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件事，是弗爾長這麼大，最爲丟臉的事情。

只是屏幕上的小丑依舊存在，上面的話，卻悄悄地改變，變成了一句。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那樣的事情我能做一次，也就能做第二次。】

距離上次傅聞之和弗爾交鋒的事情，其實也不過剛剛過去一年多。

傅聞之一向低調，從未在任何地方提起之前和弗爾交鋒的事情。

還是一場跨國的信息戰。

傅聞之掛掉電話，看著向自己跑來的陸澤，聽著他又提起棠莞的事情，嘴角的笑意不曾落下，只是附和地點點頭。

但現在……

那些人都會對她好，會用各種各樣的“美好”可以形容的一切，讓棠莞長出柔軟的盔甲。

和弗爾喜歡上手真實解決不同，傅聞之更像是一位隱藏得很好的獵人，在暗地裡讓自己不喜歡的人或者事物，一擊斃命。

畢竟在他們家裡，不強勢，是不能活下來的。

一成不變的，只有變化本身。

殊不知，只有傅聞之越過了他們的手，和棠莞次級接觸。

而那個身份的意義是好是壞，傅聞之不太在意。

傅聞之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追尋一下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色彩。

所以，上次遊輪宴會時，看見傅聞之的時候，弗爾還有些不敢置信，那是和自己有過交鋒的傅聞之。

假的，他恨不得自己陪著去。

所以纔會千里迢迢地來警告自己。

成爲執棋者，或者是棋子，都是需要自己努力的。

屏幕徹底黑了下來。

可傅聞之卻想要那束光。

這個話題跳得有些快，傅總都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

無論是什麼身份。

畢竟除了她，其他人都是平庸，沒有一絲趣味。

傅聞之聽見對面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知道傅總又在抽菸，只是下一秒，他就聽見。

“只是想提醒您一下，前些日子，關於公海那邊的人口失蹤，您應該放在心上一下了。”

只是需要敲打一番，那些不聽話的野蠻人。

像他這樣的人，要是膽小的話，是不能活下來的。

只要生命活著，就會因爲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作出不一樣的選擇，又或者變成各種各樣的樣子。

傅聞之笑了，然後開口：“百分之十二的利潤。”“什麼？”

“父親。”

傅聞之不在意自己親愛的父親是如何冷漠，反正在他們這樣的家族裡，本來就沒有幾個正常人。

弗爾沒見過那樣的人，想要上手撕開他的僞裝。

傅聞之不想再和他們虛與委蛇，於是臉上帶著一絲抱歉的神情，對陸澤和茍曦說道：“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傅聞之言不由衷，甚至視線裡沒有陸澤和茍曦的存在。

傅聞之不在意自己在棠莞心中的身份是什麼，可他想要成爲棠莞永遠不能忽略的存在。

想通了這一點，弗爾臉上點了點頭，看起來是答應了傅聞之。

然而，他失敗了。

他像是一陣風，又像是一場雨，無聲地滲透棠莞身邊的各個地方。

他的臉上甚至還掛著笑容，和沒有威脅自己前，沒有什麼兩樣。

陸澤皺了皺眉，看著傅聞之這副毫不擔心的樣子，沒忍住開口道：“傅聞之，你不擔心嗎？”

也知道棠莞的身邊會出現很多喜歡她的人。

和他人叫自己惡魔不同，傅聞之是一隻冷血的怪物。

弗爾依稀記得傅聞之說的話。

弗爾抿了抿脣，看著眼前的警告，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對任何人都可以是笑容滿面的，他幾乎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

他的語氣還是冷漠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和他打電話的人，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從記事的時候，傅聞之就知道人的身份隨時可以被改變。

但實際上，弗爾已經打定主意，不會讓棠莞那麼輕易地回去。

所以傅聞之只是聳了聳肩，滿不在乎。

不過傅總也不覺得這樣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語氣還是那般沒有波瀾。

“什麼事？”

傅聞之聽見自己的聲音，用虛假的答案敷衍：“學長陪著她，應該還好吧。”

看著眼前無趣的人，彷彿視線之中又是黑白，所有的色彩因爲棠莞的離開而褪色，讓他生出煩躁。

聰明的人不需要把事情說得太滿，這樣留白的地方，才能成爲可以靈活辯解的餘地。

也不管他們的神情，轉身就走。

那一瞬間，弗爾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冷漠的機器鎖定了一般。

只是做出這樣的動作之後，他想起對面的人根本看不見自己的動作，所以壓下了動作，繼續開口。

傅總正在開會，對著那些董事揮了揮手，讓他們暫停一下，自己走了出去。

另一邊，國內。

他知道自己不算光明磊落。

傅聞之看著自己屏幕上的監控，臉上笑容不變，給自己的父親打了個電話。

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傅聞之放跑了自己。

“傅聞之，我怎麼不知道，我養出了個關心他人的繼承人？”

成爲棠莞的養分，成爲她的不可或缺。、

看樣子，傅聞之已經找到了自己感興趣的人了。

就連看起來不會變化的死物，它的意義也會存在兩個解釋。

傅聞之聽見自己父親的聲音，就知道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傅聞之手中拿著改裝後的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但卻沒有開槍。

他說。

他想要站在棠莞的身邊。

她用眼神示意陸澤，讓他注意一下身邊的傅聞之。

“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佛利爾學院也是一所貴族學院，裡面的同學也是懂禮的。”

陸澤和茍曦說著話，卻被茍曦拍了拍肩膀。

不過傅總到底還是身經百戰，一下子就明白了傅聞之的意思，冷笑一聲：“你還真是……”

“太無聊了，你好歹讓我有點樂子。”

就像是放跑了一隻老鼠。

只要提起棠莞，就會有自己的存在。

弗爾不是個膽小的人。

春日最後的一天落下尾巴，天氣驟然變熱，所有的人穿上薄衫在忙碌的生活裡感受四季變化。

棠莞睜開眼，又是新的一天。

距離交換日子結束，還剩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