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樣沒有多長時間,蘇大勇的悍馬車就開到了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上,車身猛烈的顛簸著,三下兩下,就把趙飛霞從睡夢之中顛簸得醒過來。
趙飛霞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伸了伸懶腰,胸前的曲線挺得更高了,吸引著蘇晨的眼球。
她忽然感覺不對,低頭看了一眼,一直捏著蘇晨棍子的手好像摸到了火炭一般,一下子縮了回來,同時一下子離開了蘇晨的懷抱。
這下反應(yīng)劇烈,動作太大,恰好此刻悍馬車猛的顛簸了一下,趙飛霞哎喲一聲,腦袋撞到了車門上。
前面蘇媽聽見了趙飛霞的叫聲,趕緊轉(zhuǎn)過來一看,憐惜的道:“小心一點,小霞兒,你現(xiàn)在可不比普通人,咦,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是不是發(fā)燒了?”
趙飛霞臉上紅霞片片,趕緊道:“阿姨,沒事的,只是車顛了一下,我不注意撞到頭了。”說著看著一臉壞笑的蘇晨,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他的小腹下面,只見那個地方依舊搭著帳篷,想到自己在睡夢之中,竟然一直抓著它,臉色更是火辣辣的。
蘇媽倒是沒有注意她神色的變化,只是關(guān)心的仔細(xì)看了看她的臉色,方纔放心的轉(zhuǎn)過頭去,橫了蘇爸一眼,道:“你不會小心一點嗎,孩子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
蘇大勇連連叫屈,這山路崎嶇不平,而且路上多半還有碗大的石頭,饒是他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也還是避免不了顛顛簸簸。
趙飛霞看著二老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己,感受著他們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心中頓時一酸,她自幼母親就去世了,一直跟著父親長大,父親又整天忙著公司的事情,哪有什麼時間照顧兩個女兒,所以趙飛霞和趙飛雪姐妹倆,都是倔強好強的性格,這一點趙飛霞更爲(wèi)嚴(yán)重,大大咧咧的,很是粗放。
她從沒有感受過這種來自長輩的溫暖,包括父親也從未這樣細(xì)心的體貼自己,他只是嚴(yán)格的要求兩姐妹,不允許出現(xiàn)一點點的錯誤,所以在趙飛霞的心中,非常渴望這種家庭的溫暖和慈愛,此刻感受著二老的溫情,想起了剛剛逝世的父親,眼圈不由得紅了。
蘇晨在一旁看著小丫頭的眼圈紅了,心中很是納悶,自己明明被她佔了便宜,倒好像自己佔了她的便宜一般,到哪兒說理去?
趙飛霞感覺到了蘇晨的目光,轉(zhuǎn)過身來,微微一笑,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羨慕的道:“你真幸福,有這樣的父母,我母親很早就逝世了,自己都沒有什麼印象,年前父親也離開了我和姐姐……”說到這裡,眼圈又紅了,淚水好像珍珠一般掉了下來。
蘇晨愕然,趙飛霞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強悍而傲嬌的,這一點跟唐琪琪很相像,只是唐琪琪很多時候比她要知性一些,顯出了大家小姐的風(fēng)度,而趙飛霞則就顯得單純很多,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不服就打,這點倒是很讓蘇晨喜歡。
他看著趙飛霞哀婉的樣子,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她的秀髮,柔聲道:“其實伯父伯母雖然沒在你的身邊,但是一定在天上看著你呢,你看天上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他們的眼睛啊。”
此刻東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魚肚白,而西邊的山上,兀自掛著寶石一般明亮的星星,在黑絲絨一般柔和的天幕上,顯現(xiàn)出淡淡的光輝,趙飛霞透過車窗,呆呆的看了半晌,臉色寧靜而柔和,半晌扭過頭來,對著蘇晨微笑起來,低聲道:“謝謝你啦,現(xiàn)在感覺好了很多呢。”
蘇晨笑了笑,看著眼前溫柔的趙飛霞,心中暗暗稱奇:“這個小丫頭不發(fā)脾氣的時候,也別有一番風(fēng)韻,文靜溫柔,都能跟小仙兒比肩了。”
兩人對視良久,趙飛霞的臉兒忽然紅了,火辣辣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砰砰直跳,蘇晨也有些尷尬,轉(zhuǎn)過了頭。
車內(nèi)靜悄悄的,無人說話,悍馬車又疾馳了一會兒,轉(zhuǎn)過了一個彎,只見眼前一線飛瀑,水聲嘩嘩,匹練一般的從山頂衝了下來。
就在此時,鮮紅的太陽好像一個害羞的姑娘,慢慢的露出了半邊臉,紅是紅得很,卻沒有半點亮光,也不刺眼,彷彿伸手就能觸摸一般,看著格外親切。
隨著太陽升上來,周圍都亮了很多,陽光照耀著飛瀑流泉,亮晶晶的,瀑布周圍氤氳著的水霧,在陽光的耀射下,五光十色,美輪美奐,形成了一彎七彩的長虹。
趙飛霞嘖嘖稱歎:“這裡好美,就像人間仙境一般,怎麼沒有人開發(fā)成旅遊景點啊。”
蘇大勇在前面嘿嘿笑了兩聲,道:“鄉(xiāng)下人家都是這樣,山山水水的,城市人當(dāng)然看著新鮮了,不過我們都看慣了。”他聽著趙飛霞喜歡這裡,心中也很是高興。
車內(nèi)幾人聊著天,悍馬車沿著山路奔馳了十來分鐘,終於在一個依山畔水的小山村面前停了下來,只見小山村背靠著黛綠色的山峰,面前卻是一個方圓十來畝的湖泊,水平如鏡,碧波盪漾,在湖泊的中央,有著大朵大朵白色紅色的蓮花,開得好不絢爛。
山村之中隱隱傳來犬吠聲,遙遙看去,不少人家的房子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裊裊炊煙,顯然村民已經(jīng)起來生火做飯。
趙飛霞的小嘴成了一個“O”形,眼睛瞪得圓圓的,嬌憨的咬著手指,喃喃的道:“天啊,這就是你的老家,真是太美了,跟傳說之中的仙境一般。”
蘇家二老看著這個城裡的姑娘一臉陶醉的樣子,心中竊喜,都呵呵笑了起來,蘇晨也好久沒有到老家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中格外舒暢,暗暗的想:“要不是有大仇未報,我領(lǐng)著小仙兒一幫美女,到這裡來隱居,煉丹修道,鴛鴦戲水,那真是神仙也羨慕的日子啊。”
未來的“準(zhǔn)兒媳”到家了,二老自然不怠慢,就把悍馬車停在了湖泊邊,引著趙飛霞和蘇晨,一起向村中走去,趙飛霞陡然到了這種地方,心中舒暢,蹦蹦跳跳,惹得蘇媽一陣驚呼和警告,蘇晨在一旁哈哈大笑,又被蘇爸連敲了幾個爆慄,氣氛很是融洽。
蘇家的老房子就在湖邊,三間老式的磚牆混合建築,房頂蓋瓦,有一個寬闊的院落,蘇晨一馬當(dāng)先,衝進了大門,連聲喊著:“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他喊了兩聲,院落之中空空的,沒有人迴音,不由得納悶,爺爺奶奶雖然已經(jīng)六七十歲了,但是精神很好,平時早就起來了,怎麼不見人呢?
就在這個時候,蘇爸和蘇媽也走了進來,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也不由得咦了一聲,很是詫異,他們的身後,蹦蹦跳跳跟著趙飛霞。
這個時候,只聽得吱呀一聲,房門開了,顫顫巍巍走出了一個老太太,頭髮花白,老態(tài)龍鍾,滿臉都是驚恐之色,看也不看幾人,連連搖手,道:“村長啊,我們這把老骨頭折騰不起啊,大勇一家都在城中,把房子給我們守著,你要是拆了,我們怎麼跟大勇交代,求求你們了,別來鬧了……”
老太太有氣無力,絮絮叨叨的說著,眼睛瞇成一條縫,蘇晨看得很清楚,奶奶的一張臉是腫的,眼圈也也是黑的,難怪她看不見院子中的人呢。
蘇爸和蘇媽已經(jīng)驚呆了,蘇晨的奶奶身體一向很好,年前一家人回來過年的時候,還非常硬朗,精神矍鑠,但是不過幾個月而已,竟然變得這般老邁衰弱,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老太太兀自絮絮叨叨的說著,一邊說一邊還往屋子裡面看,好像在害怕什麼,就在此時,只聽得裡屋一聲大吼:“得福你這個狗雜種,這是老子的房子,你真想強佔啊,有本事要了老子的命,哼哼,老子這條命,土匪打過,鬼子打過,現(xiàn)在死了,也值得了。”
聲音雄渾,只是呼哧呼哧的喘息著,十分虛弱,隨著吼聲,就看見一個前額高高突起的老頭,拎著一把斷缺的軍刺,從裡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雖然衰弱不堪,但是手中的軍刺,卻握得死死的,剛剛走了出來,就看見了四人,愣了一愣,嘶啞著聲音,道:“你們……回來了?”
這個老人,正是蘇晨的爺爺。
蘇晨的爸爸看著老人顫顫巍巍的樣子,心中一陣難受,緊走幾步,接過老人手中的軍刺,忐忑的道:“爹,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
老人臉上的驚喜之色一閃而過,隨即臉又沉了下來,重重哼了一聲,忽然擡手就給了蘇爸一嘴巴,瞪眼道:“捨得回來了?我以爲(wèi)你狗日的死在外面了呢。”
蘇晨的奶奶此刻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呀的一聲叫了出來,驚喜之極,一把抱住了蘇爸,老淚縱橫:“兒啊,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回來,就等著給我們二老送終吧。”
蘇爸扶著母親,深深的低下了頭,愧疚的道:“爹,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孝順你們二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卻不說話,瞪了蘇爸一眼,蘇晨走上前去,扶著老人,道:“爺爺,我回來看你了,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