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的時間,原來你在這里!”馮堅冉看著韓露,臉上帶著一絲喜悅,本來今天該來這里的不是他,他也是臨時代替朋友過來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她。
“馮大哥!”見辦公室里沒有了其他人,韓露才輕輕地喊了一聲,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將桌子上屬于自己的簡歷收了回來,正要揣進自己的包里,被馮堅冉伸手取了過去,拿在手里看了看,笑著說道,“這份簡歷上面的畢業學校若是填上了牛津大學,我看不少人都會瞪掉眼睛珠子的!”
韓露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馮大哥別笑話我了,我--”
馮堅冉看了她一眼,伸手將那份簡歷遞給了她,低聲說道:“簡歷的事情我來處理,你下周一直接來陸氏就好!”
“馮大哥,我--”韓露抓著手里的簡歷,有些著急地說著,“我不--”
“露露!”馮堅冉轉身看她,深吸一口氣,笑著說道:“你別擔心我會告訴他你的事情,他現在整天忙得像個陀螺,我都有好幾天沒見他了,若不是一周一次的例會或是重大的骨科手術會見到他,我都要懷疑他還在不在了!”馮堅冉說完,看到韓露臉上那微怔的表情,眼睛里閃過的一絲擔憂沒有逃脫掉他的眼睛,他低低嘆息一聲,“那家伙現在被裴少辰當包身工似的奴/役,人都瘦了一大圈!”
韓露沉默了,他瘦了嗎?他就是這個性子,太專注自己的工作,忙起來可以廢寢忘食。
馮堅冉輕拍著她的肩膀,大步地走到門口沖著韓露笑了笑,擺手“下周見!”,說完不等韓露反應過來,馮堅冉已經走出了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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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去,----”一只小勺子從調味盒里舀出一小勺子往鍋里放,緊接著又停頓了一會兒,“不去!”一小勺子的調料又撒進了鍋里,“去!”,懸在半空中的手又停了下來,如此反復多次,最后她聞到了一股被炒焦了的糊味兒,她一陣手忙腳亂將平底鍋移到另外一邊的灶臺上,發現最該先做的應該是關火,她急忙將天然氣的旋轉按鈕關閉,低頭看著平底鍋里那一句炒焦了的蛋炒飯,呼出一口氣來,剛才她說道,去!
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一刻喊出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手握著平底鍋鍋把的她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都感覺到了眼睛的干澀,她伸手把垂在臉頰邊的長發撈起來隨意地用發夾固定在了腦后,從碗櫥里取出一只碗,把那炒焦了一半的蛋炒飯裝進了碗里。
“恩,媽,你放心,我過得很好,你呢?叔叔對你好嗎?你需要錢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給你寄過來!”韓露說著,一手端著飯碗,一手拿著手機,聽到那邊母親的溫婉的聲音才安了心。
“你叔叔對我很好,你放心,我現在也不缺錢,你叔叔的也是有工資的,你不用擔心我的!”
韓露坐在客廳里唯一的一個單人沙發上,聽到母親的話微微蹙了蹙眉,“媽,你必須得自己手里留一些錢,我不是說我不信任叔叔,我只是擔心人心隔肚皮,你自己手里握著經濟大權,不看人臉色,合得來則住一起,合不來一拍兩散,不要有那種離了你我就活不了的心態,媽,你懂嗎?”
電話里傳來的母親輕輕的聲音,“露露,媽媽明白,媽媽經歷了這么多年的隱忍生活,早已習慣了--”
“媽,你現在不是在嚴家,你不需要隱忍,誰還敢欺負你?”坐在沙發上的韓露站了起來,情緒也有些激動,似乎是一提到嚴家,她的情緒就沒辦法控制住,哪怕是事情過了這么多年,難以平復就是難以平復,那種根深進骨子里的仇恨不是一天兩天能根除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露露,你叔叔是個好人,你上次也見到過的,是個老實人,他會照顧好我的,你別擔心,好嗎?我,我就是擔心你,你一個人住的好不好?”
韓露聽著母親的關切的聲音,那溫柔的話語瞬間撫平了她焦躁起來的情緒,她做回了沙發,低頭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那碗蛋炒飯,雞蛋炒焦了,鹽也放多了,她用勺子舀了一勺,對著電話笑著說道:“媽,你放心吧,我還照顧不好自己嗎?”
母親在電話那邊溫柔地笑了,“露露,媽媽知道你能照顧好自己,但是,露露,女人最好的歸宿便是能找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
“媽!”韓露再一次忍不住地打斷了母親的話,把勺子里的那勺蛋炒飯塞進了嘴里,又干又澀,澀到苦嘴了,她咽下去,一陣長長地舒氣,“我自己可以的!”
掛上電話,韓露埋著頭將那碗苦澀難吃的蛋炒飯往自己嘴里扒,還有什么苦不能吃?當你無所畏懼的時候,生活里的所有困難都不再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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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專賣店打折賣出來,這一季的新款,小姐你真有眼光啊,這件雪紡紗的連衣裙不僅是打底還是單穿都挺不錯的!”夜店一條街,擺放在佰騰數碼城外的夜市人來人往,路口的地方更是擠得水泄不通,韓露在人群里擠來擠去的,最后被一件素色的雪紡紗連衣裙深深吸引住,盡管在這樣光線看著并不起眼,而且也有色差,放在一堆顏色鮮艷的衣服里,這件裙子絲毫不打眼。
一番講價還價,韓露以五十塊的價格買了下來,她現在很多衣服都是在這里淘來的,雖然比不上名牌,但就她那雙火眼金睛,能在一堆衣服里挑出自己最中意而且能搭配出最佳效果的單品,在她的字典里,不是衣服來承托人的高貴,而是借助衣服來烘托出你的最佳氣質,只要你有眼光,懂搭配,一件地攤貨也能穿出名牌的效果。
韓露沒有再在夜市里閑逛,她今晚上是來采購一些生活用品,途徑新華書店,她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在一樓付款處問店員一本書的下冊有沒有出來,店員在電腦上查了一下,說小姐你運氣真好,那本書的下冊今天才到就在樓上。
韓露急忙上二樓的醫學專業書籍處,在哪里看見了新書推薦的排行榜,上面標注了著重推薦的字樣,她看著那書名,朝著一個書架子上靠近,伸手從那書架上取出一本卡其色封面的厚厚一大本,在看清那書頁上橫著的黑色宋體字,欣喜若狂地將那本書放進了自己的懷里。
看著他的名字被印成了鉛字,她抱著那本書就像第一次在書店里買到他的書籍時的心情一樣,激動的,慶幸的,這厚厚的一大本,她已經買了一本上冊,現在是下冊,韓露付了錢興致沖沖地往住的地方趕,回去洗漱完畢就往床上躺去,將床頭的臺燈開啟,開始翻起了那本書。
當她翻開書從他的簡歷開始看起,每一個字都舍不得落下,年輕的醫學博士,是r研究所的創建人,現任陸氏醫院的院長,骨科科室最年輕的精英代表,短短半年在他的領帶下推動著多項新藥品的研究,已經有三項通過了國家相應部門的檢驗并在臨床試驗得到了好評,翻開他的學歷簡介,每一項都是那么的驚人,如果非要用個修飾詞那一定是集光華于一身的‘天之驕子’。
韓露摸著書頁上的字,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笑容,淺行,打磨出來的珍珠終究是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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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陸氏醫院依然忙碌,不分白天和夜晚,骨科室住院樓在第八層,從護士站取了一杯熱咖啡的馮堅冉挨著病房一個一個的看,心里正奇怪剛才聽護士站的人說柳景去了病房查看病人來了,怎么就沒看見人呢?
馮堅冉順著這一層的病房都看了個遍,確定沒有見到柳景,微瞇著眼睛往銜接兩棟樓的天橋上走去,果不其然,見到在那邊肢體語言有些異常的柳大醫生。
馮堅冉端著熱咖啡往那個方向走,那邊的柳景見有人過來了,也沒看清到底是誰,就推了推正在跟自己解說的人,像甩麻煩似地說道:“不行就是不行,走吧走吧!別來找我了!”
那人被柳景推開,本來還想說什么,被柳景一瞪眼,見有人來了也只好悻悻離開,柳景見過來的是馮堅冉,拍著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馮堅冉走過來,伸出手肘碰了一下柳景的肩膀,朝那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老熟人了,某制藥公司的醫藥代表,柳景,你膽子不小!”
柳景像炸了毛的貓兒,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我沒有,我都沒答應,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馮堅冉用手肘用力地撞了一下他,“你還可以再大聲一點,保證明兒就有投訴信遞交上去,你等著被陸大院長扒皮吧!”
柳景雙手合十,噓噓兩聲,頹廢得想戰敗了的公雞,“好了好了,兄弟,別捉弄我了,我真沒做過!”
馮堅冉笑了起來,“喂,我找你是問淺行去哪兒了,他辦公室沒人!”
柳景打了個呵欠,“他辦公室沒人是吧,你去兒科看一下,保證在兒科病房里陪他兒子!”裴家的那個小少爺感冒了,裴太太連夜送到了醫院,陸大院長可是衣不解帶地親自去了。
馮堅冉朝周邊看了一眼,低聲說道:“這話要是傳到裴少辰耳朵里,你知道的,不會只是轉到泌尿科給病人插幾天尿管就能解決掉的!”
柳景無奈嘆息,好吧,要扒皮的人太多太多了,行,干兒子,干兒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