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頭兒,加油!……”
訓練場上,本來正在訓練的所有弟兄,紛紛停了下來,爲馬弘博吶喊助威。
蘇季菲趁沒人注意,悄悄走到馬弘博方纔站過的位置,蹲下,手快地捏起一點青苔藏進袖裡。
正在忙著和喬任宵糾纏的馬弘博,餘光瞥及蘇季菲蹲下去的身影,心神一恍惚,結果胸口就捱了喬任宵重重一腳,整個人都給踢飛出去。
“嗯!”
馬弘博摔到地上,發出一記悶哼。
訓練場一秒鐘的靜寂,衆御林軍兄弟蜂擁而上。
“頭兒,你沒事吧?……”
“頭兒,你要不要緊?……”
大家都很緊張他。
“我沒事?!瘪R弘博推開衆人站起來,連忙朝蘇季菲所在的方向看去,神色有些慌張。
蘇季菲卻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看馬弘博,秀眉微微一擰,然後就扭頭瞪向喬任宵,多少有些不悅。
“你怎麼下手沒個輕重,又不是真正在比武,點到即可就行了,怎麼還把人打傷了呢?”
喬任宵表情有點無辜:“我也不知道他這麼不經打啊,我這都還沒有使出全力呢……”
他後面那句話一說完,在場的御林軍兄弟面色一黑,紛紛不滿地瞪著他。
武功高強就了不起???
打贏了就了不起啊?
頭兒平時壓根就不是這種水平,那是我們頭兒故意讓你的懂不懂?
不知好歹的傢伙!
喬任宵接受著這些人滿滿的怨念,心裡愈發無語了。
他真的沒想到,馬弘博是這麼中看不中用,這才幾招呢,人就被打趴下了。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就是蹭點皮嘛,血都還沒有流,這些人至於這麼緊張嗎?
……搞得他都快以爲自己剛纔揍的是個娘們。
“是我自己剛纔一不小心走神了,不怪喬二爺。”爲了防止喬任宵被羣攻,馬弘博出聲替他解圍。
喬任宵鬆了口氣:“聽到沒有,這不是我出手沒輕重,是他自己的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沒事分什麼神啊,我們是在比武切磋,又不是在路邊鬥蟋蟀玩,死了還可以再買一隻。就你這樣,被我打傷了,是你活該?!眴倘蜗ゎ^訓馬弘博。
馬弘博被罵得不吭一聲,不過面色不是很好看,也許是打輸了心情不好,……也許不是。
他凝視蘇季菲片刻,目光驀然沉深起來。
蘇季菲就好像沒有發現他探究的目光一般,語氣不善地對喬任宵斥道:“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馬將軍不過就是陪你下場玩一玩,你怎麼反倒認真起來呢?”
喬任宵有點火了,硬邦邦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還是我的錯了,那我是不是得跟他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碧K季菲指著馬弘博的方向攤手。
喬任宵瞬間瞪圓了眼睛:“你是說真的?”
蘇季菲點點頭,一副“你趕緊,快點,我們好收場走人”的模樣。
可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把喬任宵身爲男人的面子給算進去。
喬任宵可以爲了她折腰,道歉什麼的隨手就有,但那是因爲他喜歡她,他愛她,他可以爲她做任何事,而不是包括別人。所以讓他跟馬弘博道歉,明知道只是演戲,是假的,但他還是做不到。
不過蘇季菲哪知道他心裡的這點小想法,只是看他磨嘰了半天,腰桿挺得比她還直,不禁挑了下眉頭,朝他又使了個眼色。
喬任宵把頭一扭,轉向一邊,堅決當自己沒看到。
蘇季菲立馬瞪圓了眼睛,搞什麼?????
“算了,小事一樁,你們別爲了我吵架。”馬弘博趕緊開口,打了個圓場。
喬任宵立馬大聲道:“對嘛,這本來就是小事,說什麼道不道歉的,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他用力拍了下馬弘博的胸膛:“老馬,改天不用當值的時候,兄弟我請你喝酒去的?!?
馬弘博胸口剛捱了喬任宵一腳,這肋骨就算沒斷,估計也夠嗆,如今猝不及防又遭到喬任宵的狼手襲擊,馬弘博感覺胸口一窒,捂著胸口就劇烈咳嗽起來。
喬任宵心裡默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好嗎?
御林軍全體兄弟,集體瞪喬任宵,眼睛寫滿了赤果果的憤怒。
“你幹嘛!”
這下蘇季菲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她幾乎都要懷疑喬任宵是不是故意的。
她索性把喬任宵推開,扶住馬弘博的一隻手臂。
“馬將軍,要不然我帶你到太醫院,找個太醫看看吧?”
馬弘博一聽她這話,臉色當即全變了,原來咳得有些豬肝紅的臉上很是窘迫。
被人踢一腳就要驚動到太醫?那他這個衛尉還混不混了?御林軍教頭還當不當了?以後他在兄弟們的面前還有臉不?
馬弘博也沒想到今天自己會這麼背,簡直是踩到狗屎。
“真沒事,不就是咳幾聲嗎?休息一下就好,無礙?!?
雖然現在面子估計是撿不起來了,但是能撿一點是一點,馬弘博咬著後槽牙,勉強笑道。
蘇季菲挺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也不想再說點什麼刺激他,只想趕緊把這個話題給掀過去。
“那我扶你到那邊休息?!?
馬弘博哪有這麼嬌弱,被人喘幾腳就要人扶,於是謝拒了她的好意。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畢竟人是他們打傷的,蘇季菲也不好意思拉著喬任宵就馬上離開,只好跟在馬弘博的後面走到牆邊,這邊比較陰涼。
馬弘博感覺胸口悶悶的,有些不舒服,於是用力揉了幾下。
蘇季菲餘光睨及馬弘博手臂上的傷痕,甚覺奇怪。
“咦,馬將軍手上的這幾道傷痕……看起來還挺新的,是被人捉的嗎?看起來不像刀傷?!?
聲音還未落地,蘇季菲心裡猛地一震,下意識朝喬任宵看過去,卻在喬任宵的臉上,看到同樣的驚訝。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裡看到這樣的信息:捉痕,馬弘博手臂上也有捉痕,……難道他真的是她們一直在找的兇手?
馬弘博聞言,全身一僵,面色驟然變了。
蘇季菲掀脣剛想說點什麼,這時候,站在馬弘博另一旁的副教頭卻竊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誇張。
衆人一臉莫名。
“你笑什麼?我剛纔問的問題很好笑嗎?”蘇季菲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