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眾峰之邊,數(shù)百道痕從虛空浮現(xiàn),微微一轉(zhuǎn)下道痕交錯,符文印空,一座門戶若隱若現(xiàn)從天際降臨而下,與此同時一道青影從門戶踏出,正是身著青鸞戰(zhàn)甲的夜思。
夜思一踏出門戶,立馬就見身前座落一座清幽宅院,一道微光從夜思懷中玉牌發(fā)出,微光中包涵一道信息,夜思神念一探后就將這信息看了個大概。[.]
“原來如此,天宗想的還真是周到!”夜思喃喃自語,一步踏入宅院之中。
原來這宅院正是天宗為試煉前三甲的弟子所準(zhǔn)備,其他弟子卻是無福消受,而因為三甲之人擁有進(jìn)入至翰閣的機會,天宗為了杜絕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夜思三人時間一到后就會被自動接引到各自宅院,以免引起其他弟子的窺視。
夜思的這處宅院落于碧落峰東峽谷內(nèi),距離聚靈禪有千里之遙,宅院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庭院、大廳、丹房皆一覽無余。
夜思此時無心理會此宅,快步走入大廳后,夜思法力涌動掐一法決,只見其丹田有熾芒微微一閃,下一刻一只手掌大小的土罐就從夜思體內(nèi)浮現(xiàn),晃晃悠悠的落到夜思身前。
夜思看了土罐一會兒,隨即對土罐恭敬一禮道:“前輩大量,晚輩夜思于至翰閣中遭侯鵬糾纏,夜思為擺脫困擾,情急之下取了前輩瑰寶,夜思誠惶誠恐,不敢對此寶有非分之想,希望前輩大人有大量,收回此寶!”
夜思說完對土罐再次一禮,神態(tài)極為恭敬,但此土罐卻依舊浮在空中,搖搖晃晃如喝醉的老鬼,又好似在嘲笑夜思異想天開。
夜思見此,心中一緊,又從懷中取出一玉簡,再次對土罐一禮后,道:“晚輩知曉自己先前胡亂取寶壞了前輩興致,晚輩這里有一法門,乃是借前輩瑰寶所獲,此法內(nèi)含空間之秘,想來前輩應(yīng)該會對此法感興趣!”
夜思說完將玉簡供在雙手,雙眼直瞄土罐,心中不由得一陣緊張。
數(shù)息之后,土罐依舊無動于衷,似乎夜思先前所做一切都是對牛彈琴,根本不起絲毫作用,夜思見此又要再動。
就在這時,只見土罐微微一顫,滾出一道霞光,此霞光虛幻如夢美妙絕倫,夜思被這霞光一沾,神色頓時不由自主的恍惚起來,待夜思醒來時其手中的玉簡已經(jīng)不翼而飛。
夜思見此暗暗心驚,緊接著就是一陣狂喜,抬頭看去,正見身前土罐微微一顫下,立馬化為一道黑芒沖天而走。
“終于送走了!”夜思暗暗松口氣,此時才發(fā)覺自己后背已是一陣冰涼,卻是衣著已被冷汗浸透。
正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這土罐還是夜思半路強搶而來,夜思就怕土罐賴著不走,到時其主一來,夜思可就百口莫辯了,倒是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現(xiàn)在土罐自動走了,土罐一走也就表示其主已經(jīng)揭過此事,不再追究夜思!
不然要夜思以金丹修為去面對一個地仙,那無異于以卵擊石,哪怕夜思練就虛空經(jīng)也不行,除非喚來本體桃仙,但夜思現(xiàn)在與桃仙失去感應(yīng),想來也沒法。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距離碧落峰三千里之外的另一座浮島之上,土罐所化黑芒自天而降,最后落在一個白袍男子手中。
這白袍男子看起來有六十多歲,已經(jīng)比較顯老,臉部皺紋化為一道道溝壑,給人以嚴(yán)厲之感。
白袍老道單手一彈土罐,土罐一顫下吐出一枚玉簡,赫然就是夜思先前所獻(xiàn)出的。
此時,白袍老道身前坐著六十個弟子,放眼看去,只見這些弟子中修為最低都已凝聚元嬰,甚至連煉虛境界的修士也不少!
此時眾弟子見老師手持玉簡,心中都不免生出好奇念頭,不知老師手中玉簡記著什么,眼尖之人看出那土罐乃是老師的貼身法寶,頓時浮想聯(lián)翩起來。
幾個呼吸過去,白袍男子輕笑一聲,單手一翻土罐就化為黑芒沒入體內(nèi),其手中玉簡則在清風(fēng)中化為玉屑。
“用老道法寶取了妙法后再借花獻(xiàn)佛,又送還給老道,這小鬼頭倒是打得好算計,里外都不吃虧!”白袍老道嘿嘿一笑,讓人看不出其心中真實意圖。
眾弟子見老師這般,皆微微一愣,不知老師怎么了。
老道見座下弟子六神無主,頓時大怒,手中青光一閃浮出一戒尺,往桌上一拍喝道:“都愣著干什么!劍子仙,老道剛才講的幻魂之術(shù)你可聽懂了?”
眾弟子頓時寒蟬若驚,面面相覷后不約而同的低下頭,當(dāng)中一個元嬰修士苦著臉,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向白袍老者拜道:“回老師話,那、那個幻魂之術(shù)太過晦澀,弟子沒聽明白!”
劍子仙此話一出,眾弟子皆是沉默不語,生怕被老師點到。
“沒聽明白?”白袍老者臉色一僵,臉上皺紋乍起,更顯嚴(yán)肅。
劍子仙暗呼糟糕,老師每次露出這般模樣定是發(fā)了真怒,恐怕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在一陣寂靜的煎熬下,峰頂響起了白袍老者的咆哮。
“你們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幻魂之術(shù)是這樣施法的!”白袍老者對眾人冷喝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下一刻,劍子仙立馬咯噔一下,只見白袍老道伸手一指,其指尖浮現(xiàn)四十九道符文,每一符文又引動三枚道痕,一瞬間一朵含苞待放的冷艷玫瑰就在白袍老道指尖生成。
“老師,子仙看懂了,這次真的懂了!”劍子仙盯著老者指尖由符文和道痕聚成的玫瑰,臉色不由得一陣發(fā)白。
“真的懂了?”白發(fā)老者冷哼一聲,眾弟子聞言不由得脖子一縮。
“這次真的懂了!”劍子仙都快哭了。
“體會下才會記憶深刻!”白袍老者嘿嘿一笑,伸手一彈,指尖冷艷玫瑰立馬漂浮而起,向劍子仙緩緩飛去。
場中頓時響起驚呼之聲,劍子仙嘴角發(fā)干,玫瑰飛得很慢,但劍子仙卻不敢躲!
劍子仙可是知曉仙法長老的脾氣,若是這次躲了,等會還不知道會遭受什么酷刑,不如現(xiàn)在就受了,反正有仙法長老在,出不了大問題,就權(quán)當(dāng)是體驗幻魂之術(shù)的奧妙。
在場中六十雙目光的注視下,劍子仙緊捏雙手站立不動,冷艷玫瑰最終飄至劍子仙眼前三尺處,道痕流轉(zhuǎn)間美輪美奐,灑下一道道碧波,浮光掠影盡在其中。
劍子仙暗松口氣,以為仙法長老就此收手,但下一刻,只見這玫瑰微微一亮,然后瞬間消失,與此同時,劍子仙雙目瞳孔突然印出一朵玫瑰!
劍子仙身子微微一顫,隨后眼皮耷拉,精神頭瞬間降下七成,似乎沒睡醒的樣子。
“劍子仙,這幾天過得怎么樣?”白袍老道突然問道,眾弟子皆屏氣不敢說話,場中極為安靜。
聽到老師所言,劍子仙呆了一會兒,隨即呢喃道:“弟子過得不錯?!?
“怎么個不錯法,說來聽聽!”白袍老者倒是來了興致,嘿嘿一笑道。
“這幾天子仙修為略有進(jìn)步!”
“嗯!這倒是不錯!”
劍子仙宛若未聞,猶豫了下繼續(xù)說道:“子仙還偷看了老師的房中真解之術(shù)!”
“呃!”白袍老者聞言微微點頭,下一刻回過神來立馬干咳一聲,一張老臉唰的一下被刮得通紅,場中眾弟子亦是漲紅了臉,想笑又不敢,憋得難受。
“這是無邊師兄教唆的!”劍子仙渾渾噩噩的繼續(xù)說道。
劍子仙此話一出,場中另一個元嬰修士臉上笑容頓時一僵,像是被人掐著脖子,笑容之后是一臉呆滯!
眾人見此,臉上笑意越發(fā)明顯,幾個女弟子更是笑得酥胸猛顫,讓一些男修士看得是觸目驚心,心癢難耐!
劍子仙繼續(xù)夢語:“另外子仙還偷看妙玉師姐沐浴更衣!”
“噗哧!”
“啥?”
“………”
整個峰頂再次一靜,白袍老者將一口仙茶噴出,臉上顯出怪異之色,場中五十九個弟子死一般的沉靜!
突然,一個女弟子猛地立起,這女子身材妖嬈,貌美如花,此時卻漲紅了臉,向劍子仙大步走去,這女子雙手緊捏,眼中淚水快要溢出。
“今天就教到這里!”白袍輕喝一聲,身子一閃就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劍子仙輕輕一顫,其瞳孔倒映的玫瑰轟然散開,卻是仙法長老出手解了劍子仙的幻魂術(shù),使其在這一刻清醒過來。
只是這一醒,劍子仙立馬汗毛直立,想也不想就駕起遁光要逃之夭夭。
“劍子仙,你這個變態(tài),你給我站?。 迸奘看蠛龋樇t得要滴出血來,腳下霞光一漲,立馬向劍子仙追擊而去,與此同時,妙玉玉體涌出滔天殺氣,刺得劍子仙一顫一顫…………
碧落峰東峽谷,此時夜思正坐于小院中的一株無嫦樹下,夜思左手拈一玉杯,杯中茶水香氣襲人,但夜思雙目卻投射遠(yuǎn)處,目光不動似乎入定了一般!
此刻夜思卻是在識海翻動虛空經(jīng),骨卷之妙夜思如今已有大概認(rèn)識,也正是因此,夜思才會這般心急。
只是此時不管夜思神念如何沖擊虛空經(jīng),這虛空經(jīng)始終如磐石,屹然不動厚重如山!
“轟~~~”
“轟~~~”
“……”
天際突然傳來數(shù)十股轟鳴之聲,夜思眉頭一皺,夜思十分清楚這轟鳴之聲的出處!
“唰!”
一個黑衣修士身形一閃,率先出現(xiàn)在夜思庭院之中,這修士不由分說,雙眸開闔射出兩道銳利金光,直沖夜思轟來!
夜思兩腳猛點地面,身子爆退躲過金光,而庭院中的那株無嫦樹卻已經(jīng)化為了漫天的碎木屑。
“想找死不成!”夜思咬牙冷喝,目光直視這名元嬰境界的黑衣修士。
“杜夜思,將玄天仙罐交出,侯某可以留你全尸!”天際遁光連連閃動,侯鵬以及數(shù)位陌生修士出現(xiàn)在夜思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