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丹?”唐雪漓睜大雙眼,全然怔住的她不知南宮若所云,但看著此刻南宮若如此扭曲猙獰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服下的東西定然可貴了。
不遠處的盜仙和美人醉同時投來驚異的目光,唐雪漓深吸一口氣,癱坐在地上的她依然發愣,而此刻的南宮若已經掙扎著朝唐雪漓爬來:“唐雪漓!你還我的當扈鳥!”
唐雪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若想要回去,我吐出來給你,怎么樣?”
此話一出,南宮若差點一口血吐了出來,她怒氣沖沖,只可惜重傷在身,動彈不得,不然非要把唐雪漓親手撕碎!
想來這當扈鳥定然是開了靈智,故此可以吸納天地靈氣,參悟機緣,領悟道法才得以修出內丹。此內丹可謂是當扈鳥所有修為的結晶,這般被唐雪漓生生地吞了下去,也不知道她一個凡人能不能承受。
唐雪漓把話說完,隱隱間覺得腹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著,這樣奇異的感覺令她心跳加速,渾然不知為何如此。除此之外,她還感覺身旁的氣息飛速地涌向她的身體,匯聚在她的小腹丹田之處,令她本是有些冰涼的身子,一時間變得無比燥熱。
“我這是怎么了?適才吞下那內丹是毒藥不成?”唐雪漓抱頭低呼了一聲,臉色變得很是驚恐,待得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子已然如火箭一般徒然沖向空中。
“啊!”唐雪漓失聲再次一叫,“老天,救命啊!”
唐雪漓飛到了一高處,忽而又停頓了下來,身體依舊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盤旋著,經過這般折騰,她已經頭暈目眩,看不清眼前是何景色。
無形的氣息依舊在體內飛速地流竄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快要將唐雪漓的經脈震碎,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曾經司馬族長說過,凡人之軀,終究是無法消受如此強大的修為。唐雪漓慌忙之中不由得擔憂恐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撐過去。
想著想著,只覺得眼前一黑,唐雪漓便失去了知覺,之后的事情再也不知道了。
待得唐雪漓醒來,她只覺得口干舌燥,喉嚨里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著,她無力地喚道:“水……給我一口水喝……”
“娘子,水來了。”
簫洛白的聲音回蕩在耳畔,一時間感到莫名其妙的唐雪漓使勁地睜開了雙眼,不僅發現簫洛白就在眼前,她還發現自己已然躺在了家中寬大的床榻上。
喝了一口簫洛白喂來的水,唐雪漓喉嚨的燥熱得到緩解,無盡的茫然浮現在她的臉龐之上,唐雪漓緊鎖眉頭,全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是在洛城的郊外么?而且誤吞下當扈的內丹,正受不了內丹偌大的修為而在空中飛轉不停。南宮若呢?采花大盜美人醉呢?以及盜仙呢?他們又去了哪里?
難道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唐雪漓的一個夢而已?
不太可能,喉嚨依舊感到火辣辣的,全身上下依然是酸脹不已,唐雪漓確定之前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夢!
“我是怎么回到這里的?”唐雪漓看著坐在床沿上的簫洛白,好奇問道。
簫洛白被唐雪漓這么一問,眼神流轉,沉吟片刻之后才開口道:“娘子,此話說來話長。”
“再長也得說,我想知道我昏迷后發生了何事。”唐雪漓咬著皓齒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倚靠在床上道:“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簫洛白聳了聳肩,慢慢說道:“娘子,昨日我們從翠微酒樓回來的路上你突然消失不見,當真是嚇死我了!”
唐雪漓擺手,有些不耐煩,“說重點。”
“咳咳。”簫洛白閉上眼睛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在整個洛城尋了一個遍,依然找不到你的身影。先前還以為你是被合歡宗的人擄走了,于是打算出洛城到合歡宗去打探一番,誰知一出洛城,在郊外的長亭旁就發現昏迷的娘子。”
“是么?”唐雪漓瞇起雙眼,不怎么相信地看著簫洛白。
簫洛白坐直了身子,不停點頭道:“千真萬確,我何故會去騙你?”
唐雪漓依舊似信非信地摸著下巴端詳著簫洛白,有一種質疑的語氣說道:“我突然消失不見,定然是被人綁架了,你像一只無頭的蒼蠅在洛城里亂竄,實在不太符合你的智商。”
“嘿嘿。”簫洛白笑嘻嘻地道:“娘子,我就這般蠢的,是你太高估我了。”
唐雪漓搖頭,還是不信,“從蘿煙洞出來,我就疑惑重重,雖然我不懂修真一事,但從花蜘蛛的口里得出,你一個煉氣一層的修士怎地會輕易拉開月淵弓,還召喚出沉睡在水潭里的冰蜈蚣,這實在是令我費解啊……”說完這句話,唐雪漓喉嚨干澀,立馬喝了好幾口水。
簫洛白忽地一笑,攤手道:“我也好奇怎地就拉開了月淵弓,娘子,我真的只有煉氣一層的修為,這又有什么可懷疑的?何況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機緣’,我能拉開月淵弓,或許就是老天良心作祟,使得我這乞丐也有了奇遇一回。”
“切!”唐雪漓白了簫洛白一眼,“你少臭美,適才你說過要出洛城到合歡宗打探我的消息,說實話,倘若你真煉氣一層,你哪來的膽子前往合歡宗?今日若不給我個說法,我還真有些懷疑你了!”
簫洛白不禁睜大雙眼,倒抽一口涼氣,很是不解地說道:“娘子,我救你心切啊,作何因此懷疑我來?再說,我又有什么好懷疑的?”
“我懷疑你并不是一個乞丐這般簡單!”
簫洛白聽罷,差點倒在床上從此不再說話,他雙手抱頭有些抓狂地搖頭道:“蒼天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無緣無故被娘子懷疑,而且無論我怎么說,人家都不信,這倒真是折煞我也!不就是莫名其妙拉開了一只月淵弓么?為何就引來你這么多的質疑?”
唐雪漓聽完簫洛白有些斯巴達的話語,她愣了愣,低眉沉思,難道自己真多心了?從上次司馬大宅遇見兩個大盜,第二日醒來便看到簫洛白在旁,這一次唐雪漓再次遇見兩個大盜,醒來的時候,依舊是簫洛白在身前,難不成這一切不過是巧合而已?
唐雪漓想不通透,也不再想,心中道:“哼,若是你真有事隱瞞我,我就不信日后你不暴露出來!”這般想后,唐雪漓心中也松了不少,話音一轉,開口道:“好了,我也不為難你了,我還想問一個問題,你發現昏迷的我之時,有沒有看到其他人?特別是南宮若,你看見她沒有?”
“南宮若?”簫洛白眉頭一皺,臉色一沉,“這么說,擄走你的是南宮若?”
唐雪漓頷首,又是一嘆:“好吧,既然你這般驚訝,想來你是沒看到她了。”言畢,唐雪漓托腮思忖,“奇怪了,難道后來她來了救兵,那兩個大盜又去了何處?真是一群沒良心的,竟是把我丟在荒郊野外。”
唐雪漓的嘀嘀咕咕,簫洛白清清楚楚地聽在耳里,他揚起好看的雙眉,“你竟然還奢望著兩大盜有良心?他們沒把你怎么樣都已經謝天謝地,還有那南宮若,我真好奇她為什么沒繼續對你出手呢?”
唐雪漓立馬踢了簫洛白一腳,沒好氣地說道:“那可能是老娘我運氣好唄,你當時沒在場,她南宮若被兩大盜打得可慘了,站都站不起來,她還真小氣,彼時猙獰的面目神色,我依然歷歷在目。不是說南宮家族有錢有勢么,我吃了南宮若靈獸的內丹,她卻差點把我給吃了的模樣,還好那時她站不起來……”
“呃……”簫洛白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似乎此刻的他滿臉黑線,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話,“娘子,你吃了人家靈獸的內丹,人家不殺了你才怪。”
“啊呸!你以為我想吃?那東西吞下去,害得老娘差點丟了半條命!”唐雪漓氣不打一處來,說這話的時候,開始拉伸著身子,才發現依舊酸痛無比,不由得“哎喲”一聲。
簫洛白卻是搖頭笑道:“內丹是個好東西啊,何況是南宮若靈寵的內丹,那種修真世家出來的人物,座下的靈獸定然珍稀得很,娘子吞了它內丹,果真是你的好福氣。”
“什么?”唐雪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說道:“這內丹就像個毒藥,害得老娘差點命喪黃泉,為何你還說是好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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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洛白扶起額頭,擦了擦額上的汗,片刻后咳嗽道:“娘子啊,也難怪你是個凡人,不知道內丹這東西,它可是對修真者來說,可是增長修為的大補丹藥。有些修士求而不得,你竟是這般好運地食得了它,難道不是好機遇?”
唐雪漓哦了一聲,緩緩點頭,“原來如此。”繼而雙眼大亮,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又道:“如此說來,我修煉起來定然是提升飛快?”
見簫洛白點頭,唐雪漓大喜過望,已然忘記了身子的疼痛,連忙坐直了身子,準備下床,誰知她這一著急,卻是閃到了腰,吃痛叫喊了一聲,身子也歪歪倒倒地撲在了簫洛白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