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夜思站立而起,射出精光後的雙眸依舊雪亮,如宇宙深邃星辰奪目,內含無量神華閃閃生輝。
一個金丹期修士以這種口氣對元嬰修士喝問,若是谷建子沒看到夜思身後的種種異象,以及那恐怖絕倫的雙眸,谷建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給對方好看,讓其知曉修爲纔是王道!.
但這一刻,面對夜思神色淡然的發問,谷建子卻不由自主的一陣緊張,臉色依舊略有蒼白,哪怕明知對方只是一個金丹修士,但谷建子心底還是生出一股沉重壓力,似有萬鈞之石鎮壓心頭。
“你來此作何?”夜思見對方雙目無神,根本沒有把話聽進去,夜思頓時微微蹙眉。
夜思的再次發問終於喚醒谷建子,谷建子身子輕輕一顫,竟一點也沒有元嬰修士對低階修士應有的威嚴。
“在下谷建子,乃是仙武殿接引使,這次奉傳功長老之命前來接引閣下前往仙武殿,準備灌頂之事!”谷建子說完後,臉色才漸漸恢復正常。
“那就多謝谷兄,請谷兄帶路吧!”夜思話不多說。
谷建子深深的看了眼夜思,當即起身向仙武殿飛去,倒是十分利索不拖泥帶水。
兩道遁光一前一後在天際飛遁,谷建子是元嬰修士,其遁光自然不慢,但夜思算得上是異類,不能以常理待之,是以兩人遁光只是相持,相差不太多!
這是夜思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在天宗飛行,天宗本就身處高空,哪怕平地之上也時有白雲籠罩,霧氣迷濛。
看著身下萬物急速倒退,周身霧氣朦朧,宛如身臨仙境之上,俯覽世間萬物生息,夜思心中不免生出壯志豪情。
谷建子時刻關注夜思,此時見夜思露出笑意,谷建子暗暗一笑,每位修士頭一次在天宗飛行都像這般生出豁達之感。
“如今看來,這次餘師叔怕是提到鐵板了!”谷建子喃喃自語。
“谷兄,此地到仙武殿還需多久?”
“閣下不需擔心,不過半刻時間!”
“如此甚好!”
…………
果然,半刻鐘過去,夜思谷建子掠過數千座大山後終於來到仙武殿。
仙武殿雖含殿字,但卻沒有大殿,而是一處佔地三百丈的平臺,與四周的山林巨石不同,此平臺光滑似鏡,腳下鋪有珍貴玉石,每百丈便有一彎清泉,下蘊靈脈,上吐靈精之液。
夜思老遠就看到平臺之上站著數人,侯鵬雷炎都已在場,夜思摸了摸鼻子,感情自己是最慢之人。
仙武殿四周有諸多修士,皆是元嬰修爲,五步一站十步一崗,警衛十分森嚴,谷建子取出玉牌後,夜思兩人依舊經過三次排查纔來到仙武殿。
百丈平臺中,侯鵬雷炎皆站一處,侯鵬見夜思來到,臉上興奮之色立馬化爲烏有,變得目無表情來,而後將頭別過。
雷炎見侯鵬如此這般也不吃驚,雷炎聽到一些關於夜思的風聲,沒想到侯磊都拿夜思沒辦法。
在平臺前還站著一名修士,夜思見此倒是微微一鄂,因爲這名修士只有金丹修爲,而場中除了夜思三人外,其餘之人最低也有元嬰境界!
“想來你就是杜夜思了!修爲倒還行,不過等會老實聽話,或許你還能得到點好處!”這金丹修士走到夜思身前高傲說道,鼻孔朝天,說完之後立馬快步走開,像是躲惡臭一般。
夜思臉色頓時一黑,一股怒氣從心底探出,在識海徘徊,夜思雙眸瞇了瞇,然後踏上平臺。
平臺四周站著十名元嬰修士,中央則端坐三位身著白袍的修士,三人皆是煉虛修爲,想來因爲夜思等人只是金丹修士,是以灌頂之人修爲也不是太高,夜思並沒有看到地仙一級的存在。
三名長老皆白髮蒼蒼,但一身法力卻宏大之極,一個個如同蓄滿水的深池,一不小心就能淹死人。
“這樣的修爲應該可以衝擊地仙了吧!”夜思暗暗想到。
夜思、侯鵬、雷炎分別被帶到三位煉虛修士身前,這三位煉虛修士倒也不拖泥帶水,示意夜思等人後,直接走到各自靈泉處。
夜思身前的長老看起來有些嚴肅,見夜思到來後並沒有說話,一張老臉始終板著,好像夜思欠了他莫大的人情似地。
煉虛長老身子微微一動,直接端坐在靈泉之上,然後一動不動默默看著夜思。
此時,侯鵬雷炎已經在另外兩位長老的示意下端坐下來,屏氣凝神開始準備灌頂之事!
夜思目光略有散開,見了這一幕後,結合先前那個無禮金丹修士所講之話,夜思心底頓時一沉,其餘兩位長老見餘海如此做派,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就在夜思暗暗推測時,眼前的煉虛長老突然以神唸對夜思傳音道:“小傢伙,你叫杜夜思是吧!老道餘海,想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夜思微微皺眉。
“老道知道此次灌頂對你來說極爲重要,只是老道座下有一弟子,乃是老道的心頭肉,不知杜道友可否割愛,將這灌頂機會轉給我這弟子?杜道友不用當心,老道不會讓杜道友吃虧便是!”
“哦!晚輩放棄之後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你可以得到老道的友誼,這就是最大的好處!”
“就這些?”夜思不由驚訝一聲,頓時引起另外兩位長老的側目。
餘海臉色略有些陰沉,猶豫一下說道:“若是你主動放棄灌頂,老道這裡有一枚躍禁丹可以贈你,危急時服用此丹可以激發潛力,發揮出超常實力,躲過劫難!”
“躍禁丹!”夜思眉頭一挑道:“餘長老,你也太看得起杜某了吧!誰不知道服用躍禁丹後有諸多後遺癥!
而且杜某完全有把握在此次灌頂之後進階元嬰,與其靠藥力激發使出元嬰之威,不如直接進階元嬰來得好吧!
躍禁丹這種丹藥杜某可消受不起,若是餘長老想用這種玩意兒來換取杜某的造化,我勸餘長老還是死了這條心,這躍禁丹還是留著給你那寶貝徒弟吧!”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在與一位長老說話!”
“我知道,而且這長老還對自己弟子管教不嚴,剛纔有個修士竟然可以擅自闖入仙武殿重地,甚至對杜某出言不遜,這修士真是修得好教養!”
“杜夜思!”餘海神色變得極爲陰沉,幾乎咬著牙暗喝:“杜夜思,你要知道一個煉虛長老的友誼可比一場可有可無的機緣強得多!”
“天宗什麼時候連煉虛修士也可以成爲長老了,莫非這就是仙武殿的獨特之處?”夜思不顧餘海快要噴火的眼神,繼續言道:“餘長老,我知道負責灌頂的長老都能在事先得到天宗的珍貴補償,所以不管如何,餘長老你都必須對杜某履行灌頂的義務,是在杜某的努力下才有餘長老如今得到的補償,杜某並不欠你什麼,希望餘長老明白這點!”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與老道結這個善緣了!!!”
“非我不願,只是餘長老沒有足夠的誠意,杜某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博得的造化被一個不懂禮貌的無能之人貪掉,這樣杜某心裡會很不痛快!”
“杜小子,今日你若不能得到老道的友誼,讓就只能得到老道的怒火,今日過去你的日子將舉步維艱,希望杜道友好好想想!”
“對於餘長老的友誼,杜某一點也不稀罕,至於餘長老的怒火!若是餘長老不將仙法長老和鐵長老放在眼裡的話,餘長老不凡對杜某試試,杜某還真想知道餘長老的怒火是什麼個滋味!只是不知餘長老可曾體會過仙法長老或是鐵長老的怒火!”
“你和仙法長老鐵長老有什麼關係?”餘海臉色瞬間大變。
“有什麼關係不要緊,杜某覺得餘長老還是快些準備灌頂吧!”
“故弄玄虛!”
“是不是故弄玄虛,餘長老心裡清楚!”夜思毫不在意道。
餘海見此心中漸漸遲疑起來:難道此人真與仙法長老有關係。
仙法長老是什麼人!
那可是天仙存在,是仙,仙人,名列天宗九大長老!
雖然仙法長老神經有些大條,但那天仙修爲可是實打實的,做不得一點馬虎,別說是餘海了,就是地仙碰上仙法長老也是大氣都不敢喘,而現在眼前之人若是真與仙法長老有關,那就是借餘海是十個膽子,餘海也不敢對夜思下絆子!
更不用說還有個鐵長老,天宗長老衆多,但姓鐵的只有一位!
“師父,你別聽他胡言,仙法長老的確關注過此次的試煉之人,但不是杜夜思,而是那個侯鵬!”先前擋夜思路的金丹修士又偷偷來到餘海身後,對夜思冷笑道。
“原來如此,杜道友是想誑餘某啊!事已至此,老道希望杜道友能選擇一個明智之舉,可不要因小失大,因爲一次錯誤就誤了終身啊!”餘海雙目一瞇。
“可以!”夜思瞥了這金丹修士一眼,十分乾脆道。
金丹修士聞言頓時露出狂喜之色,餘海緊皺的眉頭亦是散開。
“杜道友果然是識時務者爲俊傑,杜道友選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餘海輕笑道。
“我想餘長老誤會了,杜某是想表示自己已經做好灌頂的準備,餘長老可以將這擅闖之人轟出了,若是餘長老不想出手,杜某可以麻煩周圍的護衛,我想他們應該會很樂意的!”
“你、你這鄉巴佬,你竟敢對我如此不敬,我要廢你修爲!”金丹修士大怒。
“餘長老,此人擅闖天宗重地,是餘長老親自出手呢?還是麻煩那些護衛對此人進行就地格殺!”夜思‘殺’字一出,頓時寒意四起,殺氣凜冽,這名金丹修士情不自禁的倒退數步。
金丹修士見自己竟被夜思嚇退,頓時面紅耳赤,羞愧難當,陷入暴怒:“我要殺了你!”
“還不走!”餘海怒喝,因爲此時周圍的元嬰護衛都已露出不滿之色,十分看不慣餘海的所作所爲。
金丹修士見師父動怒,只能垂頭喪氣的離去。
“餘長老,我們可以開始了吧!”夜思看都不看那金丹修士,反而輕笑著向餘海問道。
“杜夜思,此次灌頂對你來說怕是好事多磨,老道不巧這幾日身子骨不方便,等會難以發出全力!”餘海陰著臉對夜思冷笑。
“身子骨不好沒事,只要餘長老能控制住法力就好,免得到時法力流失太多舊傷復發,出了什麼意外就好,杜某可不想今日過去就揹負一個弒殺長老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