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太后身邊的人,難怪我之前覺得他有點眼熟……”蘇季菲低聲喃道。
喬任宵和她離得近,自然能聽到她的話,便好奇地問道:“你見過他?”
“嗯,之前去懿祥宮時,見過一次。”蘇季菲避重就輕道。
因爲那次,她是和闕摯弘一塊去的。
“哦。”喬任宵反應淡淡,沒有要繼續再問下去的意思。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便是他們的這幾句無心之言,卻在闕摯蒼的手裡,埋下一顆深深的“懷疑”種子。
太后身邊的人……
竟然是太后身邊的人……
闕摯蒼垂放在身旁兩側的手,驀然握緊成拳,眸底露過濃烈的恨意。
很明顯,有這樣想法的,不禁闕摯蒼一個。
“這兇手是太后身邊的人,那你們說,這事會不會和太后有關?”李立雖懼帝威,但還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
因爲太后和皇上向來不和,這朝野內外都知道的事。
只是,皇上是太后的親生兒子,那麼皇上的兒子就是她的孫子,太后根本就沒有理由下手啊。
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李立想不通,可是按一般案件來說,太后卻是最值得懷疑,這是推理常識。
“這個還很難說,要查過才能知曉。”蘇季菲回話的同時,餘光忍不住瞟了闕摯蒼一眼。
只可惜後者目光深邃,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根本就讓人無法猜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雖然殺死二皇子的兇手沒有捉到,但是從作案手法可以看出,這人和陳炬是一夥的。
以及,他們所中之毒,有可能是李凡之前所說的幻藥——迷霧幻魂水。
蘇季菲唯一遺憾,就是李凡死了,不然還可以想辦法試著從他口中套出誰的手上擁有迷霧幻魂水。
只要查出這一點,離破案就不遠了。
不過爲了謹慎一些,他們把從陳炬身上搜到的毒藥,連帶凝貴人喝下的那半杯蜂蜜水,以及二皇子的洗澡水,她都讓人備了一份送到太醫院去。
折騰了一晚,衆人都有些睏乏,太醫給董妃開了些安神的藥,也走了。
闕摯蒼見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便讓蘇季菲和喬任宵他們回去休息。
只是誰也沒有想法,就在這時,又有命案發生。
而且還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報,報……”
因爲小卓子的事情,闕摯蒼打了魏延三十大板子,如今這個可憐的老太監還在自己的房間黯然神傷,挺屍中。
由另一個老太監,頂替了魏延原來的位置。
蘇季菲和喬任宵等人才走到門口,這位老太監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佈滿皺褶的老臉一點血色都沒有,煞白一片。
“稟、稟報皇上,又有人死了……”
聽到又有人死,闕摯蒼一顆心驟然跳了起來,驀然一把揪緊老太監胸前的衣服,就把人提了起來。
“誰死了?”他腦中想法一轉,臉色驟然大變。“莫非是毅兒出事了?”
現在的他,已有點草木皆兵。
蘇季菲和喬任宵、李立三人見狀,頓時停止了腳步。
老太監拼命踮起腳尖,這才勉強穩定自己的身體,他忙不迭道:“不是毅皇子,是涵月和明蘭,她們出事了!就在剛剛!人就在外面!”
闕摯蒼擰起眉毛,想了半天,纔想到這兩個人是在御書房當差的奉茶宮女。
因爲喝慣了她們泡的茶,所以平日無論他走到哪,魏延都讓她們跟著。好讓他想喝茶的時候,隨時都能喝到一杯滿意的好茶。
雖然現在魏延人是不在這裡,不過許多習慣,卻還是留著。
“在哪?帶路!”闕摯蒼殺氣騰騰的,面色比突然踩到屎還要難看,讓人不寒而粟。
兇手這麼做,是在挑戰他的底線嗎?
經過門口時,闕摯蒼掃了蘇季菲三人一眼,道:“你們也一起來!”
這兩名宮女就死在外面,檐廊的拐彎處,從她們鞋子後腳跟的地方的磨損程度可以看出,她們應該是被人拖到這個地方的。
蘇季菲檢查了一下,兩名宮女身上都沒有明顯傷痕,致命的地方只有脖子上的兩個小洞。
她們和之前其中的三名受害者一樣,都因爲脖子上的這兩個牙洞而失血致死。
“他這是在跟朕示威,還是宣戰?”
闕摯蒼明顯氣瘋了,渾身散發著一種狠戾的殺意。
“把朕身邊的人,慢慢的一個個殺掉,這是想要讓朕感到恐懼,想讓朕怕他是嗎?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朕是不會認輸的!更不會懼怕任何人!他想做什麼,就儘管放馬過來啊!”
聲音驀然一頓,他目光掃過四周,衝著遠處大喊一聲。
“聽到沒有!朕不怕你!有種就放馬過來!朕一定會捉住你,最後把你五馬分屍!——這是朕對你的承諾!你給我記住了!”
闕摯蒼喊完,氣都有點帶喘了,整個人被一股戾氣圍繞著。
四周靜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衆人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你看我,我看你,卻都低著頭,沒人敢迎上闕摯蒼的目光。
“蘇季菲、喬任宵!”他忽地喊道。
被點名的兩人,急急起身:“臣/臣女在!”
闕摯蒼厲聲道:“朕現在讓你們一個特權,不管你們懷疑誰,儘管去查!如有人違者,或者反抗,你們有權先斬後奏,不用問朕!”
“遵旨!”兩人喜出望外道。
有了這道特權,那以後他們查起案時,就不用再縮手縮腳了,這東西顯然比尚方寶劍還管用。
闕摯蒼聲音變冷:“不過朕可不是白白給你們這道特赦的,一個月的期限一到,如果你們還不能捉住兇手,那麼朕就拿你們和整個廷尉府給朕死去的皇兒填命!”
聞言,兩人心裡頓時一沉。
果然,皇上的差事不是那麼好當的,小命隨時說沒就沒。
“……是。”
仵作還沒有走遠,聽到又有命案發生,便馬上折回。
經過他的驗屍,證明蘇季菲的結論是對的,這兩名宮女確實是因爲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死亡,身上並無其他外傷,唯一的傷口只有脖子上的兩個小洞。
仵作說,這是牙洞。
對此,蘇季菲卻保持了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