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稍作猶豫,立刻便令流光派門主感覺到一絲涼意,痛聲喝道:“閣下難道還不知足嗎?要知道,但是這靈石之數,便已是我各派大部分積蓄了!”
“呵呵,流光門主勿需如此,我只不過想要問一句,該如何交易?”夏侯天笑了笑,道。
“額!”流光派門主一時無語,仿佛所有的言語都卡在喉嚨之中,無法吐露!
沉默半響,流光派門主方才從嘴角邊擠出一絲話語:“是我等考慮不周了,閣下稍等!”
接著,流光派門主轉身返回己方,與各派宗主長老商量之后,再次走到夏侯天面前,肯定的道:“閣下,我知道,在如此情形之下,信任二字卻是無從談起,但是我還是希望閣下可以考慮盡快方我等離開,我以流光派宗主的榮譽擔保,一定兌現承諾,如何?”
此刻,流光派隨行人員損失大半,身為門主,他必須盡快趕回山門,做好防備。
畢竟修仙界門派眾多,也許以前流光派如日中天之時,還無人敢于挑釁生事,強大的勢力有著足夠的威懾之力。
不過,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如果對方可以放他一馬,那么流光派還有機會,否則······
“流光門主,也許你認為,流光派的榮譽高于一切,但是在我們散修眼中,卻是一文不值,若想令我等相信,除了心魔血誓,別無他法!”
“心魔血誓!”流光門主沉聲重復道。
“沒錯,想來你也不會同意,我等扣押你們一部分人作為條件的,所以心魔血誓乃是唯一的方法!”
夏侯天一眼便能看出,各派不會任由門下弟子落入散修之手,畢竟這些都是他們未來崛起的希望之所在,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危險,他們也絕對不會同意!
心魔血誓,非同小可,一旦起誓,天道監督之下,任何未必誓言的舉動,都將視為對于天道的挑釁,必將萬劫不復!
如果僅僅是流光派一門,也許流光門主會立刻許下心魔血誓,可惜其他門派之人,卻未必會答應。
心魔血誓,猶如一道無形的枷鎖,會一直存留在立誓之人的心中,成為揮之不去的破綻,對于日后修行極其不利,因此,修仙者輕易不會選擇這種方式,更不要說各派之核心人物了。
“閣下,恐怕此事我無法做主,請恕我回去和眾人商議片刻,可否?”流光派門主小心翼翼的回道,生怕粗怒眼前之人。
曾幾何時,堂堂的流光派門主,稱霸一方的雄主,居然也有如此低聲下氣的一日,也許這便是風水輪流轉的道理吧。
剎那間,夏侯天的摸樣牢牢的刻印在他的心中,背起永遠銘記,那年輕的面孔之下,隱藏著的,卻是他無法揣測的心。
“哎!看來我真的老了!”流光派門主如此想到。
落寞的背影,回蕩在耳邊的嘆息,夏侯天知道,眼前的老者真的累了,心力交瘁,如果他無法醒悟,那么一生將止步于此,終生無望凝聚元嬰!
元嬰,乃至剛至陽之化身,乃是修仙者一生修為之體現,容不得半點暇思,心境必須圓滿。
“流光門主,退一步,并非意味著失敗,也許那時另一片天地,也未可知!”夏侯天淡淡的說道。
流光派門主若有所思額點了點頭,仿佛領悟到什么,轉身向夏侯天隔空而拜,感謝對方的提點。
殊不知,便是夏侯天這一點惻隱之心,使得流光派門主暗自決定,盡全力說服各派,同意許下心魔血誓。
多年之后,當流光派門主成功凝結元嬰,重新樹立起流光派之威嚴的那一刻,他不由再次想起了夏侯天的這一番話,可惜,那個時候,夏侯天卻早已退隱!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夏侯天與風聞見證了修仙界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奇跡,在所有散修的注視下,原本目空一切的宗門勢力,一個接著一個的許下了沉重的誓言。
也許是覺得無顏以對,也許是希望盡快離開此地,各派許下誓言之后,便迅速離開,沒有絲毫停留。
只有流光派門主,對著夏侯天緩緩說道:“閣下,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是否可以如愿?”
“門主請說!”
“閣下到底是誰?”
“呵呵,散修——無名!”
“無···名···我明白了!”說完轉身率領門下弟子離去。
“大哥,他明白什么了?”陳侖好奇的問道。
“不可說,不可說!”夏侯天饒有意味的說道。
沒有人知道,流光派門主究竟明白了什么,不過青云山一戰之后,“散修——無名”便成為了一座豐碑,令所有散修,都為之折服。
“大家立刻后撤,修整半日,更艱苦的戰斗,還在等著大家呢!”
夏侯天提起真元,聲音清楚的傳入在場散修的耳中,眾人齊齊對視一眼,大聲喝道:“謹遵盟主諭令!”
這一刻,這些桀驁不馴的散修,方才真正承認了夏侯天的存在。
“撤!”
瞬息間,一道道光華沖天而起,青云山腳下,再也沒有了半點聲息,只留下一幕血色的慘烈,仿佛訴說著曾靜發生的事情。
青云大殿之外,與狂傲敘談的孤鴻,也一直關注著夏侯天所率領的散修的一舉一動,對于夏侯天的處理,更是發自內心的欣慰。
“徒兒,你做的好?。 惫馒櫚l自內心的感嘆道。
也許有人會說,夏侯天應該攜大勝之勢,一鼓作氣,沖上青云山,當然,這也是許多散修的心聲,然而孤鴻卻明白,與流光派各派想比,現在留在青云山上的,均是門派之中的佼佼者,再加上散修久戰之下,必然疲憊,真元不足,以逸待勞,無異于羊入虎口!
“冰老頭,礙眼的人都走了,怎么樣,考慮的如何了?”狂傲如是說道。
“誰說礙眼的人都走了,你不是還在嗎?”孤鴻反擊道。
狂傲似乎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冰老頭,那散修——無名,和你大有關系吧?”
“呵呵,我還以為是你們暗中培養的修仙者呢?確實不一般,比你身后這些,好太多了!”孤鴻贊賞道。
此舉,令狂傲很是費解,如果那散修無名,真的與孤鴻,甚至于青云派有何關系,那么孤鴻此時,應該是百般推脫才是,可是他卻沒有,反而如長輩一般夸獎,實在是不合常理。
“難道我猜錯了,這些散修真的是恰逢其會!”狂傲反問自己,卻最終也沒有答案。
神識追蹤,觀察到散修一個接著一個的遠離青云山所在之處,狂傲最后一絲疑慮也漸漸打消,兀自搖了搖頭。
殊不知,就在狂傲與孤鴻暗中觀察夏侯天之際,夏侯天也在觀察著青云大殿前的局勢,準備在關鍵時刻,出奇制勝。
距離青云山百里之外,散修們匯聚于一座山谷之中,巍峨的高山之下,散修們休息的同時,夏侯天卻召集了一些散修之中的佼佼者,商議分配的問題。
“各位,此戰得勝,大家功不可沒,如此龐大的數量的靈石,我覺得應該按照每個人的貢獻分配,各派以為如何?”
“盟主所言即是,不過請恕我多問一句,盟主可還有后續計劃,畢竟青云山上還有許多門派留下!”風聞道。
“呵呵,這個不急,還是先談談該如何分配,在謀其他吧!”
片刻之后,利益分配完畢,可謂是皆大歡喜,每一個幸存下來的散修,都將有著豐厚的回報,而且,有著心魔血誓的約束,散修們不用擔心各自的安危,還可以直接到各派,索要靈石與法器!
“盟主,不知后續計劃如何?”嘗到甜頭的風聞,眼見分配完畢,立刻問道。
“呵呵,風聞道友過于著急了!”
正當夏侯天決定將后續計劃和盤托出之時,卻被一些聲音打斷了。
“盟主,我決定退出!”
說話之人夏侯天有些印象,姓李名二,散修之中少數幾個結丹中期修仙者,與他哥哥李大乃是孿生兄弟,形影不離!
“李二,你怎么能這樣,得到好處便要抽身而退,莫非怕死不成?”風聞呵斥道。
要知道,私下里,李氏兩兄弟與他關系極好,經常一同研習功法,可謂是莫逆之交。
提起李大,李二腦海中再次回蕩起那撕心裂肺的一刻,若非為了保護他,李大也不會與一名結丹期修仙者同歸于盡,想起這些,他仍然歷歷在目,仿佛就發生在前一刻!”
不過,當時夏侯天正關注著陳侖等人的戰斗,雖然有所察覺,卻并未在意,立刻傳音詢問風聞。
得到風聞的敘述,夏侯天知道,他沒有理由在強留李二。
“李二,你走吧,此地不是久留之處,越早離開,對你越好,現在的你,已經不適合在戰斗了!”
“多謝盟主,我答應過我大哥,要將他安葬在師傅墳前!”李二抽泣的說道。
“去吧,李二!”
“各位,保重,李二走了!”
說完,李二轉身便架起劍光沖天而起,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天際之邊。
李二的離去,無疑給眾人火熱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影,也許是李二的離去,令許多人醒悟,令許多人明白,繼續留在這里的危險。
有些時候,散修便是這樣的勢力,既然已經得償所愿,他們也懂得知難而退,見好就收,漸漸地,一些散修紛紛向夏侯天告辭。
心灰意冷者,臉色平靜著,見好就收者皆有,夏侯天也沒有多說什么,與其將這些人留下,卻不如就此放手。
“各位,無名既然被大家推舉為盟主,自然也要為大家考慮,如果大家信得過我,就隨我共進退,如果大家實在是不愿意在行殺伐之事,我也絕不阻攔,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我希望不會只剩下我一個人!”
說完,夏侯天轉身離去,走到一旁,靜靜的盤坐調息,五心朝天,恢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