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任憑眼淚流淌,依舊堅定的對我說,“只要能把喬邵寧拉下水,就算是要我毀滅,我也心甘情愿!你說我姐姐不是真的愛我,那誰才是真正愛我的呢?我姐為了救我,把肝都給我了,我也一樣可以為了她赴湯蹈火。”
我突然間好恨,恨呂薇的執(zhí)迷不悟。我說,“別傻了,肝是我捐給你的,我只是想你能平安康復(fù),甚至還想在你康復(fù)之后,讓你遠離痛苦,快樂的生活。在我發(fā)現(xiàn)你的改變之后,我還在找借口安慰自己,這么多年過去了,誰不會變呢。可你卻是這樣對我的!一次又一次騙我!你不是赴湯蹈火,你是傻!現(xiàn)在我只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青青到底在哪里!”
她呆坐在地上,哭的撕心離肺,“我說了,她被我丟進海里了!我知道,你為了她,也會讓我死。不過沒關(guān)系,我的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也可以選擇讓它結(jié)束,替黎青青報仇。”
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一直以來我竟然愛著一個如此狠毒的人,她的內(nèi)心充滿了仇恨,可我卻不能對她做什么。我絕望的說了句,“你走吧,從今以后你我恩斷義絕,欠你的,我已經(jīng)還清。我不想再見到你,如果下次見面你我是以警察和罪犯的身份相逢,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她絕望的哭了起來,用拳頭砸著地板。我徑直走向門口,沒有再回頭。心想從今以后,我和呂薇就是陌生人了。這也是我最后一次袒護她。我接到了高遠的電話,他告訴我千惠出事了。因此我又一次走進了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似乎還是那么難聞,現(xiàn)在我最怕來的地方就是醫(yī)院。青青見義勇為受傷后住在這里,我給呂薇捐肝的時候也住在這里。只是如今好像都物是人非了,青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看見虛弱的千惠,還有氣急敗壞的高遠。他正罵罵咧咧的對千惠說,“你這個傻婆娘,有危險不知道給我打電話,你的男朋友可是警察哎,你以為我是擺設(shè)啊,不用白不用!”一看到我來,他倆就都面色沉重。
我有點不知所措,開口詢問千惠的受傷原因,她卻給了我沉痛的一擊。“陳陽,我是在找青青的途中,被呂薇拿刀捅傷的。如果不是疼痛難忍,我根本就不會讓她帶走青青。你現(xiàn)在還能找到呂薇嗎,一定要把她帶回警局!青青是被她強行帶走的,我真怕她會對青青怎么樣!”
薇薇不僅帶走了青青,還傷了千惠,她怎么能如此狠心。我的內(nèi)心一直都在掙扎,到底要不要報告局里,到底要不要揭發(fā)呂薇,我,我…頭疼欲裂,矛盾萬分。高遠再一次沒好氣的對我說,“陳陽,我們這么多年的哥們,從來沒有因為女人鬧過矛盾。今天當(dāng)著千惠的面,我可以承認我以前喜歡青青。就算她不接受我,我也還是要保護她,就像哥哥對妹妹那樣。至少會比你稱職!你一次又一次的袒護呂薇,我都可以不計較了。但這次,如果你還要護著她,那你我的兄弟情分就到此為止了!”
我被他的話驚到了,心想,阿遠,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珍惜你這個兄弟。我曾經(jīng)一度想撮合你跟青青,可事情卻發(fā)展到了今天這個樣子。呂薇她是我的第一個愛人,我曾愛她如生命。就算她騙了我,可我還是不能忘記她曾經(jīng)因為幫我,而失去高考資格。更不能忘記,她幫我擋下她姐姐潑來的那一盆開水。我們再一次分開了,而我還是要保護她最后一次,不能讓她坐牢,如果可以,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后果。
我出了病房,坐在花園的石凳上點燃一支煙,靜靜地抽了起來。忽然,一雙腳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我猛然抬起頭,看見了趙隊威嚴的臉。正想起身,他卻示意我坐下。他坐到我身邊,也點燃一支煙。開口對我說,“你不必為難,即便現(xiàn)在你說出了呂薇的罪行,我們也還不能抓她。”
我吃驚的望著趙隊的側(cè)臉,他顯得很從容。我吃驚不僅僅是因為他了解我的心思,還因為他說現(xiàn)在不能抓呂薇。他沒有看我,繼續(xù)說,“我之所以說現(xiàn)在不能抓她,是因為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經(jīng)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呂薇和白玉波都有販毒的嫌疑,他們背后有一個團伙。要想將這個團伙一網(wǎng)打盡,就只有讓我們的人打進去。”
趙隊說著轉(zhuǎn)頭看向我,我明白他是想讓我去完成這次任務(wù)。他又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陳陽,經(jīng)過局里研究,還是想讓你去參加這次行動。當(dāng)然,我們也考慮到你和呂薇的關(guān)系,她也知道你的警察身份。但你放心,我們會想辦法讓你再次接近她,讓她信任你。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回黎青青,局里已經(jīng)開始了搜救行動,相信很快就會找到她的。”
我的心揪在一起,現(xiàn)在只要聽見青青的名字,我就無法平靜。唯一能彌補的方法,就是費盡全力去找到她,救出她,盡管那條海深不見底,遼闊無邊,但我依然不會放棄。就這樣過了好多天,青青依舊毫無消息。我汗流浹背,疲憊不堪,回到家里抱著那些她寄給我的杯子,從欲哭無淚,變成嚎啕大哭。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夢見青青站在懸崖邊上對我哭,迷迷糊糊的,我聽不見她在說什么。我想抓住她,她就掉了下去。驚得我一身冷汗,醒來后,我喝了一杯水,打開了那部曾經(jīng)被呂薇砸壞的電腦。這電腦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所以我把它送去了修理部,總算是修好了。
連接好網(wǎng)絡(luò),上線一看,草莓已經(jīng)消失在了我的好友列表里。失望之際,我想關(guān)了電腦,卻一眼瞥見列表里躺著一個叫大白兔的人。我趕緊打開和她的聊天記錄,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白兔就是草莓,她改了名。可是這個名字,不是我給青青起的外號嗎。
心里難受極了,一個大白兔,都能讓我如此心痛。我問草莓,“怎么改名了啊,我差點就以為你不在了。”她依舊還是秒回,“就是突然想改了唄,我喜歡的人以前就常叫我大白兔!”她喜歡的人也叫她大白兔?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種預(yù)感,還是鼓起勇氣問她,“我們認識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的真名,可否告訴我呢?”
她居然毫不猶豫的告訴我她叫黎青青,我激動的看著電腦屏幕,簡直不敢呼吸,不敢眨眼。又生怕嚇到她,我又問,“你在哪里?是在青城嗎?”她說,“怎么啦,干嘛問這些,我可從來都不見網(wǎng)友的哦。而且,我馬上要結(jié)婚了,我未婚夫肯定也不同意我見網(wǎng)友!”
未婚夫?她到底是不是青青?!我?guī)缀跏チ死碇牵焖俚那么蛑I盤。“青青,我是陳陽,你是我認識的那個青青嗎?”她不再秒回,我焦急的等待。過了一會她才說,“我要結(jié)婚了,和白玉波。”白玉波?她在開什么玩笑!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顧不得和她繼續(xù)交談,就趕緊給趙隊打了電話。我真是太笨了,聊了這么久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破綻,虧我還是個刑偵警察。簡直和長頸鹿沒什么區(qū)別,反應(yīng)太慢!
當(dāng)天晚上,我們就來到喬邵寧的家。因為得知白玉波和喬邵寧住在一起,我們確實挺吃驚的,不過后來才知道,白玉波就是喬邵寧的干兒子。他能從一個小小的職員變成喬邵寧的干兒子兼助理,恐怕也費了不少力氣。難道,他也在幫呂薇報仇嗎?還是他和喬邵寧之間也有什么恩怨呢?所以才費盡力氣潛伏在他身邊?可他又是怎么認識青青的?青青為什么又要和他結(jié)婚呢,她難道不知道喬邵寧和他爸爸是情敵嗎。
我不免擔(dān)憂起來,在這座裝修精美又闊達的別墅里,到底藏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不管怎樣,我一定不能讓青青繼續(xù)呆在這里。可當(dāng)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對我確實冷漠了許多,不言不語的低著頭,半天也不看我一眼。
我卻一點也按耐不住,趕緊問她,“青青,你怎么樣了?這段時間你都在哪里?你不知道知道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著急!要是找不到你,該怎么向黎叔叔交代!”看我一臉擔(dān)憂,她倒是不緊不慢的嘟起嘴說,“你還害怕向我爸交差啊!你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