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淇莜沒有想到村長夫人會提前備好筆墨紙硯,心中很是感激她“今天太感謝黃叔和您了,如果沒有黃叔,我不知道還要受蔣家蹉跎多久呢,大恩不言謝,以后只有我能做到的,嬸子盡管吩咐!”
“你這孩子,這點事原本就是做村長的需要出來秉公處理的,算不得什么大恩,以后啊,你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孩子,好好過日子,有困難我們大家想辦法,清醒了就好,瘋癲著啊,還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啊!”楊嫵笑著說道。
“嫂子說的對,清醒了就好,你以前瘋癲的時候我們都招不住啊,呵呵,這幾天看你在地里挖東西,山上也在挖東西,可別忙著瞎忙乎,春耕了,作為農村人啊,可是需要田地來養家糊口的,你跟我嫂子說說,看看哪里還有多的地,你去租來種!”劉嬸也在一旁說道。
“好,我回去看看,對了,孩子,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以前你可是瘋瘋癲癲的,大家都叫你瘋子癲子的,現在清醒了,可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楊嫵說道。
“我叫秦淇莜,淇水悠悠的淇莜,你們可以叫我悠悠。”秦淇莜解釋自己的名字說道。
“哎呀,這名字好聽,一聽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可記得你父母和家了?”楊嫵說道。
“我只記得名字,父母親人暫時還記不起,只依稀記得一點點東西。”秦淇莜解釋道。
“哎,真是可惜了,如果你記起來就好了,可以帶著孩子回去,也省得看那一窩子人。”劉嬸有點失望的說道。
“劉嬸,也很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護著我們母子,我們可能墳頭草都長了。”秦淇莜發自內心的感激蔣大梁夫妻。
三人一番閑聊,蔣大頭坐在廚房門檻上看著三個女人一臺戲,不過他很開心,今天母親太給力 了,竟然拿到和離書,擺脫了那可惡的一家人。
三人閑話家常一會,站的腿腳難受了才歸家去,秦淇莜家里真是家徒四壁,原本老房子了還有些家具的,自從自己住進來后一天比一天少,大部分都出現在蔣大青家。
秦淇莜出門的計劃被打亂,這會好像肚子也餓了,看著廚房門口坐在門檻上的兒子,秦淇莜搖醒他,“兒子,吃飯咯!”
蔣大頭醒來,聽說吃飯了,楞了下,母親不是很不會生火嗎?哪里來吃的?然后扭頭過去看灶臺,哪里有煙火啊。
“今天給你做好吃的,幫忙生火哈!”秦淇莜學了幾次生火都學不好,放棄了,反正兒子會,就讓他來吧,上次生火都把自己弄得像個包黑公。
秦淇莜從系統里拿出四個雞蛋,一一敲破的放在陶碗里,用筷子攪散,加入少量的水,繼續打散起泡。
蔣大頭驚訝的都忘記吹那火絨了,“娘,你哪里來的雞蛋?”
“以后你不用管哪里來的雞蛋,你只管吃就好啊。今天給你做個水蒸蛋!可惜沒有醬油。”
聞著蛋腥味,蔣大頭使勁吸了兩口,才繼續吹火絨,他手里的火絨是最差的火絨,要很費勁的吹才能吹起火星點燃柴禾生火。秦淇莜有點懷疑是不是孩子吹火絨吹多了才這么大頭。
中午,母子二人吃著水蒸蛋,喝著面疙瘩湯,吃的心滿意足。美中不足的是兩人沒有勺子,水蒸蛋都是用筷子攪散了溜進嘴里。秦淇莜郁悶的想,還不如做蛋花湯,看大頭兒子在那里不放過碗邊上一丁點蛋。
“以后我們就不是蔣家人了,蔣大頭也該改名字了,母親姓秦,名淇莜,以后你就叫秦懷玉吧。”秦淇莜懶得想名字,想起歷史上有個名將叫秦懷玉的,直接拿來用了,這個名字好聽。
“謝謝娘親,我很喜歡這個名字,秦懷玉,真好聽!”大頭兒子高興的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隔壁劉嬸吃過飯后送來一袋黑面,有兩三斤的樣子,再三提醒讓她收好,不要讓蔣大青家來人偷了去。換以往秦淇莜還是瘋癲的時候,劉嬸是不會給東西的,因為她護不住。
很快黃文義的長子媳婦也送來了一袋小米,有四五斤的樣子,秦淇莜很是感謝。
秦懷玉來一個人就告訴人家他的名字,得人家一番夸獎,有人還摸摸他那梯田頭,還有人想著回去要不要也給自家男孩剪個頭發,每次洗頭費勁的很。秦懷玉樂的眉眼都是笑的,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那么多夸獎,平時多的是譏笑和取笑。
陸續又有幾人送來了黍米,雞蛋,蔬菜等食品。秦淇莜一一道謝,并牢牢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蔣六妹帶著蔣五郎也來到秦淇莜家,不過他們不是來送禮,他們是來拿回他們的東西的,一口破鍋,一床破棉絮,這是唯一分家給到的東西。破鍋他們還可以拿回去回爐做點別的農具。
來的晚的村民剛好碰上過來帶破舊棉絮和破鍋回去的兄妹兩。這拿著蔬菜過來的村民見著連連搖頭,“這做人太過分了,那破鍋也就她蔣劉氏惦記,那破棉絮,嘖嘖,還能干啥啊?都黑成那樣了。”
秦淇莜對兄妹兩過來拿這兩樣一點都不阻攔,由著他們拿走,自己早就嫌棄了,明天得上一趟街買點東西了。
很快隔壁劉嬸送來一床舊棉被,被套,幾件半舊的衣服,那是她出嫁的女兒出嫁前留的衣服,村長家送來一口微微生銹的鐵鍋,看樣子還是一口閑置的新鍋。
人在苦難的時候,人家一點點的好都能讓人記得一輩子。
第二天,秦淇莜高高興興的換上衣服,有了劉嬸送來的衣服,終于可以換一件沒有破洞的衣服了,秦懷玉的衣服雖然大了很多,也總好過之前又臟又臭的破衣服。
兩人來到村口,剛好村長家的牛車要出門去,見母子倆出來,村長家長子黃啟星吆喝,“秦妹子,是不是要出去采買東西?帶著孩子過來坐牛車吧。”
秦淇莜看著牛車上早就坐了好幾個人,村里的大嬸一姑娘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不過今天這幾個面生的很。
“他們又沒有錢坐,還占位置,怕是要白蹭車了,哎呦,身上那個味哦,熏人,他們要是上車來,我可不坐了,可別把我熏吐了。”車上姑娘嫌棄的說道。
“我不要跟小瘋子一起坐,小瘋子,你敢上來我就打你!”小男孩揮舞著拳頭對秦懷玉說道。
“你聽好了,蔣二狗子,我不叫小瘋子,我叫秦懷玉!”秦懷玉也懶得跟小孩計較。
“喲,名字還人模狗樣的,還懷玉呢,也不怕名字大了壓不住,折了去!”年齡大的婦女譏笑道。
“這位老太婆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名字好不好,總比你們一家豬狗般的好。”這老婦說人家名字不好就算了,還詛咒人家夭折,心思惡毒,哪是人說的話,他們家孫子輩的都給起名帶狗的名字,希望賤名好活,其實這世間哪里是名字的好賴就能決定活的長短的。
“你!你說誰家豬狗呢?你還真是目無尊長!!我可是你嬸嬸輩的!”這老婦被人稱作老太婆很是氣憤,又被罵一家豬狗,更是氣憤。
“你兒子輩大都帶豬字,孫子輩都是帶狗字,不是一窩豬狗是什么?二狗是不是?你家大狗在家干啥?”秦淇莜笑著問小男孩。
“哥哥在家玩~”小男孩看著瘋子笑容滿面的對自己說,老實的回答。
老婦和那姑娘氣得眼睛冒火,沒有想到這瘋子好了,嘴巴這么利索。
“秦妹子,不用管他們,你們上來吧,我們去鎮上,你要去縣城我送你們過去也可以的。”黃啟星看了一場鬧劇,對秦淇莜母子說道。
“不了,我們還是走過去吧。”秦淇莜看著車上三個讓人不舒服的人,懶得跟他們擠車。反正鎮上也不遠,大半個鐘頭就能走到。
“算你有自知之明!”那姑娘對秦淇莜白了一眼說道,終于找回她能坐車的優越感。
“駕!”“駕!”一頭黑色高大的駿馬飛奔著往這邊,黃啟星見馬遠遠而來,連忙把車趕到一邊,給馬讓出一條能過的道。
“喁~”黑色駿馬停在了牛車前,牛車只有一個車棚頂,不下雨的時候四面雨布都是拉上去的,車上人好奇的看著來人,只見對方身材魁梧,目光如炷,濃眉大眼,算不上俊俏,但也算五官端正,渾身氣勢洶涌,看的車上村姑心臟砰砰亂跳,滿臉羞紅,但還是大膽的盯著人家看。
“這位兄弟,請問蔣家村的蔣大青家怎么走?”,來人停下馬對黃啟星打探問路。
“您是?”黃啟星未回先問。
“我是蔣四郎的戰友,我來給他家人送點東西。”來人如實說道。
車上姑娘一聽說是軍人,馬上歇了心思,扭過頭去,惱怒自己咋會看上一個軍夫,最容易當寡婦的行當。
黃啟星真轉身過來準備指著秦淇莜兩母子,哪知那老婦女搶先指路回答,“我知道,他們在村子東邊那座三排連著的房子就是,屋頂上正冒著煙呢,肯定在做早飯。”
“多謝老人家!架!”來人打馬飛速跑過,
“哎!你等等!”黃啟星都來不及阻止,那駿馬已經飛馳進入村中。
“李家嬸子,你什么意思啊!!秦氏母子正在最艱難的時候,蔣四郎肯定是給他們母子帶的東西,你這樣一說,他們家哪里還會給他們母子一分一毫?”黃啟星指責這老婦人說道。
“他們都和離了算哪門子的一家人,哼,換成是我家,就該沉塘!給什么和離書!”這老婦囂張又得意的說道。
秦懷玉雙手握拳,恨不得打上去,秦淇莜輕輕的撫摸他的頭,“沒事,被狗咬了難不成你還要咬回去?不值當。”
“秦妹子,你們要不回去看看?!”
“不了,謝謝黃大哥,我們跟著你的車去鎮上吧。”說完就踩上牛車去,一把把秦懷玉拉上車來。
“你有錢坐車嗎?”一旁的姑娘諷刺道。
“他們坐車我不收錢!!”黃啟星不耐的說道。
“謝謝黃大哥,坐車錢還是有的。”秦淇莜把秦懷玉往旁邊一塞,淡淡的說道。
“我就看你從哪里掏出錢來!”村姑斜了一眼秦淇莜,扭頭看向其他地方。
那老婦感覺擺了秦淇莜一道,心里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