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十九 兄弟情結
溫馨豐盛的團年飯，過了熱鬧非凡的大年夜，雲間迎來了新的一年。
夜晚放縱的娛樂，詐金花、鬥地主、拖拉機等紙牌遊戲，新奇的讓三人玩上了癮，直到他輸光了先前贏來的銀兩和本金，又實在犯困，這纔將三人通通趕走，各自回房休息。
天微亮，門外傳來連聲呼喚，“少爺、七少爺，有客人要見您。”
直到門外的小廝喚好幾遍，雲緋雨纔不情願的睜開了酸澀的眼，用帶著濃濃倦意的沙啞嗓音詢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七少爺，剛入辰時。”
“嗯……”嘴裡應著，眼皮漸漸又搭攏上。
屋內沒了聲響，門外的小廝不禁焦急起來，忍不住又喊了聲，“七少爺？”
“啊、哦”雲緋雨晃了晃腦袋，縱身坐起，“知道了，你去跟張伯說讓他好好招呼，我等會就去。”
“是～”
“等一下”他突然喊了聲。
“小地在。七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來地是什麼人。說了沒有？”雲緋雨出聲詢問。
雖然認爲是前來拜年地。但又覺得延京城內地熟人不應該會這麼早來。他有些好奇。
“沒有。張伯只吩咐小地來叫您。不過。”小廝沉默片刻。又說：“小地被叫去正廳時往裡看了眼。那三人裡。其中有兩人肯定是西炙國人。”
西炙人？雲緋雨蹭地跳下牀。連聲問道：“你確定？”
“是”
是雪兒嗎？可是有兩個西炙人，那就是說另一個事夜國人？不過雪兒地確長得不像西炙人，想到此，不由得更加期待和興奮起來。
“七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門外小廝又問一遍。
“哦，沒了，你趕緊去跟張伯說，讓他好好招呼客人，說我梳洗完就立刻去，千萬別怠慢了，知道嗎？”
“是，小的這就去”
匆匆著裝梳洗完畢，雲緋雨立刻趕到正廳，當看到正坐品茶的那人時，有一瞬間的呆愣。
“雪、兒？”
不敢確定的輕喚了聲，眼前的少年眉眼俊朗，雖然依稀有雪兒的痕跡，但那股從內而的成穩氣息卻讓他迷惑。
“哥哥～”
少年看到站在門口的雲緋雨，立刻放下茶杯，展開燦爛的笑容大步朝他走來。
“是雪兒，真地是雪兒。”
雲緋雨張開雙臂，直至二人相擁，這才覺昔日那個只到自己胸口地小傢伙已經長得比他還高。
“哥哥，你變嬌小了呢。”耳邊傳來戲虐的調笑，微粗的嗓音帶著少年變聲期特有的沙啞，並不難聽。
“臭小子，竟然敢嘲笑你哥哥我，找打。”雲緋雨伸手敲了他腦袋一下，而後仰頭細細觀摩。
“唉、三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變的都快認不出了。”
“是嗎？”
烏恩奇嘴角彎起好看地弧度，日夜思念的人就在懷中，看著他精緻地容貌和近在咫尺的粉脣，不由自主嚥了口唾沫，這個人，就想這樣，一輩子都不放開。
似乎察覺到兩人抱了有段時間，雲緋雨推了推，“好了臭小子，顯吧夠了吧，快鬆手。”
“不要，我好想哥哥。”烏恩奇將頭埋進他頸窩，雙臂摟的更緊。
“你啊，都長這麼大個了，還這麼愛撒嬌。”雲緋雨愛憐的輕怕他的後背，哄勸道：“好了，乖，再撒嬌你的手下都要笑話你了。”
“他們不敢。”烏恩奇小聲說了句，賴賴唧唧抱著雲緋雨不放。
“你們在做什麼？”
尖銳地童音在背後炸響，雲緋雨迴轉頭，看見倚晨站在門口滿面通紅的瞪著他們，不禁有些不解，“小晨，你怎麼了？”
這小鬼……烏恩奇不自覺地設起了防備，鬆開懷中之人，改爲單手環住他的肩膀，側顏低語，“哥哥，這是誰？”
耳廓被熱氣吹拂地有些癢，雲緋雨不在意的搓了搓，朝門口走了進步，“來，小晨，見見你小堂叔。”
“堂叔？”
兩人驚訝地對望一眼，疑惑的視線同時轉向面容俏麗的男子。
“呵呵~
雲緋雨上前抱起倚晨，而後拉著烏恩奇坐下，摸著小傢伙的腦袋笑道：“雪兒，這是我的養子倚晨，今年八歲了，可愛吧。”轉而低下頭柔聲詢問：“小晨，你怎麼起來這麼早，爲什麼不多睡會兒？”
倚晨仔細瞧了他半天，這才確定眼前的傻瓜並不知道他所謂的堂弟對他抱有的特殊感情，真是遲鈍的要命，不過也好，他眼珠子一轉，嘟著紅豔豔的小嘴貼到男子面上，而後在他懷裡蹭膩，“晨兒想爹爹了，爹爹想我不？”
雖然不明白這小傢伙爲何突然撒嬌，但云緋雨卻受用的很，蹭著他的小臉笑呵呵道：“想，分開一會兒就想的要命。”
一大一小抱著親熱，怎麼看怎麼刺眼，尤其那小鬼不時拋來挑釁的眼神，烏恩奇氣惱異常，卻又無可奈何。
“對了。”雲緋雨突然看向他，“你是連夜趕路來的？”
烏恩奇搖搖頭，“沒，昨天在城外的小鎮歇了一夜，今一早進的城。”
“哦~雲緋雨看著他面色似乎還好，便相信了他的話，轉而又問：“這麼早沒吃過早飯吧，我叫下人多準備些，讓你兩個手下也一起吃。”
感覺到腹中的確有點餓，他應道：“好，哥哥也應該沒吃吧，我們一起？”
看著他面上的期待，雲緋雨笑著點點頭，單手抱著倚晨站起身，自然而然的伸出右手，“來，我帶你去飯廳，吃完了我再帶你四處轉轉。”
“嗯”
握住那支秀氣白晢地手，烏恩奇順勢將二人距離拉近，不管倚晨如何冷眼瞪他，只專注望著男子精緻的側顏，滿心喜悅的走出正廳。
烏恩奇的到來讓認識他的衆人都驚訝了一番，畢竟他現在身爲西炙的王上，只是接了封信就立刻千里迢迢跑來，其心思可想而知。
加上他毫不掩飾的愛慕眼神和親暱的舉動，除了雲緋雨本人似乎毫不知情，其他人都看出一二，於是，那三人便暗中開始阻止二人單獨相處。
一連過了數日，這天天還未亮，烏恩奇就從睡夢中驚醒。
擦了擦額頭的汗，望著模糊的房頂，憶起剛纔地夢境，心有餘悸。
夢裡地哥哥竟然說永遠不要再見到他，怎麼可以，就算只是夢，仍讓他心情不好。
躺了半天，
鬱結讓他無法再睡下去，坐起身望向窗口，天已蒙
“唉……”
長長嘆了口氣，已經好幾天沒有跟哥哥好好說話了，每次兩人剛在一起，就會有人突然冒出，他很清楚是那三人刻意的安排，可、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自己是一國之主，但面對那不管武功還是勢力都極其強大的三人，自己依舊沒有對抗地力量，太弱、太弱……
不甘心的使勁搖了搖頭，從牀上爬起，穿了衣物隨意梳洗一下，便出了房間。
冬天地早晨異常寒冷，他邊走邊運功抵寒，當漫步行到花園裡的池塘邊時，隱隱聽到劍鋒刺破空氣的鳴吟。
隨著聲音尋找，當看見那飛舞的纖細身影時，不禁輕喚出聲，“哥哥～”
聽見人聲，雲緋雨頓時停下動作朝他望去，當看清來人，便收了劍笑吟吟走過去，“起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醒了，就睡不著了。”烏恩奇盯著他猛瞧，似乎想將這幾日的空缺都補回來。
“怎麼了？”
察覺到少年似乎有些沉默，雲緋雨擡頭撫上他的額頭，“是不是哪不舒服？”
“沒有”
烏恩奇抓下他地手攥進掌心，不動聲色的靠近，而後環住他地腰將下巴擱在他肩上，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低聲喃喃道：“哥哥，我好想你。”
“真是個長不大地孩子。”好笑的輕拍他地後背，沒有多想，雲緋雨將他擁入懷中。
這個人的溫暖懷抱一直是自己想要的，但眼下這種卻不是，烏恩奇輕輕嘆了口氣，擡起頭直直看著他。
“怎麼了？”對他的異常舉動似乎感到很困惑，雲緋雨不禁揚起眉。
“哥哥~
“嗯？”
“我……”
似乎受不了這種沉悶，雲緋雨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笑道：“別老皺眉頭，你纔多大點，像個……”
“我喜歡你～”
話語被打斷，雲緋雨愣了下，卻轉眼又笑了起來，“我當你要說什麼，哥哥也喜歡你啊，哦，你是不是以爲我有小晨就不喜歡你了？傻瓜，不要瞎想，你……唔~
眼前放大的面孔和脣上柔軟的觸感讓雲緋雨呆住，當意識到自己被強吻了時，他一把推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少年，厲聲喝道：“你胡鬧什麼？”
“我……”看著眼前怒的兄長，烏恩奇有些傷心，卻也下定了決心。
“哥哥，我喜歡你。”
少年定定望著雲緋雨，一字一句道：“不是你想的那種兄弟間的情誼，我對你有，想親你想抱你，想佔有你的身體，想擁有你的心。”
見他異常吃驚，烏恩奇倔強的抿了抿脣，接著道：“記不記得十二歲時我說的話，我要娶你做王妃？那次你狠狠訓了我，也許你忘記或並不在意，但是我記得很清楚，這幾年我一直在朝這個目標奮鬥，即使你身邊有了他們三人，但是。”
他頓了下，面上帶著一股堅決，“我愛你，所以我不會放棄，哥哥，我是真的愛你，接受我好嗎？哥哥~
雲緋雨無法相信的看著他，“你……怎麼這樣？我們是兄弟啊，你……”
“哥哥弟弟很重要嗎？那雲頃~不也是你親哥哥嗎？你們不是還在一起？”烏恩奇氣惱他拒絕的理由，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就要往懷裡帶。
“夠了！”
雲緋雨使勁將他推出老遠，氣的渾身顫，“你、你……”
“哥哥，我愛你，我是真心愛你，既然你能接受他們三人，爲什麼不能接受我？”烏恩奇雙目紅，又朝他走去。
“站住！”
雲緋雨厲喝，隨後揉了揉額頭，看著距離自己五步之外的少年，輕輕嘆了口氣，“雪兒，你還小，的情感對你來說還太早，不要隨便下結論，也許你只是一時迷惑，將我們兄弟間的感情誤認爲是愛情，其實……”
“不，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是哥哥一直在迴避，其實哥哥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不是嗎？不然十二歲那年你爲何非要我收回那句話？爲什麼不當成小孩子的一句戲言？其實哥哥早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嗎？哥哥，你太狡猾了，你以爲裝作不知道就可以當沒生？不可能，哥哥，我愛你，一直愛著你，從十二歲時就愛上了你，哥哥，不要逃避我，接受我好嗎？求你了……”
少年的話如利劍般刺進了雲緋雨心裡，逼得他無法再糊塗下去，深深吸口氣，擡眼直視對面的少年，緩緩開口。
“你說對了一部分，那年訓你，只是直覺認爲該那麼做，並沒想其他，而這些天的相處，我才真正察覺到你的心思，所以，我默認了他們三人的行爲。”
“你都知道？”烏恩奇詫異，轉而又感到傷心。
雲緋雨點點頭，“一次兩次被打擾可以說是偶遇，但次數多了……”
頓了下，他看了看少年，“雪兒，你該懂我的意思吧，我沒有刻意躲你，只是還抱著你是暫時迷戀的想法，想著你以後碰見真正喜歡的人就會明白過來，不過，看來我錯了。”
苦笑一下，雲緋雨正起顏面，“你長大了，應該明白感情是雙方的，不管你對我抱有什麼樣的心思和情感，對於我來說，你只是弟弟，換句話說，我對你只有兄弟情誼，再無其他，你、可懂？”
“不懂！”烏恩奇雙目赤紅的看著他，“我不懂，一點都不懂，我只知道我愛你，哥哥，我愛你、我愛你……”
少年瘋似的就要衝上來，雲緋雨擡起手中的劍大喝，“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割袍斷義，自此我們再不是兄弟。”
看著男子面上的冷決，烏恩奇不敢再前進一步，只是悲傷的望著他。
雲緋雨不忍再看下去，心痛的要命，但理智卻不允許他心軟。
板起面孔，他冷冷開口，“不管你懂不懂，這輩子我愛的只有他們三人，如你硬是要糾纏不休，那我們兄弟之情到今日就結束，你早早回西炙，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聽到最後那句話，烏恩奇如被雷電擊了般面無人色，‘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夢和現實重疊到一起。
注視著那人遠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前去，但身體似被定住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面上傳來溼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