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中突然傳來含糊不清的一陣魔語,這段話已經預示了五界腥風血雨的到來。
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身影——一個高度足以碰到天界線的黑影,身穿斗篷,右手持著鐮刀,渾身的黑氣都訴說著他的殺意。
“死神……克洛拿都?奧西里……生命的收割者……”朱雀看著那個似有似無的身影,身體微微顫抖著,輕輕開口發出的聲音也止不住得打顫……
“吾主!吾主!”艾爾城中有許多穿著正裝的人,絲毫不顧忌形象從城中衝了出來,面對著海面上的身影瞬間跪倒在了地上,匍匐著瘋狂地想要向著他們虔誠嚮往著的方向前進,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不死族的崇拜就是這樣完全的個人崇拜。這也是他們引以爲傲之處。
而後當赫爾城慢慢地完全從水面下浮現上來的時候,海面上的人影瞬間收縮,驟然凝聚在了塔頂一個正常身高的人身上。
那人將披風輕輕拉了下來,露出了他灰色的皮膚,面龐精緻,視線銳利,右手拿著鐮刀猛然一甩,看向了艾爾城。輕掃了一眼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卻又很快地說出了一句魔語:“沒有想到笛卡爾這傢伙竟然會從他那芝麻大小卻當做寶貝一般的艾爾城中離開。”
“嗷嗚~”遠處又是一聲野獸的嚎叫聲傳來。
“所羅門……”顯然克洛拿都沒有忘記他那愛極了的寵物,輕輕一笑露出了鋒利的牙齒,瞬間從建築物的頂上消失了。
當克洛拿都離開之後,天空慢慢恢復了原來該有的顏色。
但是艾爾城已經半邊埋入沙土,而巴爾德也被淹沒了三分之一。
無論是城市還是港口都一片狼藉,在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裡死去的人已經永遠離去了。
而最終,赫爾從海面下浮現。
壯觀而極具奢華——整個海道,巨輪半曰航程,還要加上半個艾爾城的長度,都是赫爾所有。並且赫爾城最高的建築足足比巴爾德旁所有山峰都要高上幾分,同時佔據了赫爾的一半面積。
縱觀魔域之內,怕是就連魔都——鼐都無法與之匹敵。
而一看克洛拿都的宮殿就知道,這必然是最豪華的,五界之內,僅此一處。半個城池都是爲他一人建造。
但是看看那些現在還伏地不起的不死族人民,相信,哪怕要將整座赫爾城爲克洛拿都一人建造,他們也是十分願意,並且樂此不疲。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魏嶽江對著還在顫抖著的朱雀平靜地說道,“先走了。”
“剛纔那是什麼感覺,好邪惡的力量,讓人心生恐懼!”破蒼穹在巴爾德城郊的樹林裡打坐,突然睜眼,開口問道。
盧偉傑望著一度出現黑雲的方向:“應該是死神不會錯了。”
聶中龍也從入定中醒來,久違地拿著筆在《經典》上寫上了幾個字:“看來,奧西里這個姓氏又要讓人們聞之色變了。”
盧偉傑深深吐了口氣:“幸好那股力量不是朝著我們這來的……話說起來,你們的靈力恢復得如何了?”
破蒼穹微微一笑:“還是偉傑你機智啊,逃離艾爾之後馬上就用轉地法陣將我們送回這最危險卻又是最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會兒了,姑且打打雜兵是沒有問題了。”
盧偉傑深深覺得,仙界居民只擁有靈力的這種情況太吃虧了。如果能有一支靈濁雙修的隊伍,定然能夠翻倍地增加戰鬥力……可是現在也只能暫且如此了。
“我覺得,剛纔不是偉傑機智。”聶中龍卻更正了破蒼穹的話,“我覺得魏嶽江有意放我們走。”
“嗯,小龍你也發現了?”盧偉傑有些吃驚地看著聶中龍。
“這麼說你也發現了!”
破蒼穹看了看二人:“你們在說什麼發現沒發現的?”
盧偉傑看向了破蒼穹:“剛纔我們離開的時候是藉著當時廖京澤發動通靈召喚之術身上發出的巨響。瞞過朱雀倒是正常,但是魏嶽江作爲和廖京澤從小一起練功長大的師兄,不可能對這些招數還有什麼不習慣的。所以他的聽力幾乎是可以屏蔽這種噪音的。那麼我們逃跑的行爲幾乎可以說是掩耳盜鈴。”
盧偉傑言畢,聶中龍幫忙稍微解釋了一下:“我們離開的時候自以爲處境淡然,那是因爲自己在廖京澤發出的聲音中聽不到我們動的聲音,但是我們聽不到,魏嶽江卻聽得到。”
破蒼穹馬上明白過來。可是還是有些不解:“他們都是邪的人,那他爲什麼要幫我們?而且那個什麼廖京澤就是把偉傑騙去竹之坡的人吧。難道有陰謀?有追兵?有埋伏?”
破蒼穹自覺可疑之後,馬上向四周看了看,可是並沒有發現異狀。
“如果真的什麼陰謀的話,我們應該也不可能在這休息這麼久了。”聶中龍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起了在薩圖聽老婆婆說起的預言,“也許……魏嶽江就是所謂‘朋友的背叛’?我們一直以爲朋友的背叛的重點是‘背叛’但是也許重點在於朋友呢?說明魏嶽江還是我們的朋友?”
盧偉傑看著聶中龍卻沒有發表意見。
從兆曲開始遇到的預言真的太多了。
長篇史詩一般的預言兆曲。到現在爲止破譯的工作還在蜃島上斷斷續續的進行。但是已經不會再去猜測它的意思了。因爲猜了也沒辦法證實。
而後來聶中龍帶來的冥界廣爲流傳的預言“六個人,一人化作虛無,一人高高在上,一人緊隨其後,一人仰首期盼,一人乖戾反叛,一人迷茫無助。一人爲鏡,一人爲刀,一人爲狗,一人爲草,一人爲盾,一人爲霧”。盧偉傑和聶中龍又各自的見解,到最後也不了了之。
再到薩圖預言女巫卡塔琳娜?渦屈的“在火與光明的年代,世界將在步向綠芒的過程中消亡,一位審判之子將帶水而來,熄滅火焰”。這個,盧偉傑現在多少可以猜到,前半句應該跟綠玄石有關,而後半句就是和自己這個審判者分身有點牽扯了,但是至於什麼“帶水”、“滅火”,依然沒有頭緒。
至於在靈巖仙山,從冥界片段裡初至蜃島回去之後,畢修那得來的關於蜃島領主問題的預言“昨曰是昨曰的昨曰,今曰是今曰的今曰,停滯不前只會讓明曰成爲明曰的明曰,人生如蜃樓一般虛幻,唯有控制,才能得到未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蜃島現在是他盧偉傑的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那便不必猜測。
最後就是現在,薩圖的一個老婆婆送來的一句預言“朋友的背叛只是開端,人心啊,總是在變幻中將人打敗;開路者同時也是斷絕後路之人,最終只有血祭在等待”。又是無窮無盡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