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爾德,一個讓人陌生的名字,沒有人知道這僅僅只是一顆已經沒落星球上,曾經某個球場的名字。
但今夜,整個首都星都知道了這個名字,不是因為它曾經是某顆星球上某支球隊的象征,而是因為李墓。
他說這里是安菲爾德,那如果之前還有人覺得好笑,那現在就已經沒人敢笑了,就好像林有德說的一樣,過了今夜,這里就是安菲爾德,不是也是了。
所以當李墓的車到了內務部的監獄,就看到首都星的臨時總督眼巴巴的等在那里,向他請示是不是從明日起就將首都星更名為安菲爾德。
李墓靜靜的這么看著剛剛上臺的首都星總督,至于之前的首都星總督,現在正在內務部的監獄里。
他彎著腰,臉因為過于諂媚的笑容,而讓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像脫水的橘子一般,李墓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諂媚,看到緊張,看到畏懼,看到刻意流露的忠誠與討好,這些讓人感到滿意,卻不喜歡。
所以李墓打發了幾句,便不再理會他,踏步走進內務部的監獄,這座剛剛改建出來沒有多久的監獄里已經人滿為患,無數喊冤聲,怒吼聲,咒罵聲,宛如菜市場一般。
可是當李墓的身影出現,所有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就好像按下了屏幕上的靜止鍵,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李墓面無表情的走過,他可以看見無數充滿恐懼,憤怒,怨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沒有理會,就這么筆直走過,來到監獄最底層,那里關著巴頓與山姆。
他之所以會來,是想問一個問題,為什么那個時候他們選擇了認罪。
但當李墓真的看到了巴頓。卻忽然意興闌珊,沒有了發問的興趣。巴頓就這么坐在監獄的床上,很窄小的房間,但他的脊梁卻挺得筆直。似乎知道李墓會來,他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天花板,“你來了?!?
“我剛剛才與山姆打了一個賭,說你一定會來??磥硎俏亿A了。”
他說著。似乎有些高興,站起身來,低著頭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李墓,“你也要贏啊?!?
說了一句,見李墓沒有回答,他走到牢門前,一字一頓。看著李墓的眼睛,“你,一定要贏啊?!?
“答應我,你一定要贏。”
他又重復的說著這句話,眼中有著某種近乎哀求的渴望。
李墓看著他,沉默一下,才淡淡道:“我一路走過這里,看到了太多的恐懼,憤怒,怨毒。唯有你,卻希望我能贏,這算是對我的諷刺嗎?”
巴頓沉默的思考起來,“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可以輸,我可以死。但聯邦,不可以。所以,答應我。我可以在認罪,承認所有的罪名,你要我怎樣都可以。但是求求你。告訴我,你一定會贏,不管發生什么情況,你都會帶著聯邦一直贏下去?!?
李墓目光炯炯,深深的看著巴頓,似乎要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內心,就這么直視了他一會兒,李墓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離開。
“你一定要贏??!”
背后還傳來巴頓的叫喊,有些無助,有些哀求,但卻如此的堅定。
所以李墓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離開了這座陰森的監獄。一個小時后,他得到消息,巴頓在簽下了一份非常有利于李墓的指控文件,然后在牢房里自殺了。
僅僅只是在巴頓自殺后的十分鐘,旁邊牢房的山姆也同樣在那份指控文件上簽字,選擇了死亡。
“大王,有了這份指控文件,便是證據確鑿,誰也不能對我們今夜的行動置疑了?!?
林言之有些激動,想不到一切會這么順利,“只是有些可惜,本來按照您的意思,他們兩個指認后,可以獲得特赦,以此來證明我們行動的合法性,但他們卻選擇了死亡?!?
李墓看著那份指控文件,沉默一下,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巴頓的眼睛,搖搖頭,“按照計劃繼續行動吧?!?
林言之看出李墓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點點頭,不再多說,退出了書房。李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然后又拿起那份指控文件看了看。
之前同巴頓的合作還算愉快,這最后的一次的合作,也是同樣。巴頓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就給了他。
這份指控文件生效之后,他就可以完全掌控整個聯邦,所有之前妄圖給他使絆子的人一個都不可能逃脫。
可惜,李墓知道巴頓肯在這份文件上簽字,如此配合他,不是因為巴頓衷心于他,而是因為巴頓知道他想要什么,巴頓依然厭惡他,但巴頓愛這個國家勝過愛自己。
所以哪怕巴頓知道這份文件上羅織的罪名很多都是莫須有的,但巴頓依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依然選擇了認罪。
這是一個純粹到理智的愛國者,他知道自己無從繼續抵抗李墓對這個國家的掌控,所以他選擇了屈服,不,不是屈服,而是另一種保全。
他是如此的理智,知道李墓掌控這個國家已經無法阻擋,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李墓徹底掌控這個國家,如此才能讓李墓全力以赴的帶領聯邦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在即將到來的戰爭之中,一個統一的聯邦才有可能贏下來,容不得任何的僥幸,容不得任何的分裂。
巴頓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選擇了屈服,選擇了將自己的名字釘在這個國家的恥辱柱上,以換取可能的勝利。
“可惜了?!?
李墓搖搖頭,將那份文件鎖在了自己的抽屜里,他之前選擇巴頓,就是因為看中巴頓是一個愛國者,而巴頓也沒有讓他失望。
哪怕巴頓如何的看不慣他在聯邦的作為,卻依然極好的履行了一個聯邦主席應做的義務,不,甚至做得更好。
至少在李墓現在所掌握的勢力之中,還沒有人可以讓他覺得能夠取代巴頓的位置,但巴頓終究還是選擇了死亡。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可以幫助李墓掌控這個國家,是因為他希望聯邦可以獲得勝利,不管是他手中,還是在李墓手中,他不介意這一點。
但他卻依然有著自己的良心,所以在出賣了其他人后,他選擇了死亡。
這是一個矛盾的人,有著一個愛國者的理智與激情,卻也有著不該有的良心。一個講良心的愛國者,是不合格的。
但這樣的人,無疑卻更加的真實,讓人敬佩。
李墓倒不至于敬佩巴頓,他只是有些唏噓,因為他知道在巴頓死后,這個國家,或許已經不會再有這種人了。從此之后,他的耳邊將充斥著諂媚與贊美,這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現在也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他的目光遠眺,站起身來,伸手在墻上的星圖輕輕一劃,目光仿佛落到了無數光年之外的星空,那里有兩支氣勢洶洶的艦隊正在狂猛而來。
“這場清洗之后,聯邦將會徹徹底底落入我的掌控之中,現在是時候想想該如何對付這兩支艦隊了。黑獄帝國,韓越帝國……”
李墓低聲喃喃,按下內線,“給我最新的情報,黑獄帝國還有韓越帝國的艦隊到哪里了?”
“最新的消息,黑獄帝國的艦隊已經快要接近雙鷹帝國的邊緣,預計十天之內可以到達雙鷹帝國星域,而韓越帝國的艦隊抵達雙鷹帝國的時間可能會晚一點,但再遲也不會超過十二天?!?
“根據目前的戰況分析,黑獄帝國與韓越帝國的艦隊正式出現在戰場上參戰,應該在十五天之后?,F在前線司令部已經做好了應對方案……”
李墓靜靜聽完最新的戰報,陷入了思考之中。
三天后,聯邦內的清洗暫時告一段落,李墓這一次動了真格,抓住機會,直接將整個聯邦內的那些豪強家族血洗了一遍,換上的人手,雖然平庸了許多,但至少已經足夠保證忠誠。
確定聯邦的局勢已經徹底落入了自己的掌握之中,李墓不再繼續呆在聯邦,坐上自己的飛船向著前線而去。
現在最重要的情況是解決掉黑獄帝國與韓越帝國的第一波聯軍,至少在蘇晉共和國徹底表示支持穆勒聯邦之前,這一批聯軍只能依靠李墓,依靠聯邦自己解決。
為此李墓在離開聯邦前往前線之前,再次下達了第三輪的征兵令,這一次的征召之后,聯邦現役軍隊將會擴充到五十億。
這是一個駭人的數字,但真算到戰艦上,卻也不多,以聯邦現有的安圖二型戰艦為例,一艘戰艦上常規艦員就需要差不多十萬之數。
也就是說著五十億的士兵,如果全都是用來武裝戰艦,也只不過能夠擁有五萬艘戰艦。以聯邦之前每支艦隊的配置來看,五萬支戰艦也不過堪堪能夠武裝起五十支新艦隊。
當然整個軍力分配,不可能真的這樣算,但也差不了太多。
以一艘主艦十萬兵力,一艘炮艦一千兵力來算,聯邦組建的艦隊,每一支差不多是按照一比五的比例配置,也就是一艘主艦配五艘炮艦。
算下來的話,一支整編艦隊大概差不多需要七千萬軍隊,再加上地面軍團,后勤運輸戰艦等等之類的,要維持一支整編艦隊的成功運作,一億軍力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數字。
當然這是戰爭狀態下才會擁有的完美狀況,事實上在非戰爭情況下,沒有國家會讓一支整編艦隊徹底滿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