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救人解索

在繩梯上，每向上攀爬一尺，都需要付出比平時多出十幾倍的小心，雨大風大海浪大，大自然盛怒下的威力時時刻刻威脅著項如的生命安全。只要有一丁點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項如便會失足滑落，隨風飄蕩到怒濤不斷的死亡海當中，到那時別說項如才用彤日心法筑了基，就算是他修煉到心動期、靈寂期，也很難保住自己的性命。

迎著狂風暴雨，攀爬在繩梯上的項如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剛才做出的挺身而出的舉動，到底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還是一時沖動？項如心中只有一個目標——解開纏繞在一起的繩索，解救自己乃至全船人的性命。

鐵牛這會兒還把在主桅桿之上，主桅桿又粗又滑，還不斷的晃蕩，鐵牛時刻有被甩下去的危險。項如沿著繩梯，爬到了和鐵牛同處在一個水平面的位置，“鐵牛大哥，我來救你。”

鐵牛緊緊地摟著繩梯，“小兄弟，不要管我，解繩索要緊。”風很大，鐵牛又是頂著風在說話，話剛剛說出口，就被風給吹散了，根本飄不到項如的耳朵里。

項如爬在繩梯上，嘗試著順著海風的節奏，晃動身體，使得繩梯盡可能的靠近主桅桿，鐵牛連連喊道：“小兄弟，不要在我這里耽誤工夫了，趕快往上爬，去解繩索。”

這次項如聽到了，“鐵牛大哥，先救你再解繩索，應該來得及。”

鐵牛說道：“你這樣做，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小兄弟，你別管我，快去解繩索，降主帆，然后再來救我，我還頂著住。你還猶豫什么，快去啊。”

項如猶豫了一下，鐵牛急道：“小兄弟，你要是再不去，我就松開手，從這里跳到死亡海里面去。快走啊。”

項如一咬牙，“鐵牛大哥，你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鐵牛大聲喊道：“小兄弟，速度一定要快，如果繩索纏繞太緊，解不開的話，你就把他們砍斷，咱們寧肯讓主帆落到大海里面去，也不能讓整船人掉到海里面喂魚。”

項如狠狠地點了一下頭，然后又往上爬去。越往上爬，晃動的幅度越大，速度也越猛，項如好幾次都有被甩出去的感覺，好在他的力氣很大，不管繩梯有多滑，都可以牢牢的抓住，另外還有一點值得慶幸的是剛才鐵牛往上攀爬的時候，第二道難關，也就是繩梯那段扭轉一百八十度的地方已經恢復正常，為項如的攀爬減小了不少的難度。

終于項如攀爬到了主帆繩索糾結在一起的地方，他兩條腿蹬在繩梯上，一只手把著繩梯，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嘗試著把住主桅桿，抓住糾結的繩索。嘗試了好幾次，其中有幾次情勢十分的危險，項如差點失手滑落，如果不是見機快，及時加大了抓繩梯的手勁，他的下場甚至要比鐵牛還慘。

項如好不容易把糾結的繩索抓到了手中，他把繩索和繩梯都摟在懷中，把指頭都扣的出血了，才把粗大的繩索分解來，最后兩道繩索糾結得太死，項如實在是無能為力，只好抽出匕首，把兩條繩索割斷，然后項如朝下面揮舞了一下手臂，“降帆！”項如迎著風雨，扯著嗓子嘶聲吼道。

一直在下面等著好消息的嵇文昌頓時松了一口氣，“快降帆，降帆。”

水手們連忙解開繩扣，主帆歪歪扭扭的降了下來，海船承受的壓力頓時削弱了許多，穩定了不少，水手們爆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

項如長舒了一口氣，自己總算是不辱使命，順利地解開了糾結在一起的繩索，挽救了全船人以及自己的性命。他往下看了看，鐵牛兩只胳膊還在緊緊抱著主桅桿，不過兩根大拇指全都翹了起來，“小兄弟，好樣的。”

海上的狂風暴雨并沒有主帆的降下，就減緩多少，項如現在的處境還是非常的危險，除非他能夠站立在海船的甲板之上，否則就沒有辦法宣稱他已經安全了。何況，項如還打算救下鐵牛，其危險程度更是呈幾何倍數飆升。

項如順著繩梯往下爬，這次的感覺和向上爬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屢屢讓項如生出兩腳要踩空的感覺，以至于項如每次都確實感覺到腳已經踩到了下面的橫木的時候，才敢把身體的重心下移。他這會兒也不太愿意往下看，一方面上因為暴雨遮擋了視線，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主桅桿有點高，往下看的時候，容易犯暈，何況繩梯晃動的依然厲害，就算是項如不眼暈，也根本沒有什么心情往下看。

好不容易，項如再次來到和鐵牛的位置處在同一水平線的地方，和剛才相比，鐵牛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他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隨時都有摔下去的可能，他也不敢松開手，主桅桿被水淋得非常濕滑，一旦松手，他下滑的速度就會非常快，到時候撞到甲板上，即使不死也得落得個下半身癱瘓。鐵牛是寧肯死，也不愿意守這個罪的。

“鐵牛大哥，你堅持一會兒，我來救你。”項如沒有什么太高尚的情操，但是也不會對一個人的生死漠然視之，如果自己能夠順手拉一把，他還是不會拒絕的。

甲板上的水手們緊張的注視著海船上空發生的一切，他們都在默默地祈禱項如能夠成功救下他們的伙伴，和他們同生共死出過無數次死亡海的朋友兄弟。

有了兩次經驗，項如根據大風的軌跡晃動繩梯的熟練度明顯提高，沒費太長的時間，項如就抱住了主桅桿，牢牢地把繩梯送到了鐵牛的腳下，“鐵牛大哥，快點下去吧。”

鐵牛一只手抓住了繩梯，腳也踏在了繩梯上，“小兄弟，謝謝你了。”

項如笑了笑，“如果換成是鐵牛大哥你，相信你也會不顧危險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