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集團的麻煩終于找上門了。
鮑志富答應逯岑岑想辦法為玄武集團違規操作發放的貸款3000萬元,剛到玄武集團的賬上,甯有為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下就被凍結了。他趕緊叫逯岑岑去問是怎么回事,岑岑一打聽才知道鮑志富已被市檢察院反貪局帶走。
完蛋了!甯有為預感到這次玄武集團可能在劫難逃。
銀行斷供。集資戶的利息支付不出來,這就意味著雪球再以無法滾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融化。而一旦融化,巨額的民間集資將無力償還。甯有為覺得唯一能夠補救的方法就是厚著臉皮去找哥哥甯有南,讓他把之前吞進去的錢,先吐出來解燃眉之急。
于是,他立即跑到甯有南辦公室將玄武集團面臨的危機給哥哥詳詳細細地報告了一遍,甯有南也感到事情很棘手,他的錢已經通過地下錢莊轉到美國兒子的賬戶上,要再轉回來不太可能。
甯有南試著給幾家銀行的老朋友打電話,希望他們能江湖救急幫助玄武集團渡過難關。沒想到銀行方面都是異口同聲:“甯**,銀根緊縮,錢貸不出來。”
兄弟倆不忍心眼看著玄武集團就這樣垮掉,他們還想作最后努力,把逯岑岑手上的東西拿去再次敲詐海海和何一標。
甯有南說:“你把東西準備好,我現在就去找何一標。”
“原始素材上次已經全部拿給牛世海了,備份資料在逯岑岑那里。”甯有為說道。
“那趕緊打電話叫她送過來。”
“好的。我這就叫她送過來。”甯有為掏出手機一連撥打了幾次有沒人接聽。
奇怪!出門前他與岑岑還通了電話,咋現在就打不同了。甯有為還在納悶,岑岑的電話回過來了,甯有為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地罵道:“逯岑岑,你死到那里去了,怎么不接電話?”
對方沉默了片刻,響起另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甯有為,甯總吧!我是市檢察院反貪局干警任華,你公司逯岑岑因涉嫌參與鮑志富違規放貸,現正在配合調查不能接聽您的電話。”
“哦!是這樣啊!那好、那好。不打擾任檢察官辦案了。”甯有為聽說是檢察院趕緊撤退。
甯有南緊張地看著弟弟:“怎么回事?”
“逯岑岑被檢察院帶走了。”甯有為感到情況不妙。
“為貸款的事?”
“嗯。”
“貸款不是被凍結了嗎?怎么還抓人?”
“檢察院說是配合調查。”
“鮑志富嘴緊嗎?”
“他與逯岑岑有染,應該不會亂說。”
“那就好。我們眼下要抓緊解決資金問題,絕對不能讓民間借貸的事暴露出來,否則無法收場。”甯有南告誡弟弟。
“嗯!我盡量想辦法摁住。也要請哥哥想點辦法融資過來才行。”甯有為寄希望于自己的哥哥。
“好吧!你先把缺錢的事壓著。”甯有南也有些無奈。
這時,電話卻又響了起來,甯有為一看是工程部劉總打來的,接起便生氣吼道:“又怎么了?老子現在沒錢。”
對方聲音急促、緊張:“甯董,不好了,出大事了。”
甯有為更加緊張起來:“出啥事?你別嚇老子!”
對方氣喘吁吁:“剛才,拆遷戶集體到工地阻工,要求支付拆遷補償金與施工方發生沖突,有兩名拆遷戶被施工方推下停車場,摔死了。現在現場完全失控,警察都吼不住了,你快來看看吧!”
“我來就能解決問題嗎?荒唐!”甯有為掐斷電話,手不停地哆嗦,用乞求的口吻:“哥,出人命了,咋辦?”
甯有南聽見剛才的對話,沉思片刻:“看來你的企業保不住了,你家里有沒有現金?”
“有200多萬。”
“你趕快回去,把錢全部帶上,躲起來,我想辦法幫你偷渡出境到美國去找你侄兒。”
“難道就沒其他辦法?”甯有為不想成為喪家之犬。
“你的公司已經虧空,加上又死了人,需要賠付一大筆錢。即使死人能花錢擺平,但集資戶的集資款,你拿什么來還,非法集資的罪名肯定為你坐實。
另外,難保鮑志富、逯岑岑不出賣你行賄的事實。當然,如果你愿意坐八年、十年牢,就可以不用跑。”
此時,甯有南內心非常希望他弟弟“跑路”,因為,他從玄武集團截取的利益太多了,只有甯有為不被抓,他才安全。
甯有為陷入矛盾之中。痛苦地糾結了許久:“算了。我還是先出去躲躲再說吧。家里的事就拜托哥哥多操心了。”
話畢,趕緊回家收拾錢物“跑路”。
甯有為這一跑,甯有南徹底安全了。因為他從玄武集團拿的錢,全是兄弟倆“一對一”,旁人無法舉證。鮑志富也很江湖沒供出甯有為何逯岑岑的違法行為,只是岑岑在關押期間毒癮發作,放了出來后就被送去戒毒所強制戒除毒癮。
但甯有為一跑,兩個多億的非法集資、三處“爛尾樓”和剛啟動的文體中心項目以及拆遷戶和死者家屬的安撫等等,一大堆爛攤子問題全部甩給了市委市府。尤其是非法集資問題,牽一發而動全身,集資戶中有一大批是有頭有臉的機關干部。趙書記非常生氣,責成有關部門組建專門工作組對玄武集團進行清算,集團所有高管的資產全部被凍結,該沒收的全部充公,逯岑岑也被打回原形,成為“無產階級”。
何一標要求美海安居置業公司“臨危受命”,成為有擔當的良心企業,主動為有關部門分憂,為群眾解難。一攬子地接管了玄武集團的債權債務,公司更名為“美海安居集團”,成為全市規模最大的房地產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