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雖然想要追殺白曜,但是大護法一直不發話,他只能在原地急的直跳腳,上前一步正想說話,卻見大護法的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液,他頓時明白大護法為何遲遲沒有下令追殺白曜。七殺未免有人看出端倪,立刻上前扶住大護法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下令道:“婚禮既然被破壞了,大家都散了吧?!?
待到喜堂內的人全數散去,一直強撐自己最后一絲意識的陵霄終是無力地向后倒了去。
月初一路追隨著白曜的身影出了魔界的結界,白曜仍舊沒有停下步伐,他的步子快如疾風,月初必須拼盡全力才能追得上他的步子,月初不敢有絲毫懈怠,她有滿腹的疑惑想要問白曜,決不能讓白曜就這樣憑空消逝在自己眼前。
白曜一路飛,月初便一路追,也不知這樣飛了多遠,只覺離開了魔界所掌控的范圍,白曜引著她一路來到了人界,這才慢慢停住步伐,一直跟在后面追隨的月初已是滿頭大汗,功力雖在,可比起白曜的法力仍舊有著天壤之別。
“你引我出魔界,到底想要做什么,難不成想再殺我一次?”月初語氣中盡是戒備,對于當初他與夕薇聯合抽她仙骨之事耿耿于懷。
“可你明知我引你出來,卻還是出來了?!卑钻椎牟阶油T诹艘粭l小溪邊,溪水涓涓,清鳴入耳。四周綠樹成蔭,枝葉交錯,幾束驕陽隔著枝葉的縫隙射下,折射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中剔透如螢。
此情此景卻讓月初無暇欣賞,始終離白曜數丈之遙,遠遠看著白曜溫潤的側臉,沉默了許久才問:“你說我是華碧晗,陵霄殺了我的父親,這些可都是真的?”
“這要靠你自己去判斷,我引你出來不過是要你自己去找答案。”白曜束起的發絲隨風而動,鳳眸微瞇著看月初臉上的冰涼,這好似第一次瞧見月初對自己有這樣的目光,不過一年不見而已。
“我的仙骨已被夕薇抽走,我空有數百年功力連這九重天闕都上不去,你讓我自己去查簡直是天方夜譚?!痹鲁鯘M心憤恨,頓時有一種被白曜欺騙的感覺。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她那舞動的嫁衣上,頓顯她有一種張揚的風姿。
“夕薇抽你仙骨是瞞著天帝干的,只要你愿意,你便能重新修仙,重返天界,你要的答案自然會水落石出。”
月初聽到白曜所說的重新修仙,心中頓閃千百個不樂意,她本無修仙之意,卻歪打正著被提升為仙,最后卻被夕薇抽走仙骨。如今,要她如何再去重新修行,面對夕薇,更面對有心殺她的白曄。
白曜看出了月初的想法,忽而嘆息:“若今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華碧晗,她必定會忍辱負重,不惜任何代價找出真相。而你月初,卻空有修行天賦,卻沒有一顆成熟穩重的心,到頭來你只會被這三界的浮塵所吞噬?!?
月初的手緊緊握拳,明知這是白曜的激將法,卻仍難忍心中的憤怒,千言萬語化作一聲輕哼:“可現在的我只是月初,得不到答案,我只能歸去?!?
月初說著就轉身要走,卻聞身后傳來白曜的聲音:“你知道當年的華碧晗是怎么死的嗎?”
修仙的三百年月初也隱約聽到一些關于華碧晗的事,只是眾說紛紜,神乎其神,她也不知到底誰真誰假,只有一點可以確認,就是華碧晗是被白曄親口下令打入誅仙臺,永世不得重返天界的。若自己真的是華碧晗的轉世,那她就有必要知道自己當初犯了什么錯引得白曄震怒,在大婚當日將其打入誅仙臺。
月初轉身,耐著性子聽白曜說下去。
白曜卻不再看月初,只是將目光投向那蔚藍地天空,浮云朵朵,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當年父皇因與魔界之主大戰損耗心脈而死,白曄順理成章成為新一任天帝,當時選妃大典最終落在華碧晗與夕薇兩人身上,最終是由白曄欽定的華碧晗為天妃,可是就在天妃冊封大典那一日,夕薇當著眾仙的面揭發華碧晗已非處子之身。白曄震怒,將其打入誅仙臺,永世不得返回天界。”
月初聽著白曜的話,心中似乎被什么東西狠狠扯過似的,感同身受,突然間她仿佛相信了自己是華碧晗的轉世。只因聽見白曜說的一字一句,讓她有那樣錐心刺骨的疼痛。“那個男人是誰?”
“白曄當著眾仙的面質問華碧晗,可是華碧晗卻未吐露只字片語?!卑钻渍f到這里,手忽而緊緊握拳,平靜無波的表情終于閃現一抹異動。
“只可惜她的緘默卻沒有換來那個男人的勇敢,他懦弱的讓華碧晗一個人面對一切?!痹鲁跣Φ贸爸S,隨即狠狠地望著白曜,質問:“那個男人,是你!”
白曜忽然沖著月初笑了,笑容中閃過無盡的滄桑,第一次月初覺得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白曜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罷了。
“你想找回華碧晗的記憶,只有飛升成仙,渡劫成為上仙?!卑钻酌鎸υ鲁醯馁|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你若考慮好了,就來西曜仙宮找我,如今只有我能渡你成為上仙。”
月初眼睜睜地看著白曜消失在眼前,全身的緊繃頓時消逝,她無力地走到溪水邊坐下,清澈的溪水中倒映著自己的模樣,面色慘白,發髻凌亂。而身上的喜服正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就在剛才她還在與陵霄拜堂成親,下一刻白曜卻告訴她陵霄是她的殺父仇人,她的前生是華碧晗。
華碧晗,在她心中一直是個傳奇人物,關于她的傳說都是在旁人口中得知,誰知華碧晗竟然就是月初。這也就能解釋為何這六世身上都帶有仙骨,月秀那樣糾纏著收她為徒,那一日的白曄不是也喊她為華碧晗嗎?那陵霄就真的是她的殺父仇人了。
一想到這個事實,她的全身都開始泛著寒氣,隱隱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