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沙華坐得離鍾離央遠些了,百里仙兒也不敢看向鍾離央,只能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沙華好看的毛髮,心裡很是忐忑,她這樣,鍾離央只是靠在樹幹上,也不說話,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想來是想不明白她爲什麼一副很害怕他的樣子吧!
就這樣,直到天色有些晚了,沙華一副生無可戀的垂著一雙狐貍眼,本是好看的狐貍眼已經沒了那瑰麗的色澤,有的只是絕望,餓出來的絕望,它怕它會是聖獸中第一隻被餓死的聖獸。
這樣,不僅沙華餓了,連著百里仙兒也餓了,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咕嚕……”在這靜謐的瓊花林中,鍾離央是閉目養神的,因爲一聲“咕嚕”聲,鍾離央睜開了那深邃好看的眸子看向百里仙兒。
被鍾離央看了一眼,百里仙兒有些尷尬,急忙低頭,嘴裡小聲唸叨:“爺沒允許你餓你就敢餓,真是丟人,不爭氣的東西。”
“餓了?”溫潤的,淡淡的,帶著一絲笑意的問著她。
百里仙兒一驚,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自己,不做他想,點了點頭,又小聲的說了個“嗯”。便是臉上一陣發熱,覺得自己現在一定是一張紅紅的臉了,又想起自己現在的模樣怕是鍾離央看不出來,又安心了些許。
以前在上邪門,她哪裡做過飯菜,都是獨孤羨做好了的,就等著她坐享其成,她以前也是想著學做菜來著,可第一次做菜她毀了整個廚房,原因是她不會生火,一個不小心把廚房給點著了,一場火燒得人們心驚肉跳。第二次,她錯把油當成了水,又是一個不小心,廚房又燒得人們再次心驚肉跳,比第一次來得還要恐怖些,經過前兩次打擊,她依舊沒有灰心,在繼續再接再厲,可又一次,她又是不小心燒了廚房,人們終是忍無可忍,不在讓她接近廚房重地了。
爲此,她還遭受到了白龍的嘲笑,說她不是個女子,連做飯都不會。
當然,百里仙兒不是個肯吃虧的人,白龍最後自然沒有什麼好結果。
這便是爲什麼這些日子以來沙華對百里仙兒這個主人大打折扣的原因。
鍾離央一陣閉目養神,現在已經好了些,眉梢處瞥見百里仙兒一雙靈動的眼睛是深深的尷尬,在把目光轉向她捕回來的魚,結合了她現在的造型,也大概知道她幹嘛去了,會把自己弄成這樣的原因。
可他不知道百里仙兒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一番細想,覺得這個少女有些令人啞然,怕是她不會做飯的吧!不然也不至於捕了魚回來也不動手。
溫潤一笑,一手撐在地上,有起身的前奏,百里仙兒見之,心中一驚,有些防備的抱著沙華退後了些,以爲是不動聲色,然鍾離央是看了個真切,覺得這少女很有意思。
緩緩起身,虛著步子走近被百里仙兒撥弄遠了些的滄離劍,他的動作很慢,可百里仙兒見了眼中一片驚駭,有些緊張的又退後了好遠,好遠,好遠…
…
當鍾離央拾起滄離劍時,擡眸間,百里仙兒已經離他很遠了,不待他開口,便見百里仙兒小嘴一張一合說道:“你,你拿劍,是,想幹嘛!爺告訴你,爺可不怕你,有本事你今天殺了爺,不然那天等你落到爺手裡,你就死定了。”
鍾離央啞然,他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子會口口聲聲稱自己爲爺的,倒是不知哪個地方會養出這樣一個人兒?
“真是個厲害的小丫頭,牙尖嘴利的,我想著你餓了,爲你殺了這魚好烤著吃,你不感激也罷,還這般不客氣,怎麼?是還有力氣說話,沒餓得飢腸轆轆?”拾起滄離劍,鍾離央一陣調笑。
被鍾離央這樣一說,百里仙兒臉上又是一陣發燙,有些尷尬,懦懦的道:“誰知道你拿劍是要殺魚啊!我還以爲你是想殺人滅口,曝屍荒外呢!”
說得很小聲,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她說的是些什麼,可鍾離央一向耳力驚人,她的話全數落在了鍾離央的耳裡。
“哦!你是怎麼想我的?”眉梢輕揚,好看的眸子盯著百里仙兒。
“沒,怎會?”百里仙兒不想他竟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一驚,有些誇張道。
“那個什麼,我也算救了你的,是吧?你該不會想著要餓死我吧?”說了這話,百里仙兒又是覺得快羞死人了,哪裡還好意思說別的,便不在做聲,心安理得的等著一個傷患爲她做飯。
眉目如畫的人盯了百里仙兒一陣,見她低著頭,抱住白狐,小手略帶緊張,懷裡的白狐痛得齜牙咧嘴,本是好看的白狐現在到是有幾分兇惡的表情,像極了一隻兇獸。
走向那魚,因著百里仙兒是帶水捧回來的,魚兒還是新鮮的,有五六條怎麼多,兩人一獸夠吃了。
見鍾離央走近那魚,沙華一雙狐貍眼緊緊盯著他看,它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魚了,都快忘了魚是什麼味道的,現在它餓得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那魚,奈何百里仙兒這個禍害緊緊的抱住它,不讓它動彈半分,看著不能吃,想死的心都有了。
見著終於有人要做飯了,它哪能不盯著,要是魚做好了,沒它的份怎麼辦?
同樣,百里仙兒也是緊緊盯著鍾離央,不知道鍾離央會玩出什麼花樣,在她的認知中,好像會做飯的男子也不多,都不知道鍾離央是不是會做飯啊!
在沙華和百里仙兒這一人一獸“含情脈脈”的注視中,鍾離央一揮劍,快到沙華和百里仙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肥美的魚兒已經被剖腹刮鱗,修理完畢,竟還未死透,而滄離劍還是那麼的乾淨,半點血絲都沒有,這劍法不知有多高深?
百里仙兒一陣感嘆:好厲害的劍法啊!殺魚都殺得怎麼完美,這還是人嗎?
同時,心裡又想著,劍也能用來殺魚,那菜刀還有什麼用?根本就是廢鐵一塊嘛!而且看他手法乾淨利落,這劍法會不會是殺魚殺出來的?因爲熟能生巧嘛!
她這樣想著,倒是覺著很有道理,改天她可以推銷
人們以劍殺魚,從而煉就絕世劍法,這樣!不枉她見識了鍾離央高深莫測的殺魚手法,也不知百年之後是否有人能同鍾離央比個高低?
鍾離央自是不知道百里仙兒此刻的想法,用清水掠過滄離劍,洗淨了肥美的魚兒,便折了些枯樹枝想用來生火。期間,明白他意圖的百里仙兒也在一旁拾起了材火,因著鍾離央的身體不太好,速度未免有些慢,當然,百里仙兒不是可憐鍾離央,只是她覺得等待是煎熬的,能快點吃到魚纔是真理,是以才幫忙的。
材火拾夠了,百里仙兒想著這是要怎麼生火啊!難不成要像書上所說的,要鑽木取火?
可這是要怎麼鑽木取火啊!她以前也試過生火,可每每都會弄出火災來,現在她也不能輕易嘗試,因著這裡是很容易燃燒的,到時候是沒人會來救她的,也只能靠自己,而且還有個傷患,怕是難上加難了。
“啪……”就在百里仙兒深深的糾結著如何生火時,只覺臉上一熱,有一道火光閃過就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擡頭一看,才發現鍾離央手裡拿著一支火摺子在生火,那“噼裡啪啦”的聲響赫然是樹枝燃燒的聲音。
突然間,百里仙兒覺得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她怎麼就忘了有火摺子這種東西呢?明明就是怎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到了她這裡就變得好複雜?
風中凌亂了,石化了,風乾了!
在百里仙兒凌亂了,石化了,風乾了時,鍾離央用削好的瓊樹枝串起肥美的魚放在火架上靠,看起來有些經驗豐富,也不知這種事他幹過了多少回?
“吶,那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現在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百里仙兒想,今晚也只能在這裡過夜了,有什麼事也只能等明天在做打算。
但現在怎麼安靜,百里仙兒有些不習慣,摸了摸沙華的頭,百里仙兒看向一旁認真烤魚的鐘離央,想起了自己還不知道鍾離央叫什麼的事實。
“紫重。”把魚兒翻了一邊烤,過了好久,百里仙兒以爲鍾離央不會回答時,鍾離央淡淡的開口了,深邃的眸子有些幽暗閃過,百里仙兒確實沒怎麼注意到。
“紫重?”有些疑惑一個男子幹嘛叫“舉重”,我還若輕呢!
“是紫重,重生的重,不是重要的重,小丫頭片子,你又是叫的什麼名字?”陰鬱的心情因著百里仙兒的無心之過好了些,溫潤的笑意有浮現在嘴邊。
“你纔是小丫頭片子,你全家都小丫頭片子,聽好了,爺叫紅龍,紅顏禍水的紅,龍飛鳳舞的龍,別搞錯了。”百里仙兒想,如今她都是個大姑娘了,還被人家叫做小丫頭片子,就像她這般如花似玉的年齡被別人喊做一聲大嬸一樣令人惱火。
誠然,她說的也沒錯,百里仙兒是她的本名,父母給的,是無法改變的,可獨孤羨教導她,出門在外不能輕信他人,所以名字的真假很重要,她在這裡叫做百里仙兒,可在上邪門叫做紅龍,這樣也算沒有騙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