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帳篷中,一張簡易的方形茶幾旁,靜靜坐著三人,正是龍淺歌、凰翼和凌破曉,在龍淺歌身后,果娃娃眼冒紅光地死死盯著凰翼,目瞪口呆的樣子極為可笑。
龍淺歌白了一眼沒出息的果娃娃,沖凰翼勉強一笑,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淺歌,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是來找你的,你父……親可真狠心,怎么就把你一個人扔到這兒了,要不是我偷了母親的玉簡跑出來,又去你家打聽出你的下落,恐怕還找不到你呢!”凰翼聽罷龍淺歌的話之后,露出一臉心疼之色,令得龍淺歌的心頭突然泛起一陣涼意。
不論怎么看,她總覺得這個凰翼對她說這話,有幾分想要博取同情的意味。
凌破曉看了看龍淺歌和凰翼兩人,道:“那閣下又怎么會得知淺歌在我族中呢?”
聽了凌破曉的話后,凰翼瞪了他一眼,原本不想理會他,但見龍淺歌同樣一臉疑惑地望著他,于是便道:“我與淺歌自小便訂了婚約,家族早在我倆體內(nèi)種下牽引之氣,只要我二人身在方圓百里之內(nèi),我們便能感應(yīng)到彼此。”
“不對呀!我并沒有感應(yīng)到你的氣息!”聽得凰翼的解釋之后,龍淺歌這才想起牽引之氣一說,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感受到凰翼的氣息,包括現(xiàn)在離他這么近,也依舊未曾感應(yīng)出來。
凰翼看了一眼龍淺歌,似乎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yīng),但還是為她解釋道:“由于你的修為暫時還不夠,所以感應(yīng)不到,不過似乎也快了吧?”
“呃!凰翼,你這么大老遠的來找我,我很感謝你,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我挺好的,既然你說你這次是偷跑出來的,想來叔父肯定找你找得心急了,不如你先回去,好不好?”龍淺歌仔細一算,她的確快滿三百歲了,可是一滿三百歲,她與凰翼的婚約就會立即生效,到時她便要與凰翼成親,若是在她遇見凌破曉之前,倒也不算什么壞不,可偏偏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意中人,自然是想盡辦法的推掉婚約了。
凰翼怎會聽不明白龍淺歌話里的隱意,但他就是不甘心,更加不明白,在他眼前那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究竟有哪里好,竟然能令龍淺歌這般上心!
心中又是不甘,又是生氣,凰翼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一雙鳳眼幾乎要冒出火一般地瞪著凌破曉,弄得后者一陣不解。
龍淺歌自說完那話之后便盯著凰翼,見后者用怒氣騰騰、滿含殺意的眼神盯著凌破曉時,她那顆小小龍心便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最后還是怯怯地道:“不過,我想你一路上肯定也累了吧?要不先在這兒休息休息再說?”
凰翼滿含殺意的神色在聽得龍淺歌后面說的話之后,總算是稍微緩和下來,他也清楚,鳳族與人族之間向來無恩怨,他苦出手傷了凌破曉,勢必會引來天界的不滿,所以他剛才也只是一時沖動罷了。
凌破曉看著這神色詭異的兩人,仔細思量了許久,依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道:“淺歌,你從狼族回來
,一路上肯定也累了,不如先去梳洗一下,待會兒晚飯送上來了我再叫人通知你。”
龍淺歌猶豫地看了看兩人,最后在凌破曉的注視下點頭離去。
凰翼抬起頭,目送龍淺歌離開帳篷后,臉色立時便冷了下來,凌厲地目光掃向凌破曉,卻是不曾開口說話。
被人用這樣的目光盯著,凌破曉臉上的笑容也不覺有些尷尬,淡聲道:“凰翼公子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在下?”
“淺歌是我的未婚妻,我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她的照顧,但我會盡快帶她離開的。”凰翼看著凌破曉醇厚的臉龐說道。
縱然凌破曉對感情之事再怎么遲鈍也是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凰翼公子分明是在吃醋,于是便笑著沖對方道:“我只是無意間救下淺歌,所以她才會對我有些依賴,我與她之間就像是兄妹一般,并非公子所想。”
聽得凌破曉的解釋,凰翼雖然不盡信,但見對方臉上一片坦蕩之色,心情卻是好上不少,當下勉強一笑道:“但愿是我想多了。”
“公子剛才出手十分凌厲,導致我族族人到現(xiàn)在還有些未能清醒過來,可否請公子看在淺歌的份上,出手解了族人身上的禁制?”凌破曉見凰翼臉色好轉(zhuǎn),便開口請求。
凰翼自然不會推拖,畢竟他原本也沒抱著傷人之心,當下便點頭:“那你帶路。”
“請。”凌破曉站起身來,沖凰翼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便帶他來到帳外的另一處灰色帳篷,掀開布簾,映入眼簾的是一群被平躺著放在屋內(nèi)地板上的將士,每個人均是臉色通紅似血,而且一動也不能動,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帳篷頂,表情極為痛苦。
“我打算明日便帶淺歌離開,對于這點,你有意見嗎?”凰翼掃了一眼地上亂七八糟的將士,輕輕一張右手,一道道火紅色薄霧便自那些人身上被其吸入掌中。
對于凰翼的決定,凌破曉雖然心中有些擔心龍淺歌,但見凰翼明顯不是常人,想必龍淺歌的安危并不需要擔心,于是便道:“這件事,公子和淺歌決定便是,在下只是局外人罷了。”
灰色帳篷外,龍淺歌伸手欲掀布簾的小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小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雙眼閃過一抹失落,緩緩將手收回,腦海里突然變得一片空白。
她原本以為凌破曉至少也是有那么一點點喜歡她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說他只是個局外人,沒想到她這些天以來對他的日思夜想,竟然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
果娃娃在聽到凌破曉的話之后,也是呆了好一會兒,最后同情地伸手扯了扯龍淺歌的秀發(fā),道:“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首領(lǐng)哥哥的為人,他既然知道了你和凰翼的關(guān)系,又怎會奪他人之妻呢?”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他難道一點也感覺不到我對他的感情?”龍淺歌悄悄退回凌破曉的帳篷,邊走邊與果娃娃說著。
“他那么遲鈍,說不定以為你只是因為他救了你,所以才會對他這么好,主
人,那你到底要不要跟凰翼回鳳族?”果娃娃又安慰龍淺歌兩句,最后問出最為重要的問題。
龍淺歌聽得果娃娃的話以后,想也沒想便答道:“不去!”
“那你打算把凰翼怎么辦?”果娃娃睜大眼睛盯著龍淺歌,似乎對于這個問題興趣極為濃郁。
看著果娃娃那雙幾乎閃閃發(fā)光的眼睛,龍淺歌心底的失落稍稍散去幾分,笑著輕敲果娃娃的腦袋,道:“他既然想回去,就讓他自己回去,反正我是不回去。”
“我敢肯定,你要是不跟他回去,他一定不會一個人回去的!”果娃娃一幅“我敢打包票”的模樣,令得龍淺歌一陣無語。
面對這樣一個活寶,龍淺歌只有選擇無視。
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龍淺歌知道,肯定是凌破曉和凰翼兩人,便將視線移向簾口,見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帳篷,便道:“你們?nèi)ツ膬毫耍俊?
凌破曉正欲回答,卻似是想起了什么,悄悄看了凰翼一眼,決定還是閉嘴不答的好。
凰翼則是開口答道:“剛才去將那些將士體內(nèi)的禁制解除,淺歌,今晚在此休息一宿,明日一早你便隨我一同回去,也好準備一下大婚的事宜,好不好?”
對于凰翼的提議,龍淺歌自然不會太過驚訝,她此刻將視線緊緊定在凌破曉身上,想看看對于這件事,他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般淡漠。
然而,凌破曉只是將視線垂下,臉上表情一成不變,絲毫看不出他內(nèi)心所想。
看到這一幕,龍淺歌真的有些心灰意冷,若不是身后果娃娃一直扯著她的頭發(fā),她估計會一失沖動開口答應(yīng)了凰翼。
但是,好在她沒答應(yīng),輕輕掃了一眼凰翼,不得不承認,不論細看還是略瞅,凰翼都是一位難得一見的美少年,雖然臉上還有些稚氣未消。
本來以他們兩人的身份,也真算得上是天生一對、門當戶對,但她卻不能跟他回去,她早就下定決心,要忘掉龍族公主這個身份,好好的陪在凌破曉的身邊。
所以,龍淺歌搖了搖頭:“對不起,凰翼,婚約的時間還未到,我不想這么早回去。”
對龍淺歌的回答,凰翼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略帶失意地“哦”了一聲,隨即又道:“那,我便陪你一起到處走走可好?”
“不用了,你和我不一樣,我是被丟出來的,你卻是偷跑出來的,若是讓父親知道你是因為我而偷跑出來,恐怕又會狠狠罵我一通的。”龍淺歌一點也不想讓凰翼留下來,她知道,只要有凰翼在,凌破曉和她之間肯定不會再有故事發(fā)生。
龍淺歌說完這句話以后,凰翼的臉色突然一變,隨即閉上雙目,不再言語。
好一會兒,龍淺歌和凌破曉相視一眼,紛紛將視線移向凰翼,似乎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般凝重。
就在龍淺歌欲開口細問的時候,卻見凰翼有些神經(jīng)兮兮地睜開眼睛,極為郁悶地道:“那個纏人的家伙,竟然找到這兒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