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十分好找，順著空間中的血腥味尋去，沒一會兒就看到跌跌撞撞隱藏在草叢中的男子。

那人也看到了月華，露出一個慘笑：“呵呵……嘔……咳……咳……”不過笑了兩聲又嘔出大口的鮮血。

月華離地十米懸空著，居高臨下地看這男子。

“他死了嗎？”。那人回答。

月華不答。

“多謝前輩為我們師兄弟報仇。”男子努力地想把身子轉(zhuǎn)向月華行禮，卻因為傷勢太重?zé)o法在動彈：“還請道友原諒則個。”葵虛子是金丹期，月華能殺死葵虛子，修為肯定不是她表現(xiàn)出來的筑基期，因此才稱呼月華前輩。

月華依然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他，并不開口。

男子又一慘笑：“能否請前輩幫個忙。”這次他不等月華回答，自顧自接著說道：“還請前輩給我留個全尸。”

月華沒說話，手中一道靈訣打去，男子臉上帶著笑容，生機卻已斷去。

全尸？想得美，為了防止對方有秘法在尸體上落下某些契機給后來人，月華將男子的尸體全部焚燒。儲物袋到時收了起來。

接著又來到不遠(yuǎn)處，男子的師兄弟尸體旁，共有五具尸體，但儲物袋已經(jīng)不見了，想必是葵虛子收了。便一把火將尸體焚燒。接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嵩陽城，一個離無盡海八百里，也是唯一離無盡海最近的繁華城市。因無盡海每十年爆發(fā)一次海妖潮，岸邊的村莊城市全部變?yōu)橐黄瑥U墟。因此最近的城市都離無盡海十分遙遠(yuǎn)。但對于修士來說也不過半個時辰的路程。

一個面容普通，又黑又瘦的小姑娘，扎這一對雙丫髻，一身淡藍(lán)色的粗棉袍煉，在熱鬧的北市街饒有興致地閑逛著。看到興起的便上前詢問價格，卻并不購買。但那些小販卻都不敢生氣，因為小姑娘居然是煉氣五層的修士。

嵩陽城中修士很多，因離無盡海最近，許多去無盡海狩獵的修士都會在這里落腳，莫說的煉氣期，就是筑基期，金丹期修士也經(jīng)常可見。而那些擺攤的小販中也不乏修為比小姑娘高的，但他們依然對其忌憚。

這個小姑娘正是月華，月華正逛得興起呢，不是見到那些奇怪的妖獸都要上前詢問一番，不過神域中好東西太多，買回去鏡靈肯定又要念叨，索性也只看不買。

正在這時，有人大喊一聲：“這位道友，你給的靈石數(shù)目不對，難道想明搶嗎？”。

沒幾句，買賣的雙方便開始大打出手。月華趕緊跳到一便看熱鬧。她來到嵩陽城已經(jīng)十日，卻每日都有這樣的好戲可看。嵩陽城中只要沒有出人命，掌管嵩陽城的黎海門是不會管的。聽說嵩陽城東邊也有另一座城天海城，哪里是天元宗所管，秩序卻比這邊好太多，只是進(jìn)城門的費用高了些。

嵩陽城進(jìn)門費是兩塊下品靈石，而天海城卻是一倍。好處就是城中禁制比斗，禁制偷盜、殺人等行為，一旦抓獲，重則費去修為輕則繳納昂貴的靈石贖身。

月華當(dāng)初不過是隨便選擇一個方向飛，不曾想來到了嵩陽城。不過這樣也好，這座城里修士混雜，不乏金丹期修士，元嬰期修士到時沒見到。不過筑基期修士多不甚數(shù)。因有鏡靈在，月華便能從鏡靈口中知道所有修士的修為。

比如說現(xiàn)在她看到的，在買賣雙方比斗的現(xiàn)場，周圍的修士都紛紛避讓，只有一個老婆子依然坐在自己的攤位前。奇異的是，無論那兩方人馬如何打斗，都非常小心的躲開了哪老婆子。月華觀察了一陣，看不出那老婆子的修為，通過鏡靈才知對方是金丹期后期的。

月華心中納罕，便朝那邊擠去。

就在這時那老婆子說話了：“行了。要打去別處打，莫在打擾老婆子我賣東西。”話語十分簡單平常，可周圍的人硬是感覺到了一股威壓和寒意。比斗的人趕忙夾這尾巴離開了。本來還有人見那老婆子呆呆坐在那不知道離開，以為是個呆傻的，卻不想對方居然是個高階修士。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恢復(fù)如常，賣東西的繼續(xù)擺攤，買東西地也開始四處尋找。月華裝作不知剛才的熱鬧，一點一點的朝老婆子的攤位靠近。

“小姑娘，你盯著老婆子很久了，有什么事嗎？”。

月華有種被人拆穿的尷尬，訕訕笑著摸這后腦勺：“那個，就是剛才見他們打得如此激烈，可婆婆這里依然穩(wěn)如泰山，心中納罕。”

那老婆子卻哈哈笑了起來：“你到時個誠實的。過來，看看，喜歡什么，老婆子我便宜些賣給你。”

“我還以為婆婆會說喜歡什么，送一件給我呢。”

老婆子又是一笑：“丫頭，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了。我老婆子修煉可就靠著這些東西呢。送了你就等于送了老婆子的半條命呢。”

月華一聽，心下驚了驚。只是鏡靈在旁邊解釋道：“她已經(jīng)近千歲了，若是在不進(jìn)階元嬰期，壽元一到，便是連轉(zhuǎn)世重生都沒有機會。”鏡靈不過就事論事，月華卻感覺有些沉重。修真果然是逆天而行，凡人死亡還有轉(zhuǎn)世重生的機會，而修士一旦死亡便是連機會都沒有，徹底消失在三界之中。誰又能說孰高孰低。

人生短短不過幾十年，轉(zhuǎn)瞬即過，若是月華能選，她依然會選擇修真，人活一世，或庸碌一聲，泯然眾人矣。或如天上的流星炫耀一時。但她既不愿做庸碌之人，也不愿做一閃而逝的流星。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瞬間，月華居然有所頓悟，整個人瞬間進(jìn)入到了一種玄妙的感覺。

對面的老婆子咦了一聲，接著一揮手，一道結(jié)界便將她和月華籠罩其中。

“可惜了注意的好苗子，居然是別人的弟子。”

而月華這邊，卻感覺身體中的靈氣卻越來越凝練晶瑩。雖然修為沒有提升，可心境卻提升了。本因修為提升太快，境界不穩(wěn)導(dǎo)致隨時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的危機瞬間化解。

等月華回過神時，周圍已是漆黑一片。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月華詫異，轉(zhuǎn)頭起身，卻感覺自己似是碰破了什么東西。

月華忙回到自己租住的民屋中。在房中打了幾個手訣，平凡無奇的小土房立刻被一層結(jié)界籠罩。

閃身進(jìn)入神域中，月華便看到了一旁正給碧心果修建枝條的鏡靈，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做著嫻靜文雅的事情，月華總是感覺有些別扭。主要是鏡靈的模樣實在太美，她也變成了這幅模樣，讓月華總感覺這是別人的臉一般。

“我的修為……”月華頓了頓：“似乎并沒有提升，可是我好像感覺不一樣了。”

鏡靈燦爛一笑，到把月華的眼睛給閃了，臉色一沉道：“別這樣笑，看這怪嚇人的。”

“我的臉不就是主人的臉嗎？主人若是不相信，自可顧鏡自憐，或是對鏡一笑，便不會覺得怪異了。”

月華不欲和她多說容貌的事，道：“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鏡靈無奈搖頭：“沒有師傅和有師傅的人果然不一樣。其實是主人的心境提升了。”

“心境？那時什么？”

“心境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可以說是對人生的感悟，對修真的理解，對法則的參悟。總是一草一木皆有道，一沙一石皆有靈。端看個人的領(lǐng)悟了。心境一道玄之又玄，無法說清道明，就算是師傅也無法說清這是什么。本來各門派中都是又師傅給筑基期之后的弟子講解，筑基期前不用擔(dān)心心境問題，因為那時修煉的不是神識，而是心神。體內(nèi)真元少，修為低下，不用擔(dān)心走火入魔一事。但筑基之后，隨著修為的增加，心境便越來越重要，心境不夠，體內(nèi)真元過大，過則滿溢，最后失去理性。有的人一朝參悟以殺入道，有人一朝醒悟遁入空門，也有人一夢百年千年。”說到這，她朝一旁婀娜移去，順手采下一朵素心紫玉果遞到月華面前。

月華呆了下問：“給我這做什么？”

“素心紫玉果有什么用不需要我教你吧？不少字”

月華頓時恍然：“你這是讓我穩(wěn)固境界？”鏡靈不答，繼續(xù)手中的工作。順便還把另一邊的菜園給打理了。

月華看的一愣，臉色微微泛紅，在神域中種植蔬菜，本事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本以為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的，現(xiàn)在見鏡靈如此做派，月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別擔(dān)心，我覺得這樣很好，修真若是都像那些修士般禁口腹之欲，那也修得太過憋屈了，這些蔬菜種植在神域中，本身已不是凡品，味道極好，又能供應(yīng)日常使用，成熟期也短，照顧起來十分便意。我也很喜歡，所以你不用羞臊。”

月華聽后轟的一下，沖著鏡靈大吼道：“說了不許窺視我的心思。哼！”吼完后大步朝小樓的方向跑去。

鏡靈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小樓中后，捂嘴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