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聽著是漫不經(jīng)心,但卻讓顧清顏忍不住地全身直打寒顫,心里沒來由地覺得一陣恐慌。殢殩獍曉
只不過她腦子有些暈,被抽空了氧氣嚴重缺氧,再加上拖著病體爬了這么高的階梯,她是累得全身都發(fā)軟了,重重地跌入裴少辰的懷里一動不動,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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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臺s市抗震指揮中心的最新消息,s市南部于今日晚間十點零七分發(fā)生了里氏6.2級地震,g市北部地區(qū)也有強烈的震感,s市南部居住區(qū)房屋大面積垮塌,傷亡人數(shù)尚未統(tǒng)計。。。。。。”
車內(nèi)的交通廣播正在播放著緊急消息,車速已經(jīng)開到了一百碼,但駕車的人唯恐不能再開快一些,踩著油門狂飆而去,在馬路上留下一道銀白色的彪悍車影。
“陸醫(yī)生,市政aa府衛(wèi)生局李局長來了電話,說有急事要跟您商談!”助理小楊打來了電話,開車的陸淺行眉頭一豎,清冷地開口,“知道了!替我接進來!”
電話很快接通。
“陸老弟啊,老哥有個這個事兒,還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電話里李局長一張口便稱兄道弟套起了近乎,陸淺行也笑了笑,道:“李局長,您的事兒可都是大事兒,我一個小角色能幫什么忙呢?”
陸淺行想起了那個在宴會上戴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舉杯碰杯時都臉色肅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但在轉(zhuǎn)身面對市里某個比他職位更高一級的領(lǐng)導(dǎo)時瞬間笑得逢迎討好的中年男人,都說官場上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這種變臉的本事,陸家的醫(yī)院在g市雖排不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次但也算是小有名氣了,有兩個科室還是g市最好的專科,在前幾次的醫(yī)博會上也頻頻在熒屏上亮眼,但作為陸氏的接班人,那天晚上的宴會那個所謂的李局長可是一來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呢!
陸淺行想著輕輕冷笑了一聲,稱兄道弟?無事不登三寶殿!
李局長被陸淺行的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說的噎了一下,但這種事兒他遇到的還少了嗎?隨即又附和地笑了起來,“老弟,這都說人熟好辦事,路嘛才會越走越寬廣,這是通理,對不對?”
繞這些,不就是想從他手里撈好處么?陸淺行目光涼了下來,騰出手撥弄了一下別在耳朵上的藍牙耳機,笑道:“好說,李局長,熟人好辦事,大家都是老熟人,一些芝麻大點的小事兒一句話就解決了,最近我也頭疼著,上次我們談過的那件事。。。。。。”
這些話都是話里有話的!
音輕很讓寒。李局長嘿嘿笑著說道:“那事兒啊,小事兒一樁,跟我要說的也是一樣的,陸老弟,你是醫(yī)科出生,醫(yī)者父母心嘛,你看s市南部地震了,這市里都在大力倡導(dǎo)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市里也希望你陸老弟能盡綿薄之力,至于你說的那件事,好商量!”
還要商量?
陸淺行淡淡一挑眉,“李局長,陸氏醫(yī)院是家族式企業(yè)!”
李局長又被嗆了一下,陸淺行是在提醒他,陸氏醫(yī)院不是公立醫(yī)院,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私人醫(yī)院,是沒有那個義務(wù)充當(dāng)慈善機構(gòu)的。
掛上電話,李局長目光沉了沉,沉浮官場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子給堵得無話可說了,該死的!
若不是看到這小子如今在骨科界聲名鵲起,他真想找法子好好收拾掉他!
轎車如風(fēng)一般地刮進了那所醫(yī)院的大門,停在了廣場中央,陸淺行從車里下來,手里拿著的車鑰匙順手放進褲袋里,邁著修長的大腿走向了住院部。
“vip0豪華單間的病人已經(jīng)辦理了出院手續(xù)!”護士長查閱了登記記錄表,抬起頭回答道。154993
“出院了?她就能出院了?”戚天心俏眉豎了起來,尼瑪?shù)念櫱孱仯悴旁卺t(yī)院住了幾天,四天吧,四天就出院了?
你最起碼也得住個一周時間吧!
戚天心心里抓狂,可是苦于顧清顏的手機近段時間一直處于關(guān)機狀態(tài),即便是她每天撥了十幾二十遍依然是關(guān)機,若不是從顧媽媽那里得知顧清顏犯了急性闌尾炎割了闌尾住了院,她哪里會知道?
可是現(xiàn)在,人呢?
戚天心是感覺到了地震便沖過來的,可是得到的消息居然是顧清顏已經(jīng)出院了!她站在過道上郁悶地揉著眉心,想了想眼睛瞇了瞇,該死的裴少辰,肯定是他把顧清顏給接走的!
戚天心正尋思著該如何去找裴少辰,抬眼便見到了大步走過來的陸淺行,兩人對視一眼,互看不順眼,戚天心皮笑肉不笑,“陸大醫(yī)生,走錯地方了吧?”這可不是你陸家的醫(yī)院。
陸淺行淡淡地看了戚天心一眼,沒有理會戚天心那冷嘲熱諷的眼神,走到護士站的位置,對著那護士長淡淡說道:“找你們的馮醫(yī)生!”
護士長看著來人先是嚇了一跳,然后急忙笑道:“陸醫(yī)生您來了,馮醫(yī)生已經(jīng)等您很久了,就在前面左拐的值班辦公室!”
陸淺行點了點頭,轉(zhuǎn)了身便朝護士長所指的位置走去,直接把戚天心小姐給晾在了半邊,戚天心僵在半邊看著他施施然離開的背影,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被口水給噎死。132d。
這貨不是給他點臉色就會吹胡子瞪眼睛的嗎?怎么?轉(zhuǎn)性了?
戚天心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翻了翻白眼,靠在護士站的站臺上扯過一張宣傳紙頁,問那護士:“他來這里干什么?”
護士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但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笑著答道:“小姐,你不是找vip0的病人嗎?他要找的是vip0病人的主治醫(yī)生馮醫(yī)生!”
額--
戚天心手指一頓,眼睛瞇了瞇,狗改不了吃屎,說裴少辰手伸得長,他陸淺行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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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灣新城d1棟,第二十七層a公寓內(nèi)柔光點點,雅致的水晶燈散發(fā)著柔和的燈光來,全歐式裝修的空間里有一種優(yōu)雅華貴的氣息在流轉(zhuǎn)著,停電只停了不到半個小時,搶修及時,電路恢復(fù)了暢通。
顧清顏換上了開襟前排扣的白襯衣,怕觸及到傷口,所以她只穿了上衣,她的衣服早已被在她離開江灣新城的那天給收拾了帶走了,此時她穿著的是裴少辰的衣服。
聽見從客廳穿過的沉穩(wěn)腳步聲,半開著的臥室門門外走過一道高大的身影,磁性的嗓音匯聚在那一個淡淡的‘喂’字里面。
公寓的隔音雖好,但臥室門半開著,即便是顧清顏不想偷聽,但還是聽到了他的幾句話語。
顧清顏背對著臥室里的那堵鏡子墻,鏡子有多大?能將整個臥室里的一切都平行地照進鏡面里,看著鏡子里臉色略微憔悴的自己,伸手撫/摸過自己有些凌亂的長發(fā),鏡子里的自己,眸光中水光點點,顧清顏垂眸時掩下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作為一個芭蕾舞舞蹈者,她的童年少年的很多時光都是在這種豎著大鏡子的舞蹈教室里度過的,五歲開始她就喜歡這樣的鏡子,在她的房間里也有這種大鏡子,她從小就喜歡看鏡子里舞蹈蹁躚的自己。
但是現(xiàn)在,她討厭這樣的鏡子!更討厭見到鏡子這副模樣的自己!
顧清顏感到口渴,她起身邁開修長的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剛才爬樓的時候在哪兒磕磕碰碰傷了腳拇指,穿著棉布涼拖鞋的她感覺到了腳趾頭有些疼。
陽臺上的燈沒有亮,但接電話的男人就站在那邊,高大的身影隱匿在了那盆暗綠色的綠蘿旁,肩背寬廣,褪下了西裝外套,有著健碩身材的男人僅穿著一件淺色的襯衣,左手拿著手機,站在那邊形同一座挺拔的雕塑。
他似乎在很安靜地聽著對方的話,末了便用一句簡單的臺詞作為此次電話的收尾。
“好,我馬上過來!”
顧清顏背對著他往飲水機的方向走去,握著玻璃杯彎著身子接熱水,從陽臺走回來的裴少辰看著正在接水的顧清顏,長發(fā)將她的整張臉都遮住了,她的身材相比于自己要嬌小許多,那襯衣穿在她身上,下擺正好裹住了她那高蹺的臀部,雙腿白嫩修長,微開的領(lǐng)口露出嬌嫩美妙的蝴蝶鎖骨,在那里還有一小塊吸允過后余留下的紅色唇印。
顧清顏長睫毛顫了顫,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她保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也沒有抬頭,目光只是盯著水杯子里的水位慢慢地上升。
站在一邊的裴少辰也停下了腳步,“我有事要離開幾天!”說完,他走到沙發(fā)前拿起自己的外衣穿上,走到門口時腳步頓了頓,側(cè)過半張臉來看了顧清顏一眼,眸光沉了沉,轉(zhuǎn)開臉時恢復(fù)了往日的精明沉穩(wěn)。
直到公寓的門發(fā)出一陣關(guān)門的聲音,杯子里的水,滿了!
顧清顏站在還殘留著他余溫氣息的客廳里,目視著那道緊閉著的門,端起手里的溫?zé)崴豢谝豢诘睾戎葑永锾察o,安靜得顧清顏聽見了隔壁書房的輕微響動,她走過去,打開了書房的門,被關(guān)在里面的那只白貓兒像一團肉球似地滾了出來,叫得撕心力竭嗓子都有些啞了,見到有人開門不管不顧地就撲/過來可憐巴巴地依偎在顧清顏的腳邊。
顧清顏蹲下身子將那只貓抱了起來,走到陽臺邊,二十七層的高樓,往下一看,下方被路燈照亮的花園里,那輛暗色系的車以極快的速度駛出了小區(qū)。
顧清顏想起了五分鐘前,大姐打來的平安電話。
“清顏,來s市匯演的芭蕾皇后在地震中受傷了,你去看過她的首場演出了吧,這樣就好,因為說不定她以后也沒機會登臺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