài),直到那天在s市突然出現(xiàn)在她房間里的女人,當面問她排行第幾,還有就是此時此刻--
顧清顏要退出去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隔著那么遠的距離,男人的目光輕飄飄地飄了過來,但卻僅有短暫的幾秒鐘,快得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目光已經(jīng)掃過來了一遍,不等顧清顏反應過來,他的目光已經(jīng)移開了。
“那位小姐是--”
眾人眼里一陣曖昧!
r眼眸含笑,眼底泛起了一絲絲的甜蜜來。
“三少!”身后的女人嬌嗔喚道,見裴少辰的目光悠然地轉到了肩膀上,她那雙白凈的手便很識趣地迅速地縮了回去,抬起畫著精致妝容的小臉朝包房里的其他人看去,當她的目光順著裴少辰的視線轉向了另一邊比較空曠的位置上時,目光定了定,俏眉也不由得聳了起來。
她要退出去嗎?
顧清顏手里拿著包,表情淡然而溫雅,除了說出口的這句話語氣有些不善之外臉上表情竟沒有絲毫的慍怒,但她那雙眼睛,就像是被清洗過的黑濯石一樣的水亮,目光淡漠地朝r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r漂亮的大眼睛瞪直了,被顧清顏那眼神看得是渾身不自在,別人要撒潑她總不能不要自己的形象吧?r從容不迫地站起身來,沖著顧清顏笑了笑,“還沒請教小姐芳名?我叫r!年美瑞!”
“顧小姐,請進來!”侍者迎了上來,顧清顏平復掉內心的浮躁情緒,跟著走了進去,但卻走到了一邊,坐在了另外一個沙發(fā)上,侍者跟了過來,低聲說道:“顧小姐,請您坐那邊!那邊有您的位置!”
顧清顏又有種被人設計了的感覺,朝著裴少辰就瞪了瞪眼,殊不知她面相就長得一副溫柔可人,瞪眼睛沒有絲毫的兇相,倒是平添了一份嬌嗔的意味,她這一瞪眼,裴少辰便笑得更是得意了。
r聽了臉上露出優(yōu)雅的笑容,體貼地靠在了裴少辰身旁坐了下來,“三少這么久都沒想起我,是否有了新歡而忘了舊愛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地噓吁起來,一句話就表明了兩人的關系,還不是一般的親密。
“美瑞姐姐!今天你真漂亮!”作為裴少女伴的出席者,年美瑞是這一群女人中最形象最出挑的一個。
“三少!”女子特有的軟甜嗓音拖著長長的聲線飄了過來,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能傳到坐在旁邊的顧清顏耳朵里,顧清顏忍不住地打了哆嗦,那軟甜的聲音,讓她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在瞬間倒立了起來。
“三少,這位小姐是--”剛才也有人問了,但裴少辰都是淡笑不語,沒有回答。
不過想想就快到手的離婚協(xié)議書,低著頭的她咬了咬牙。
她不喜歡吃甜的,太膩!
“要不要借你一個坐墊,你可以坐得更舒服些!”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座的人都不約而同地表情一滯,目光看著走過來的女子。
裴少辰坐在沙發(fā)的正中央,那么大的一座沙發(fā)上就坐了他一個人,修長筆直的長腿閑適地翹起了二郎腿,身子輕靠在椅背上,朝顧清顏飄過來的眼神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但在眼眸深處卻在顧清顏出現(xiàn)的那一刻蟄伏出一絲危險的犀利。
“這個啊--”程致遠故意地轉過了身子趴在沙發(fā)上朝著顧清顏坐的那個位置,拖長了聲音,“這個啊,你得問問你面前的那位裴少爺!”
裴少辰卻輕笑了起來,對著r笑得溫軟,“你今天不是來了嗎?”
這個混蛋!
裴三少的風流之名也只有圈子里的幾個熟人最清楚,他雖風流卻低調,也不像其他風流子弟那般包/養(yǎng)/情/婦也會鬧得滿城皆知,他低調到?jīng)]人知道他到底有過多少個女人,而且跟了他的女人都挺知情識趣,從來沒聽說過有女人找到他鬧的,這一點,是連程致遠都覺得稀奇的事兒,難道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倒貼過來的?
顧清顏沒料到自己一進來就撞上了這樣的一幕,在看到那名女子傲人挺拔的身姿半倚靠著沙發(fā)椅背身體微微前傾,胸口那柔軟的雙鋒就要抵在裴少辰的雙肩上時,她隨即移開了目光。
程致遠含笑地挑眉,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
握著杯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心里縱然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叫囂提醒著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她捏緊杯子的手還是不聽使喚地抖了抖,杯沿也磕著了門牙,弄得牙齦一陣生疼。
程致遠看了他一眼,唇角一勾,喲,故意支開了!是不想讓顧妹妹看見,可是人家已經(jīng)看見了!
呼--
“程少,剛才進來的那一位是誰家千金啊?”坐在程致遠身側的淑女好奇地看了過來,她記得今晚上要過來的人還差了一個之外,沒聽說還有誰會來啊!這里面坐著的都是市的名媛千金,今晚上受程大少之邀,前來參加聚會的,就是剛才進來的那名女子,模樣挺面生,一進來就坐到旁邊的位置上,也沒主動過來打個招呼什么的,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今晚上來的人不都是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嗎?那名小姐穿得也太隨意了些。
“三少,溫開水!”為裴少辰到水的女子款步而來,將水杯輕輕地移放在裴少辰的面前,微微一福身的一個優(yōu)美動作恰好能將大開領的胸口袒露得更低一些。
r臉色一怔,但還是很順從地接過了杯子,轉身去叫侍者倒溫開水去了。
顧清顏將手里的杯子砰的一聲放在了茶幾上,玻璃杯底撞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與室內舒緩音樂的音調顯得格格不入的砰然聲,旁邊站著的侍者一愣,就見那杯還沒有喝到一半的青檸水濺出了玻璃杯,水漬都濺在了茶幾上,水斑點點。
顧清顏不知道侍者所說的‘你的位置’到底指的是哪個位置,但她明顯就是不想過去,她可以坐在這邊等,等著他玩夠了就簽字!
她不明白裴少辰要她來這種地方干什么?
裴少辰笑了笑,此時他的笑容雖然很隨意,但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卻能隱約感受到了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陣陣冷意。
啊呸呸呸,程致遠為自己心里冒出來的想法險些噴出了口水,誰禽獸了?搞得他都快成禽獸了?啊呸!
好有深意的話!
顧妹妹一聲不吭可以說是打從一進這個門來就將裴小三忽視了徹底,正眼都沒看過一眼,殊不知在那邊坐了這么久,戲要落幕了,來了個大反串。
額,溫開水?不喝酒,要溫開水?
這就是他真實生活中的一部分,這也許還只是冰山一角,她知道的太少,但今天撞見的這一幕就已經(jīng)讓他有些忍不了了,原來,他偶爾襯衣領口上的那些唇印就是這樣來的。
“他是我太太!”儒雅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正轉身要走的顧清顏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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