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陽平時老實巴交,關鍵時刻腦子也不慢,紅壺還在愣神的時候,他已經拉著兩個新媳婦,迅捷無比施了個大禮。
萇貍和錐子相視大樂。
紅壺咧著大嘴苦笑:“你看我像是能拿出來什么東西的樣子不?也不能白白讓你磕了個頭……”紅壺伸出前爪苦惱的在肚皮上抹了抹,很有些勉強的說:“這樣吧,那個真魂要是來找你麻煩,我就替你擋下!不過九頭怪物逃出黑白島之后,我也就管不了了!”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只要把我?guī)г谏磉吘褪橇耍 ?
溫樂陽剛才搶著磕頭純粹是湊趣耍壞,反正紅壺也是真正的老資格,沒準它也像柳相似的,在天下還有多少個地方把它當成邪神也說不定,拜一拜也不吃虧,根本沒想著它能拿出什么禮物,現(xiàn)在一聽紅壺的話,不由自主的一愣:“怎么說?你能對付天音真魂?”
錐子和萇貍也對望了一眼,彼此的目光里都充滿了驚異。旱魃五哥則一揮手,在幾個人身邊布下了一層隔音法陣。
旱魃鎮(zhèn)壓了水行孽魂,溫樂陽殺了木行孽魂,因為拓斜要重鎮(zhèn)九頭怪物萇貍便責無旁貸,錐子更鎮(zhèn)壓了柳相幾萬年。他們這些拓斜門人或者故人,和柳相雖然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但是彼此間也早就接下了不死不休的深仇。
柳相真魂性情虐戾、睚眥必報,天音的實力高低先不去想,最要命的就是真魂能夠隨意附體,對溫樂陽等人來說,如果被附體,最好的結果也僅僅是個殺掉自己,免去法身被柳相禍害。
紅壺從來沒有表情,也看不出是得意還是無奈:“天音對付不了,不過真魂不在話下!我現(xiàn)在沒有力氣,真魂躲在天音的皮囊里,我沒有一點辦法,不過真魂要是離開了皮囊,可別想在我面前逞威風?!?
紅壺雖然不像九頭怪物那么霸道,但是一身皮骨也都是天地造化,它由真日陽粹和真月陰華生成,不管多強的元神被它吞下去都只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個喜訊來的太突兀,溫樂陽看著紅壺小心翼翼的又確定一遍:“柳相真魂要是在你面前離開皮囊……”
紅壺不等他說完,就大大咧咧的接了一句:“必死無疑!”
溫樂陽大喜過望,恨不得抓起蛤蟆狠狠的親上一口,那個仙師孔弩兒固然要對付,真魂天音更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萇貍皺了一下眉頭:“你可是從來都和九頭怪物井水不犯河水,現(xiàn)在卻要幫我們?”紅壺雖然和萇貍、錐子等人在一起,但是這個結盟也僅僅是針對當初布下黑白島大陣的仙師孔弩兒。
對于錐子、溫樂陽等人與柳相的恩怨,紅壺的態(tài)度一直很明白:兩不相幫,它不管。
紅壺全身上下都是氣鼓鼓的:“這小子沖上來就磕頭,尸煞、貓妖、冰錐子送的禮又一個比一個重……”說著,紅壺自己也大笑了起來:“我沒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干脆送個平安吧!”
其他幾個妖仙誰都沒跟著紅壺大笑,一起斜眼看著它。大伙都是本地狐貍,誰也別玩聊齋,為了三個小毛孩子的幾個響頭,就平白給自己立下了一個生死大敵,這種事別說紅壺,就是傻小子秦錐都未必會做。
萇貍看著紅壺,似笑非笑的說:“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對付柳相了?”
和其他人不一樣,溫樂陽笑得挺厚道也挺開心,他也想的明白,這事說到底是紅壺已經打定主意要對付柳相,現(xiàn)在當眾說出來,也就是順水送人情,不過這樣溫樂陽心里也知足。
紅壺哈哈笑著,費力的揮了揮兩只短粗的爪子:“凡事都等喜事之后再說,反正這份平安,我算是許給溫樂陽了!”
萇貍等人也不再追究,旱魃五哥一揮手散了隔音法陣,溫樂陽又帶著兩個新媳婦挨個的拜過長輩,收到的禮物禮金自然豐厚,但是比起四大妖仙的厚禮,當然也就顯得太單薄了。
金猴子躲在秦錐身后,現(xiàn)在后悔的直跺腳,早知道也像蛤蟆那樣,大模大樣的說句:以后誰若找你麻煩,我殺他全村……又何必像現(xiàn)在這么丟人。
拜過長輩之后,村子里更亂了,娃娃們轟轟烈烈的撲上來,把新娘子圍了個嚴嚴實實,嫂子、嬸嬸、姑姑阿姨的亂叫,一個個踮著腳尖伸著手,找新人要紅包。在從新人那里收過一份紅包之后,又轉身撲向村子里的親家長輩們,再去討第二份喜錢。
小易和慕慕現(xiàn)在還被蒙在蓋頭里,也分不清誰跟誰,反正只要從蓋頭的下隙中看見白嫩的小手心,就塞出去一個紅包,一直給到手都軟了,周圍還是一片小手……
慕慕現(xiàn)在已經尸功初成,對周圍的感覺比小易靈敏的多,一邊派著紅包,一邊抽了個空子低聲問小易:“你覺沒覺得奇怪,溫樂陽身邊怎么都沒什么孩子圍著?”
新娘子是被娃娃們圍著要紅包,新郎倌是拿著紅包追著孩子們給……稍微小一點的娃娃一看到溫樂陽立刻小臉煞白,撒腿就跑。
這份忙亂一直到臨近中午,才算漸漸消停,大伯溫吞海在大笑中斷喝:“新娘子回新房,開喜宴!”周圍的歡呼聲爆起,小易和慕慕被喜娘扶持著,回到新房去了,溫家的喜事按著祖禮來辦,喜宴從中午一直開到晚上,新郎要四處敬酒,新娘子只有躲在新房里吃點心的份。
溫家的弟子們全都忙活了起來,擺放桌椅板凳、領著賓客入席、流水價般的上菜,再加上始終不曾停歇的爆竹隆隆、漫天里的神彩芒、大人孩子正邪散修的大笑喧嘩,整個村子就這么吵吵鬧鬧,亂得沒法再亂。
就算溫大爺爺再怎么小氣,也不會在喜宴上吝嗇。來的賓客里大都是修士,本來對飲食沒什么挑剔,他們連吃不吃飯都兩說著,不過既然來了,也沒人出塵傲笑一聲:我辟谷了……大伙都拿起筷子、端起酒杯,放懷吃喝。
溫樂陽一下午都在敬酒,總算把所有的賓客都一個不落的喝過來,好在他有生死毒護身,喝毒藥都不當回事,喝酒更不在話下,要換成普通人早就醉死過十次了。
華燈初上時,喜宴還在繼續(xù)著,不過賓客間更多的話題已經在討論怎么去鬧洞房了,溫樂陽則陪著數(shù)不清的長輩們說笑,這時始終懸在半空的裹環(huán)在石塔里突然悶哼了一聲:“什么東西!”
話音落處,天空中一道銀弧炸起,從天角盡頭閃電般的劃向九頂山,在座的幾個妖仙不約而同的臉色一變!錐子低聲說了句:“遁劍!”
遁劍玄門正宗的手段,飛劍主人煉神化虛,可以俯身長劍急飛,能修行到這個份上的道士,修為就算比不上錐子、萇貍等人,至少也不會比原先黑白島上的三位天字輩真人遜色!
眾人正疑惑的時候,那道劍華已經急閃而至,閃電般從溫家村的上空掠過,沖向了不遠處的深山……
所有的賓客都被這道剛剛掠過頭頂?shù)亩輨」怏@住了,彼此面面相覷,嗡嗡的小聲議論著,像彩虹兄弟、大小兔妖這些明白人,甚至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氣,溫家這場喜事的排場,毫不遜于神女峰萬仙大會,像柳相真魂、仙師弟子,該來的一個也落不下。
溫樂陽也摸不到頭腦,笑著說:“路過的?”
始終跟在他身邊的溫不做冷笑了一聲:“示威的!”
三寸丁溫不說語氣篤定:“踩盤子的。”話音未落,大伙的腳下一震,劍弧一頭撞進了大山深處。
錐子突然大笑了起來:“笨小子來著!”跟著也不解釋,放聲對著劍華消失的方向長聲的呼喝:“摔死了沒有?”
山野空空,寂寥無聲……直到半晌之后,一聲清朗的長嘯才疊疊的傳出來,一個身形斜跨長劍,縱躍著向溫家村的方向趕來。
溫樂陽遠遠的就看清楚了來人,丑臉上升起了濃濃的喜悅,也和錐子一樣放聲大笑:“劉正來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小掌門劉正就已經躍入了村子,在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無數(shù)修士之后先是一愣,隨即看見溫樂陽一身大紅,這才恍然大悟,快步走過來正要大喊恭喜,一眼又看見溫樂陽滿臉的傷疤,一下子頓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大聲問:“你的臉……”還還沒說完,錐子猛地跳過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小點聲,新娘子還不知道!”
劉正哈哈大笑,看到溫樂陽、錐子等人都安然無恙,眼角眉梢都蕩起一份歡暢,錐子把他拉到座位上,忙不迭的催促著:“在神女峰時你去了哪里?怎么又真元精進,學會了遁劍!”
劉正喘了半天,才把氣息調勻,臉上的表情既凝重、又欣喜,其間還裹雜著一些慎重:“我去了地蜢現(xiàn)身的那個荒原!”
在神女峰的時候,劉正身受重傷,攔不住更追不上地蜢大軍,干脆趁著接引法陣的靈力未竭,轉身進入了莽原,去追查大胡子和蠻人的來歷。
大胡子已死、地蜢蠻人盡出,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只有遠處的塵土飛揚,沒有一絲生氣可言。劉正認準方向,一路向著莽原深處疾馳,終于在幾天之后,找到了一座巨塔。
說到這里,劉正微微頓了一下:“是一座倒頭塔!”
普通的高塔,都是建在地面上,下寬而上尖。而倒頭塔則恰好
相反,是從地面向下修建,看上去就好像把一座普通的高塔倒轉過來后,狠狠的楔入了地下一樣。
倒頭塔的第一層,和地面幾乎平齊,面積巨大無比,比起裹環(huán)現(xiàn)在容身的魔胎石塔也毫不遜色,縱橫之處足有千米。
大胡子功力卓絕、地蜢又是太古蠻人,劉正心里早有準備,雖然倒頭塔天下少見,這么大的更是絕無僅有,但他心里倒沒有太驚奇,不過在踏入底座之后,劉正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座倒頭塔的底座,赫然是一副繁雜到了極點的天衍圖!
溫樂陽剛把‘倒頭塔’是什么意思弄明白,現(xiàn)在又聽見了‘天衍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
錐子無論什么時候對溫樂陽都充滿耐心,低聲給他解釋:“道家向往自然,天衍圖便是自然的象征,上面繪有巨川、河流、花草、蟲豸、牲畜等等?!?
溫樂陽似懂非懂:“是…圖騰?”
錐子微笑著搖搖頭:“道家弟子認為,天地間萬事萬物,都有自己存在的位置,所以天衍圖上的各種形制也不是隨便亂花的,這個圖如果畫的得體,再配合陣訣,能產生極大的威力,應該算是一門陣法。”
金猴子千仞接口笑道:“莫說是現(xiàn)在,便是我當年修道的時候,天衍圖的陣訣就已經失傳了不知道多少年,溫樂陽把天衍圖說成是圖騰,倒也貼切……”說著半截,千仞突然閉上了嘴巴,愣了片刻才望向劉正:“小子,倒頭塔的天衍圖,到底是不是陣法?”陣訣現(xiàn)在沒人知道,但建塔的時候未必就失傳了。
劉正點了點頭,笑道:“倒頭塔上的天衍圖當然是法陣!否則我這一身功力怎么來的!”
在荒原上,劉正進入倒頭塔的第一層,正在研究天衍圖的時候,期間蘊含的陣法陡然發(fā)動了起來,小掌門當時還沒來得及害怕,就再也不能動彈了。
而接下來,讓劉正欣喜若狂的是,一股至純的玄門真元,通過法陣源源不絕的涌入了他的身體,劉正的道家元基,是當年有天書真人親手鑄下的,和陣法中的玄門真元幾乎完全契合,劉正身在天衍圖的大陣中,感覺就像有一個功力卓絕的本門師長,正在將自身真元緩緩的度給他。
溫樂陽在喪鼎里睡覺的時候,他的好兄弟劉正也沒耽擱,陷在天衍圖的陣法中,被玄門真元緩緩的鑄造元神。直到幾天之前,天衍圖陣法中的真元之力才告枯竭,劉正重獲自由,一試之下他功力突飛猛進,比起他師父天書竟也毫不遜色了。
秦錐早就湊了過來,丑臉上又是興奮,又是羨慕,聽到這里無限惋惜的嘿了一聲:“怎么陣法停了下來?要是不停,你豈不是直接渡劫飛仙了!”
劉正比秦錐還惋惜,甩著手嘆道:“誰說不是呢!”
天衍圖大陣停歇之后,劉正自己也莫名其妙,在找不到其他的線索之后,便從塔基下到第二層。
第二層塔,是一副巨大的八卦五行陣圖,劉正依舊什么都找不到,除了繼續(xù)下到下面之外,也沒別的辦法。
第三層塔,是一副玄門四象陣圖。
第四層他,是一副陰陽兩儀陣圖。
秦錐呵呵笑道:“陰陽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五行,八卦五行化天地萬物,這座倒頭塔按著道家天地之術建得一絲不茍,那陰陽兩儀陣圖下面的那層,應該是混沌陣圖了吧?!”
不料劉正卻搖搖頭:“這座倒頭塔一共只有五層,最先面的那層,便是塔尖了!”
秦錐一愣:“最后一層沒陣圖?”
劉正聳了聳肩膀:“都說是塔尖了,根本就什么都沒有?!?
小掌門為人外表散漫,但心思卻縝密的很,在發(fā)現(xiàn)最后一層塔內空空如也之后也不灰心,暫時退出了這座怪塔,開始在塔基的四周繼續(xù)所搜尋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果然,在距離第一座倒頭塔的將近十里之外,劉正又發(fā)現(xiàn)了一座空曠深邃的地道,這座地道修的沒有一點質量可言,到處都是坑坑洼洼,唯一的驚人之處就是大,四五輛輛大卡車并肩看進去都不會覺得擁擠。
隧道一路歪歪斜斜,盡頭也被挖空了,變成一座空曠的巨大地宮。
地宮的地面上,也鐫刻著一座巨大的道家法陣,這座陣法只是個聚力之陣。沒什么特別,就連最不入流的修道門宗也能擺得出,原力和作用都簡單的很,把多人的力量通過陣法匯聚至一處,陣法的尖端,便是匯集之力的爆發(fā)之處。
地宮中的這個陣法,唯一有些稀奇的地方也僅僅是大,劉正一路計算著距離和方向,無暇細數(shù),但是粗略看過來,聚力陣法中的力眼也有數(shù)千個。
地宮的盡頭,便是那座他前不久剛剛探過的倒頭塔。只不過,剛才劉正是在倒頭塔之內,現(xiàn)在跑到了外面,也總算看到了塔尖!
秦錐滿臉的緊張,手里還抓著筷子,迫不及待的問:“塔尖上有什么古怪么?”
小掌門劉正突然現(xiàn)出了一個古怪之極的表情,仿佛現(xiàn)在還不能相信他當時看到的情形:“倒頭塔的塔尖上穩(wěn)穩(wěn)的對著一枚蛋!”說著,分開雙臂比劃了一個大?。骸耙幻赌苎b下牛犢子的巨蛋!塔尖和巨蛋之間,只有一隙的距離?!?
蛋并不是埋在土里,而是凌空懸浮,和周圍的地宮、倒頭塔和泥土之間都隔著一層虛空。
秦錐神色愕然,愣了半天猛地發(fā)出了一陣大笑,可剛笑了兩聲,金猴子千仞就臉色鐵青的叱喝道:“閉嘴!沒有一點見識的東西!”跟著千仞轉頭望向劉正:“倒頭塔正對著巨蛋,地宮和巨力陣法的尖端也正對著巨蛋?”
說著,金猴子千仞用桌上的盤子小碗大致擺放處荒原地下的情形,難得的是他還真從桌子上找到了一顆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臄[在跟前,都擺放完畢之后望向劉正,劉正點了點頭。
千仞抓了一把花生米,往象征著地宮的盤子里一放,說了句:“地蜢!”
錐子則一伸手,夾過一只蝦仁放在了象征著倒頭塔的小碗中,笑道:“大胡子!”
坐在周圍的幾個妖仙,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錐子對小掌門劉正笑著點了點頭:“沒去貿然動那顆巨蛋,總算你聰明。”
秦錐以己度人,如果把當時的劉正換成他,無論如何也要敲開那只巨蛋看一看,里面到底有沒有蛋黃,心里還有些不服氣,小聲對溫樂陽笑道:“錐子怎么知道劉正沒去敲巨蛋?我猜他可忍不住……”
金猴子回頭瞪了秦錐一眼:“劉正娃娃要是碰一碰巨蛋,就再也回不來了!”
小掌門劉正肅容道:“我是玄門弟子,要是到那時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實在對不起師尊多年的悉心教導了!”說話的時候,眼圈隱隱的紅了。
溫樂陽沒有秦錐那么混,但是現(xiàn)在也聽得一頭霧水,苦笑著對著一群已經明白真相的高人們作了個羅圈揖:“到底怎么回事,那個巨蛋,又是個什么東西。”
錐子把溫樂陽拉到身邊:“倒頭塔中一共五層,其中四層是道家的陣圖,正如秦錐所說,取得是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萬物之意。而最根本的那個混沌,不是陣圖,就是這枚巨蛋了!”
一直沒說話的紅壺突然咕咕的怪笑了一聲,先莫名其妙說了句:“果然如此!”跟著才望向溫樂陽,一字一頓的說:“混沌生,陰陽分,從此天地開!先有的混沌,才有的天地!荒原埋藏的那顆蛋,其中便是混沌了!”
“混沌是個蛋?”溫樂陽說完,忍不住笑了,可惜小易現(xiàn)在正羞答答的坐在大紅的龍鳳背面上,要是在身邊的話,一定會笑著說他一句:你怎么罵人呢?
一想到小易和慕慕現(xiàn)在紅撲撲的臉蛋,溫樂陽的心神立刻散了,啥也想不下去了,伸手撿起桌子上的蛋,笑瞇瞇的咬了一口。
萇貍對溫樂陽搖了搖頭笑道:“混沌不是蛋,不過化作蛋形,這個說法亙古便有,想不到果然如此?!?
混沌早破,天地已開,但是修行天道之人都知道,混沌破天地,天地衍大道,大道生無量,無量歸混沌,天道便是這般輪回往復,永不休止,現(xiàn)在的天地遲早還會重歸于混沌。
混沌在生出天地之后,并不會就此消失,而是漸漸收斂,最終留下一道根脈。
溫樂陽勉強把心思從洞房里拽回來,用手里的半枚雞蛋比劃了一下:“這個蛋…就是混沌的根脈?”
萇貍看著只剩下一半的雞蛋,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不錯,有朝一日無量劫降下,這枚混沌根脈變回爆發(fā),天和地、還有天地間的一切盡數(shù)吸斂一空,繼而沉寂千萬年,再緩緩孕化新的天地,跟著再是混沌破、陰陽開,這顆蛋又恢復了現(xiàn)在的樣子,悄悄的藏于天地某處,等著下次無量劫,周而復始,永不停歇?!闭f完,萇貍搖著頭哭笑了一聲:“想不到,那個什么王八仙師,竟然找到了這顆混沌根!”
溫樂陽點點頭,繼續(xù)追問:“那倒頭塔、地宮法陣、劉正功力精進都是怎么回事?”
萇貍剛要說話,一直在端詳著溫樂陽手里拿半個雞蛋的秦錐突然大笑了一聲: “混沌蛋,混沌蛋,你們說混蛋這個詞是不是打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