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黑得有些早,灰蒙蒙的天空,冷風“呼呼”地吹著。
于曉風還是坐在那個公園的長椅上,也不知坐了多久,抬頭一看,天都黑了,并不想回去,也不想動,垂下頭,繼續坐著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于曉風!你怎么在這兒啊?”
于曉風抬頭,便見滿臉疑惑的南柯向自己走來,“你手機怎么關機了?怎么呢?”
于曉風沒有回答,垂下頭,繼續發呆,南柯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見她這副樣子,心里也猜到十之八九,定然是被許殘月拒絕了。
“你在這兒坐了多久了?”南柯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感覺有點兒冷了。
“不知道。”于曉風垂著頭回答,“從天亮到天黑。”語氣平淡的仿若什么事都沒有,但這樣子看著實在不太像沒事。
南柯在這兒陪她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她的狀態一直沒變過,始終垂著頭看著地上發呆,南柯嘆了口氣,打趣道:“你打算在這兒坐一夜啊?”
“也沒什么不可以的。”于曉風依舊垂著頭,平淡地說道。
南柯有些惱了,拉起于曉風的手就往前走,于曉風詫異地抬頭看他,“你干嘛?”并沒有掙扎。
“帶你去瘋。”南柯看著前面平淡地說道,自顧自地拉著于曉風往前走。
林藝雅下了課,立馬就跑去男生宿舍樓守著,中午時許殘月的電話掛的太快了,雖然說讓他好好想想,但她還是立馬就告訴他,這件事她等了一年,她不能錯過。其實她可以打電話說的,但她還是覺得當面說比較好。
蹲在男生宿舍樓前的一顆大樹下和二喵玩兒了許久,許殘月才慢悠悠地回來,看見林藝雅時還有些詫異,“你怎么在這兒?”
林藝雅站起來,對他笑了笑,“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許殘月搓了搓雙手,將手放進外套口袋里,這會兒氣溫驟降,他實在有些受不了,腦子也有些迷糊了,問出這話以后他就后悔了。丫的自己中午才說了要人家做自己的女朋友的!
林藝雅沒有回答,走到許殘月的面前,踮起腳尖,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地碰了一下就離開了,看著許殘月,他有些發愣,林藝雅莞爾一笑,“這就是我的答案。”
許殘月笑了笑,說:“你也太直接了吧。”
“直接點不好嗎?”林藝雅笑道。
許殘月沒說什么,只是看著她,淡淡地笑著,林藝雅也這樣看著他,淡淡地笑著。
“咳咳咳······”許殘月突然咳了起來,林藝雅立馬關切地問道:“你感冒了?”
許殘月笑了笑,“沒事。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說著,就往宿舍走。
林藝雅看著他的背影,沒說什么,見他上樓了,便轉身離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總感覺,許殘月好像不是真心想和她交往,他的笑,還是那樣,皮笑肉不笑的,眼神還是那么波瀾不驚,卻讓人看不透。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今天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似乎不太開心,但又說不上來,好像又和平常一樣的。
不過林藝雅還是心情大好,步伐都有些雀躍了,看著天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許殘月,不管你現在對我的感覺怎樣,我是一定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于曉風真是砸破腦袋也沒想到,南柯竟然會帶自己來酒吧。想她一個20歲的大好青年,雖然從小叛逆瘋狂,但說實話,她真沒來過酒吧。
南柯拉她到吧臺坐下,點了兩杯酒,那個酒保好像說了幾句贊美于曉風的話,但她沒注意聽,她還沒回過神兒來。
南柯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怎么?傻了啊?”
于曉風轉頭看他,“沒想到一個學法律的人,也會出入這種聲色場所。”
南柯笑了笑,“沒事兒,我們都是成年人了。”
于曉風:“······”
“哎!”南柯突然湊到于曉風的臉前,“于大校花,你該不會沒來過酒吧。”
于曉風扭頭不看他,什么也沒說,南柯拍了拍她的肩,嘆道:“沒事兒,沒什么丟臉的,你今天就好好瘋一下吧。”
“······”
酒保把兩杯酒推到他們面前,看了眼于曉風,又看向南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哥們兒,你可真厲害!這么漂亮的大美女都······”他沒說完,但那副樣子,誰都知道他要說什么。
南柯看了一眼于曉風,她沒說什么,只是拿著酒杯看里面的酒,南柯笑了笑,也沒解釋。
南柯喝了一口酒,看看于曉風,她還是拿著酒杯看著里面的酒,好像沒有喝下去的意思,南柯立刻打趣道:“你該不會沒喝過酒吧。”
“喝過。”于曉風淡淡地說道,“我酒量很好,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哦?”南柯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關于許殘月?”
于曉風看了他一眼,“人有的時候太聰明,就不可愛了。”
南柯笑了笑,“我是男人,不需要可愛。”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不。”于曉風看著酒杯淡淡道,“我想說。”
南柯將胳膊支在吧臺上,用手撐著腦袋,看著她。
于曉風看著酒杯,淡淡地說道:“那是我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一個周末,我和幾個朋友偷偷在家喝酒,他突然跑來找我借筆記,發現我們在喝酒,我怕他說出去,就逼他也喝,讓他成為共犯。我們好幾個人架著他,往他嘴里灌,然后他就惱了,大吼了一聲,我們就都放開了他,他站起來,只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笑了笑,“后來,我才知道,那天他出了一身疹子,他對酒精過敏。”她“呵呵”地笑了幾聲,“現在想想,那次做的還真過分啊!”
南柯輕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真不知許殘月是怎么長大的,有你這么個青梅竹馬。”
“所以,他才討厭我啊!”于曉風盯著酒杯說道,手指不禁有力,猛地舉起酒杯,仰頭將里面的酒全灌了進去。
“喂!”南柯顯然被她的行為嚇到了,立馬伸手去阻止她,卻被她揮開,南柯只好在一旁看著她。
“嘭!”于曉風猛地將酒杯放下吧臺上,垂下頭,喘了一口氣,起身。
“喂!你要干嘛去啊?”南柯急忙問道。
于曉風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跳舞,瘋狂。”轉身,走向舞臺中央。
南柯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也好。”
于曉風在舞池中央舞動著,不時有男生過來,想要和她貼近,她全然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舞動著。
南柯只是看著,邊喝著酒,酒保站在他對面,用手支著下巴,也看著舞池中央的于曉風,對南柯說道:“你女朋友被人吃豆腐你不擔心啊!”
南柯笑了笑,“她沒那么容易被人吃豆腐的。”轉身,看著酒保,將空酒杯推到他面前,“再來一杯。”
酒保笑了笑,“你還真放心啊!”轉身去調酒。
南柯輕笑一聲,轉頭看一眼于曉風,有什么可擔心的呢?
于曉風在舞池中忘情的舞動著,此時,她忘了許殘月,忘了告白失敗,忘了自己,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是瘋狂地舞動著。
當然,她忘了煩惱不代表她沒有感覺,身后有人在她的腰上抹了一把她自
然感覺到了,但是她卻裝作沒有感覺到一樣,繼續跳舞。
她這態度,自然使得身后的色狼更大膽了,手又伸向了她的腰,于曉風臉上一抹冷笑,手向后伸,猛地抓住那只手,轉身,將那人的手反扣,伸腳踢了一下那人的膝蓋后面,那人“啪!”一聲跪下。
是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人,頂著一顆五顏六色的雞窩頭,挺清瘦的,一副流氓相。
于曉風一腳猛踩在他的后背上,那人一下趴在地上,于曉風卻未放開他的手,反而更用力了,“啪嚓!”的骨頭聲在這喧鬧的音樂聲中極其之小,但那人自己卻聽的極其清楚,立馬求饒:“疼疼疼,快放手!”
于曉風卻未動,笑了笑:“你耍流氓之前就該先做好防范啊!現在喊疼有什么用?”說著,腳上也用了點勁兒,在他的背上狠踩了幾下。
那人立馬嗷嗷叫疼。
周圍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只嘆:此女好彪悍!幸好沒有惹之!
酒保把酒推到南柯的面前,看著舞池中央,說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說她沒那么容易被人吃豆腐了。”
南柯疑惑,順著酒保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于曉風一腳踩在一個男人的背上,還一手抓著那人的一只手。
南柯笑了笑,看著他們,看看于曉風還能整出什么來。
于曉風一直不放手,那個流氓只好一直求饒:“快放手!求你了!我再也不管了!求你放手吧!我要疼死了······”
“早知道就學乖點啊!”于曉風輕笑道,松開手,抬起腳,轉身走了。
南柯笑著看著于曉風向自己走來,“看起來爽多了啊!這么喜歡打人?”
于曉風走到他身邊坐下,搶了他手上的那杯酒,猛地灌下去,喝完后,舒了一口氣,轉頭看南柯,“打人當然爽啊!尤其是今天,只可惜剛剛那樣實在不盡興。”
“要去上次那個武術館嗎?”南柯饒有興致地看著于曉風。
“不。”于曉風笑了一下,她臉上已有些紅暈了,“今天喝酒。”
南柯沒說什么,罷了,今天就讓她喝個夠。直接找酒保要了幾瓶屬性很烈的酒。
而那個流氓爬起來一后,卻走進了角落里的一個隔間里,那里面坐著一個身著銀白色西服的青年男人,看起來二十幾歲,長得不錯,輪廓分明,一臉溫柔相,但又給人感覺很成熟的樣子。他身旁坐著一個身材火辣,穿著暴露的美女,他們身旁站著兩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看著似乎是保鏢。
其中一個黑衣人給了那個流氓幾張鈔票,那個流氓立馬笑嘻嘻地走了。
那個黑衣人轉身看自己的老板,恭敬道:“要我把那個女人帶過來嗎?”
坐在沙發上的那個青年男人笑了笑,看著那么溫柔,聲音也是溫柔至極,“不急。”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吧臺上的那兩人身上,“不愧是他的女人啊!真是厲害!”
他身旁的美女將酒杯遞到他的嘴邊,他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將酒杯放在桌上,對身旁的美女笑了笑:“走吧。”
那女人也對他笑了笑,然后就跟著起身,往外走。
幾人走過吧臺時,那個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柯的身上,南柯是個敏感的人,自然感覺到了那股視線,轉頭看過去,四目相對,他竟愣住了,那男人對他笑了笑,仍是那副溫柔相,然后轉頭繼續往前走。
于曉風見他愣住了,拿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她已有些醉意了,臉頰紅紅的,身子也有些搖晃,她將手搭在南柯的肩上,傻傻地笑道:“你傻了啊!”
“啊?沒事。”南柯反應過來后,轉頭看她,一看她這幅狀態,實在汗顏,傻的人是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