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淺歌和凌破曉都有些不大自然地松開了對方,后者輕咳一聲,有些尷尬地朝簾口處的二人笑笑,道:“二位請進吧!”
門口處,首先走進來的便是那出手打擾龍淺歌二人的女子,一身雪色白紗輕盈至極,銀色腰帶束起她那纖纖細腰,走動間身形搖曳,如同一朵美麗動人的花兒一般,清秀的臉龐上尚有粉色未褪盡,甚是惹人憐愛。
另一人則是臉色鐵青的凰翼。
龍淺歌靜靜地注視著這位陌生的女子,低聲問道:“首領哥哥,這位是?”
“哦,對了,淺歌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花玉蕊,她對種植各種植物見解十分獨特,最近可是幫了我族不少大忙。”聽得龍淺歌的低問,凌破曉便牽起龍淺歌的手來到那位名叫花玉蕊的女子身旁,并為其介紹道,“姑娘,這是淺歌,也是我族的大恩人。”
說罷,凌破曉又將視線掃向門口的凰翼,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略帶歉意地道:“凰翼公子,你……也來了?”
“怎么,怕我來打擾你們嗎?”凰翼看到剛剛那一幕,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而且,他看凌破曉與龍淺歌剛才的神情,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
“關于我們三人的事,還是找個機會仔細相談,眼下還請公子先進來坐下罷。”凌破曉自然清楚凰翼與龍淺歌之間的關系,但是龍淺歌為他做了這么多,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果娃娃不斷的開解,他再也不可能輕易地將龍淺歌推向凰翼,至于凰翼與龍淺歌之間的婚約,只能等到族中事務閑下來的時候,他陪同龍淺歌一同向凰翼的父親致歉。
“坐便不用了,還請首領大人告訴我,最近可有千顏的消息?”凰翼掃了一眼花玉蕊,見她自從坐下以后便盯著龍淺歌不放,眼中還隱有一絲異樣神彩,不由有些怪異地猜測起她與凌破曉的關系來。
凌破曉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凰翼,隨后道:“那位奇人在三天前忽然離開我族,我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首領哥哥,這位花玉蕊姑娘以前怎么沒見過?”龍淺歌輕聲問道,好奇地打量著靜坐一旁的花玉蕊,見其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清靈之氣,而且周身似乎還隱隱有著仙氣環繞,一看便知并非常人,卻是不知凌破曉如何與她相識的。
聽得龍淺歌的問話,凌破曉笑道解釋道:“這位姑娘險些被困在千顏所設的幻陣當中,所幸我與族人及時趕到,并將其帶出幻陣,后來見這位姑娘深諳種植之道,便將其挽留下來,也好與族人一同研究種植之術,希望能夠研究出可解決族人病痛和饑餓的植物來。”
“原來如此,這位姐姐一看就是聰慧之人,不知姐姐來自何處?”龍淺歌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隨即偏頭問向花玉蕊。
花玉蕊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是隨興游走世間,此次來到這個地方也是無意,相見便是有緣,這位妹妹又何必追問出處?”
“既然姐姐不方便說,那淺歌不問便是了,姐姐行走世間,肯定見多識廣,有姐姐相助,相信人族很快便能尋到可以充饑的植物了。”龍淺歌別有用心地瞄了一眼花玉蕊,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花玉蕊看她的眼神,多多少少的帶有一絲敵意,只是她并不能肯定。
“好了,大家也認識了,淺歌和凰翼剛剛趕完路,想必也累了
,你們先在這兒坐下休息,我去叫人準備點吃的。”凌破曉壓根沒注意到屋內二女的心思,丟下這句話便繞開凰翼走出帳篷。
待凌破曉出去之后,龍淺歌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擰在一起,而凰翼則是直人快語地問向花玉蕊:“這位姐姐,你應該非尋常人吧?”
“大家彼此彼此,我不問你們的來歷,你們可否也不追問我的出處呢?”花玉蕊微微抬眸,如清蓮一般寧靜的眼神絲毫看不出她內心所想。
“既然花姐姐不愿意說,那我與凰翼便不再追問,我想,姐姐一定不會對首領哥哥不利的,對吧?”龍淺歌接過花玉蕊的話,示意凰翼不用再出聲追問。
花玉蕊嫣然一笑,輕輕將手覆在腿上,細聲道:“以龍妹妹的聰明,怎會看不出這點呢?兩位莫要擔心,我非但不會傷害人族,相反,我還會教他們種植之道,畢竟,我還是很想看看人族的潛力究竟是否真有如此之高!”
“既是這樣,從此以后我們便對姐姐的身份只字不提,而且,淺歌代首領哥哥謝謝花姐姐的相助之情,希望姐姐真能教會人族種植之術,好讓人族能夠更好的發展下去。”龍淺歌一聽花玉蕊的用意,當下便拋開心中的疑慮,淺笑著走上前來向其致謝。
同樣站起身,花玉蕊亦是笑著牽上龍淺歌的手,輕聲道:“妹妹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多注意休息,這些時日正是我研究五谷種植的重要時機,所以可能我與凌大哥接觸會稍多些,希望到時妹妹不要介意才是。”
花玉蕊說罷,帶著試探性的目光掃了一眼龍淺歌,見她臉色如常后,方才移開視線,掃向凰翼,道:“你不是要找千顏嗎?我無意間聽他說要去一處名叫黑玉山的地方,據說是要尋找一件靈寶,用來做幻陣的陣眼,好用來抵擋狼族來犯。”
“黑玉山?”凰翼低聲重復了一次,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不知這黑玉山是什么地方,該怎么走?”
“嗯?”似乎是詫異凰翼竟然連黑玉山都不知,花玉蕊略帶疑惑地輕嗯一聲,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從此處向西直行百里,再轉向南飛行約一個時辰,便抵達黑玉山了,你到了那里以后便自己尋找你要找的人,不過,你可要千萬小心,那黑玉山住著一群貂鼠精,它們雖說法力不高,卻極為狡猾,惹上的話也是件極纏人的事情,所以你到了那里以后最好別輕舉妄動,以免惹來禍事。”
凰翼有些意外地聽著花玉蕊的提醒,心中對她的一絲不好的預感似乎變得淡化許多,特別是看她寧靜至極的眼神之后,他更是不愿意再懷疑她的來歷,也許她也和他們一樣有難言之隱呢?
想到這兒,凰翼展顏笑著道謝:“多謝花姐姐的提醒,我會萬事小心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希望你代我好好照顧淺歌,她身體尚未康復,萬一再有閃失,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龍妹妹的,倒是你,修行恐怕尚淺,出行在外要多多注意周身事物,切忌一時沖動。”花玉蕊輕輕放下龍淺歌的手,輕聲再次囑咐一聲。
凰翼點點頭,轉身離去。
偌大的帳篷,此刻只剩下龍淺歌和花玉蕊兩人,一時間氣氛有些安靜,直到花玉蕊笑著打量龍淺歌,道:“妹妹真是幸運,能被這么多人牽掛著,真讓姐姐羨慕!”
“姐姐,你笑話我!”似乎是聽出花玉蕊語氣中的調笑,龍淺歌不由低聲嚷道。
看著面色微微有些嬌羞的龍淺歌,花玉蕊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兩人清脆的笑聲自帳中傳出,恰巧傳入凌破曉的耳中。
后者舒心一笑,道:“看來這位花姑娘與淺歌相處的很愉快,這樣最好不過了。只是,那位凰翼公子……唉,他與淺歌之間的關系有些復雜,等將族人安定下來,一定要盡快的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心中暗下決心,凌破曉便甩頭將這些難辦的事情拋開,笑著掀開布簾,沖二女道:“你們在說什么?看樣子似乎特別開心呀!”
“首領哥哥,你準備好吃的了嗎?我都餓壞了!”龍淺歌一見凌破曉進來,當下便使眼神,不讓花玉蕊將方才的事情講出來,而且還裝出一幅極餓的模樣,逗得花玉蕊又是一陣輕笑。
看著神色古怪的二女,凌破曉決定還是不要再問了,于是揉了揉龍淺歌的細發,道:“都準備好了,我們出去吧,秦風得知你回來之后,執意要舉辦一場酒會,以謝你救我族人的大恩。”
“啊?那豈不是要有好多人?”龍淺歌一聽凌破曉的話,一張小臉便苦了下來。
也難怪,自小她便害怕人多的場合,這次看樣子人似乎并不會少,當下她便打起了退堂鼓。
似乎是看出龍淺歌的害怕,凌破曉溫柔地拂了拂她的發絲,低聲道:“不用害怕,他們都是我的族人,我已向他們說明,你不會飲酒,到時你只管吃東西便是了,其它的交給我來應付,怎么樣?”
“真的?你確定?”龍淺歌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輕輕吐舌,卻是追問起來。
凌破曉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抓起龍淺歌的小手,邊走邊道:“真的!我很確定!”
花玉蕊靜靜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神色微微有些黯然,輕輕垂下目光,跟了上去,也不知她心中想些什么。
耳中不斷傳來龍淺歌清脆的笑聲和凌破曉無奈的話語,花玉蕊的腳步卻是漸漸慢了下來,靜靜地抬起頭,望向西方的天空,輕聲喃道:“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呢?”
靜立了良久,直到耳邊的笑聲消失之后,她才將視線收回,右手輕拂耳邊發絲,深吸一口氣,朝著龍淺歌二人離去的方向走去。
微風輕輕吹來,將她清瘦的身影映得更加孤獨,一身雪衫,在這片有些荒涼的土地上顯得分外異常,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為其增添了一股靈動的氣息,像極了墜入凡塵的仙子。
在花玉蕊離去之后,一道銀色的影子憑空出現,正是替龍淺歌吸收了魔息的裂宇,此刻的他,眉心緊鎖,在額間,不知為何升起一道黑色的印記,而那一頭銀色的長發卻詭異地變成了灰色,使其看起來更加的陰沉危險。
“淺歌,若你與他在一起真的幸福,那我便成全你們。”裂宇重重地嘆息一聲,轉身欲離去,卻忽然身形一滯,整個人似乎被人禁制住了一般,竟是一動也不能動。
“是誰?!”對于這突出其來的變故,裂宇眼中卻是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厲聲喝問。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在他周圍,甚至連一絲風聲都未起,一切與他被制住以前一模一樣,這令他分外不解,當下便動用體內法力,試圖沖破禁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