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衆人明裡是上嵩山討個說法,其實不過是逃命罷了,所以腳程必定很快,而休息的時間並不多。爲了不引起懷疑,林寒自然不能拉在嶽不羣等人後面,而是要趕在前頭卻又不能離開太遠。
好在幾天之後,林寒終於見到那傳說中的破廟,再也不用那麼辛苦地不時查看華山衆人的行蹤。
林寒仔細地回想著記憶中的細節,可能是因爲時間太久的緣故,具體的情形已經不是那麼清晰,只記得黑道高手來襲的時候應該是下雨的夜裡。如此一來,林寒有些犯難了,尋思:晚上會下雨定然是不會錯的,又必須要等到嶽不羣與黑道高手纏鬥的時候纔是偷襲的最佳時機,如此的話,豈不是要在雨中逗留半夜,自己倒還罷了,曲非煙這丫頭如何能承受得住?看來得想個法子才成。
只是這破廟的地理位置確實不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時間也找不到客棧住宿,看來真的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曲非煙好奇地看著林寒古怪地圍著破廟轉圈卻又不進去,忍不住問道:“林大哥在找什麼東西嗎?爲什麼不到裡面去找?”
林寒笑著說:“林大哥不進去,自然是因爲有人會進去,有了......。”
只見林寒走到破廟後門之處,一把將那半扇破門提起來,還頗爲滿意地點點頭。曲非煙更是好奇,問道:“林大哥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要將破廟給拆了?”
一個大爆慄降臨,不去理會曲非煙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快點跟過來,沒看到天色暗下來了麼,就快要下雨了。”
曲非煙急忙跟上,抱怨道:“既然知道下雨,爲什麼不躲在破廟裡,卻要抱個門板到處走。”
“別那麼多廢話,快點跟上。”林寒在前面聽著曲非煙的嘀咕,連聲催促。
在廟後的樹林裡穿行良久,直到那座破廟變得隱約可見之後,林寒才停下腳步。估摸著已經離開有三百多米的距離,林寒才徹底放下心來。對著跟在屁股後面的曲非煙說:“去找些乾燥的枯草樹葉來,林大哥給你搭個狗窩。”
“你纔是狗呢。”曲非煙回罵道,不過還是按照吩咐去尋找乾草。
將曲非煙打發後,林寒找到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將門板放下,隨即抽出長劍斬向旁邊的臂粗小樹,直到完成四段兩米多長的柱子才罷休。之後再將柱子一端削尖,而另一端則是在三寸位置破去一半。
待得四根柱子加工完成後,林寒估摸著門板的尺寸,稍留餘量之後,將四根柱子用力插於地面,如此入土半米才罷休。做完這些之後,再將門板四角的位置摳出四個半圓形的孔洞,最後再將門板安放在四根柱子之上。
當曲非煙抱著一大堆乾草走回來時,正好看見這麼一個怪模怪樣的簡易避難所,撲哧笑出聲來,將乾草灑落得到處都是。
林寒一邊撿取乾草,一邊埋怨:“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哎......”。
曲非煙卻不理那些,只是一個勁地笑著,不時地指向那被頂起來的門板,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這......就是......林大哥說的狗窩?!”
將乾草鋪在門板內的地上,然後在門板的三面也都掛上乾草,只留下一面進出,不過草屑不時地掉落下來,林寒對著曲非煙說道:“還不快過來幫著將草屑捆好。”
“哦”曲非煙答應一聲,走到林寒身邊幫忙,好一陣子之後,纔將三面擋得不透風雨。滿意地看著眼前的‘狗窩’,林寒點著頭說:“終於能有個躲雨的地方了。”
話音才落,滴滴答答的雨點已經落下來,兩人急忙爬進‘狗窩’,好在那破廟的門板尚算寬敞,兩個人坐在裡面並不顯得擁擠,至少兩人的腿能夠並行伸直。
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地打在頭頂的門板上,聽起來是那麼地悅耳。兩人一時間都不說話,細細地聆聽著曠野的語聲。
“非煙啊,今天晚上林大哥會離開一會,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好好地在這裡等著就好了,林大哥不久就會回來的,然後我們就去洛陽城。”林寒開口說道,將四下的靜謐打破。
沉默半響之後,曲非煙擡起頭,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林寒,輕聲說:“是因爲華山嶽不羣嗎?”
“你怎麼知道......,嗯,是的。”林寒見被識破,也不再掩飾。
曲非煙回答道:“非煙就算不聰明,可是也不笨,林大哥從華山下來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每天都要單獨離開一會,肯定是和華山派有關,而能夠得林大哥這般重視的,除了嶽不羣還能有誰?”
林寒乾笑一聲,說:“難道就不能是令狐沖麼?”
曲非煙嗤笑一聲,頗爲不屑地說:“非煙雖然知道令狐大哥的武功也不錯,只不過如何能夠和林大哥比,自然不值得林大哥這般小心翼翼。”
沉吟片刻後,林寒說:“非煙猜得不錯,爲了嵩山派著想,林大哥必須剷除嶽不羣這個障礙,而今天恰好有一個最佳的機會,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嶽不羣會在前面的破廟中歇腳?”曲非煙問道。
“不錯,所以林大哥纔不進那破廟,以防嶽不羣看出破綻,若是他有了防患就不好對付了。”林寒解釋說。
曲非煙頗爲擔心地問:“嶽不羣的武功真有那麼高,林大哥也不能對付嗎?”
林寒心裡也在對比兩人之間的實力,發現自己沒有多少把握,搖頭說:“若是我與嶽不羣公平對決,當在伯仲之間,不過嶽不羣行走江湖多年,打鬥經驗何等豐富,絕不是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可以對付的。”
“那林大哥豈不是有危險?”曲非煙疾聲說道,眼中滿是擔憂。
輕輕地揉著她的頭髮,林寒柔聲說:“不用擔心,林大哥自有計較,到時候會有黑道高手圍鬥嶽不羣,林大哥在旁邊伺機偷襲就好,不會與嶽不羣硬拼的。”
看著曲非煙還是不放心,林寒說道:“林大哥向你保證,若是沒有絕對把握絕不出手......,好了,我們先吃些乾糧,然後好好休息,到時若是林大哥得手,必定要連夜離開的。”
“嗯”。
夜幕漸漸降臨,雨水卻沒有停歇的意思,好在林寒選擇的地方較之周圍要高出不少,門板上流下的雨水都順著坡道往下淌,沒有雨水囤積下來,也算是萬幸。
由於連日裡都隨著林寒趕路,曲非煙也頗爲疲憊,如今已經睡著。林寒看著那張精緻的臉蛋,也是有些心動,雖然年齡相差五、六歲,不過古代的女孩子都長得比較早,十四歲的曲非煙已經初具輪廓。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孩日日陪在身邊,無論是誰也會動心的,林寒雖然還不會做出什麼,不過也不會刻意避開,就如現在這般,只是安靜地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此時那張安靜的臉龐,再沒有平日裡的吵鬧,有的只是恬靜。曲非煙可以毫無防範地入睡,林寒卻還是要時刻注意著破廟那邊的動靜。好在嶽不羣並沒有讓林寒等太久,小廟那邊終於傳來了動靜。林寒神情一震,傾耳細聽,一絲人聲夾雜在雨聲之中傳來。若是尋常人,已經距離三百多米,而且外面下著磅礴大雨,自然是聽不到遠方的說話聲,只是一來林寒內力有成,二來一直注意著那邊的動靜,所以才分辨出來。而以無心對有心,嶽不羣等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在這麼一個雨夜,會有人於數百米外觀察著自己一夥人的動靜。
當一衆華山之人到達後,林寒並沒有妄動,而是在等待著機會,直到午夜時分,外面傳來馬蹄聲之時,林寒纔會心地笑起來,輕輕地將曲非煙叫醒,對著睡眼朦朧的她,壓低聲音囑咐說:“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直到林大哥回來爲止,知道嗎?”
曲非煙用力點著頭,說:“嗯,林大哥答應要陪非煙去洛陽的,一定要快點回來。”
用力地將小丫頭的長髮揉亂,林寒直起身,小心翼翼地向破廟那邊靠攏。
那邊一衆黑道高手已經到達破廟前,大聲向嶽不羣喊話,待得嶽不羣出來之後,沒過多長的時間,兩方就發生交火,一時間金鐵交擊聲夾雜在雨聲中不絕於耳。
原本嶽不羣還不太在意那些黑衣面具之人,只是交手之後才駭然發現每一個黑衣人都不簡單,雖然單打獨鬥與嶽不羣還有差距,就是甯中則也能夠勝過兩人聯手,只是對方人數不少,分出六個人對付嶽不羣之後,再分出四個人對付甯中則,還餘下四個人。
這四個人自然是去對付華山一衆弟子,此時纔看出衆弟子之間的差距,勞德諾還能勉強在一人手下保持不敗,而其它弟子對上黑衣人則是非死即傷,特別是那些外門弟子,更是死傷慘重,要知道這些黑道人物可都是手不留情的主。至於令狐沖,早就昏迷在一旁,好在沒有人去給他補上一劍。
在一衆黑衣人手下,華山派是節節敗退,很快就進入破廟外面的林子裡,並且不斷向林寒藏身之地接近。
此時的林寒已經形貌大變,再不是一個翩翩少年,而是一副老頭子樣,當然若是刻意去辨認,還是能夠看出區別的,不過如今真是夜黑風高,還下著雨,林寒也就意思一下就好了,不過最後還是取出早就準備後的黑巾蒙面。
不久之後,一衆華山弟子全部被擒獲,場中只剩下嶽不羣夫婦還在纏鬥。只見那嶽不羣端是了得,在八人圍攻之下還勉強能夠支撐,更是趁隙打傷兩人;而甯中則原先在四人手下尚能堅持,但是在又有兩人加入後,再也不能抵擋,腿上被看中一刀之後,行動更加不便,終於被點穴制住。
如此一來,只剩下嶽不羣一人還在苦苦支撐,只是其本人也知道大勢已去。此時,林寒已經接近衆人不足十米,而激鬥中的衆人都沒有發覺這麼一個不速之客。
林寒右手握著長劍,雙眼緊緊地盯著場中的嶽不羣,當黑衣人首領將到架在甯中則頸脖上威脅嶽不羣是,林寒已經全身繃緊。
此時此刻,嶽不羣知道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頹然放下長劍,不再抵抗,更是將眼睛閉上。
兩個黑衣人急忙上前,伸出手指點向嶽不羣。就在這一刻,暗處的林寒電射而出,長劍向嶽不羣直劈而下。
黑衣人駭然發現林寒的長劍劈來,好在之前兩人就對嶽不羣有防備,雖然林寒來的突兀,但畢竟還有近十米的距離,兩人連連後退,終於沒有被波及。
而嶽不羣卻是閉著雙眼,反應自是慢了一拍,在甯中則聲嘶力竭的‘師兄小心’之中,只來得及下意識地斜身閃避。
林寒長劍直劈之後,嶽不羣的反應自然看在眼裡,頓時圈轉長劍,攔腰橫削。嶽不羣也當真了得,如此危急的情況下,仍然能夠終身從劍上越過,不過如此之後,已經是後心面對著林寒。
這等大好機會,林寒哪裡還能放過,趁著嶽不羣身在空中無處借力之際,長劍反撩,疾刺其後心。
嶽不羣身在空中之時,終於反應過來,可惜已經晚了,長劍已經從左邊透胸而過,大半個劍身從心臟處穿出。
林寒見已得手,將長劍從嶽不羣體內抽出,甩去血珠後,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向樹林內竄去。
嶽不羣以右手在胸口疾點幾指,隨後捂著胸口,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說:“奪、命、連、環、三、仙、劍?!”
(四千大章啊,算是爆發了,你懂的!另外嶽不羣是掛呢?是掛呢?還是掛呢?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