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母子兩呼呼大睡,睡得香甜的時候,聽得門外砰砰砰的敲門聲,說是敲門,還不如說是砸門。
“瘋子,你給我開門!!”蔣劉氏在門外一邊捶一邊喊。
劉氏跟在身后看熱鬧,蔣六妹縮在一旁,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來。
秦淇莜先醒來,大門還隔著前廳和廚房,中間還有一個立墻,所以傳出來的聲音不大。秦淇莜看著一旁張著嘴打呼嚕的蔣大頭,伸手按住他下巴往上,給他嘴巴合上,要不然以后變成凸嘴獸就難看了。
“瘋婆子!!給老娘開門!!”
秦淇莜聽得砰砰砰的敲門聲,又聽得蔣劉氏囂張的喊聲,也是納悶這人咋就打不怕呢?難道下手太輕了啊?
看著翻身不再打鼾的兒子,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吧,看著窗外天色都快黑了,不想再見到蔣劉氏,肯定沒好事,心里想著門栓應(yīng)該不會壞吧,可又扛不住困意沉沉睡了過去。
“哎,嫂子,要不明天再來唄,你看天色都晚了,說不定倆母子都睡著了。”劉氏在一旁說道。
蔣劉氏手都捶疼了,還不見人來開門,恨得咬咬牙,甩了袖子,瞪了蔣六妹一眼,回家去了。母子兩睡到半夜相繼餓醒,摸黑來到廚房,把剩下的面糊糊湯喝了,才繼續(xù)躺下去睡。
母子倆這一夜睡得香甜,早上起來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勁,秦淇莜樂滋滋的想著今天可以去街上放肆采購一番了,到時候菜刀柴刀鋤頭,煮飯鍋炒菜鍋什么的都要備上,特別是鋤頭,可要一把大的一把小的,菜刀也是,一把砍骨頭,一把切菜,沒有廚藝,東西還是要備齊的。
“哈兒~”秦淇莜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進(jìn)廚房端水洗臉,覺得牙齒有點(diǎn)不舒服,找刷牙的東西,找了半天都沒有,問旁邊迷糊的蔣大頭,“兒子,刷牙的東西呢?”
“啊,你平時都是用布巾擦的啊!”
秦淇莜看著手中不知道原本顏色的布巾,能用這塊起絲的布巾擦臉已經(jīng)是自己的極限了,盡然還進(jìn)嘴擦牙齒?秦淇莜用舌頭舔了一下牙齒,好像昨天晚上喝面糊湯,牙齒上挺臟的了,另外記起自己好像幾天都沒有刷牙了,秦淇莜都把自己嚇到了。
看著呆愣的母親,蔣大頭以為母親又瘋癥了,“娘,你怎么啦?”
“你有沒有用柳枝擦過牙齒啊?我們家里還有沒有柳枝條啊?”
蔣大頭從一旁吃柴堆里抽出幾根軟綿的柳枝,“娘親,柳枝給你!”
秦淇莜終于松了一口氣,不用帶著移動廁所出門了,熏自己就算了,熏到別人多尷尬啊。
早上還是蔣大頭再那里生火,秦淇莜吸取昨天的經(jīng)驗(yàn)教訓(xùn),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加,終于做成一個不粘手的面團(tuán),秦淇莜得意的看著面團(tuán),心里得意著,我還是很厲害的嗎,一回生而回熟。
“兒子,吃面條還是吃餅啊?”秦淇莜得意的說道。
“面條是什么?餅?”蔣大頭不解的問道。
“真是可憐的孩子,面條都不知道,這以前過的是什么日子啊,算了,我來做面條!”
秦淇莜發(fā)現(xiàn)家里搟面杖也沒有,在案板上撮了半天還不均勻,只好放棄做面條,拿來竹片刀切面片,最后發(fā)現(xiàn)竹片刀是真的不好使,面片都切不好。
秦淇莜無奈的放棄,朝著水開的鍋里扔面團(tuán),繼續(xù)做面疙瘩湯。這次的面團(tuán)干一點(diǎn),沒有變成面糊糊湯,湯水清澈,面團(tuán)有口感有嚼勁,吃的蔣大頭心滿意足,看著秦淇莜一臉崇拜。秦淇莜喝喝清湯寡水的面疙瘩湯,嘿嘿的傻笑著回應(yīng)兒子亮閃閃的眼睛。
“兒子啊,跟你商量個事。”
“娘親你盡管說!”蔣大頭以為是什么大事,連忙放下碗,恭謹(jǐn)?shù)牡戎?
“哎呀,你這孩子,就拉拉家常,繼續(xù)吃,邊吃邊說。”秦淇莜看著小小的人,懂事的讓人心疼,偏偏自己又是個粗心大意的,“娘以前瘋瘋癲癲的,迷迷糊糊的就算了,不過現(xiàn)在的我啊,也是個粗心的,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提出來啊,我也是第一次當(dāng)娘啊,沒有經(jīng)驗(yàn)的。”秦淇莜想起上次蔣大頭病還沒有好,眼睛血絲布滿,她都不知道讓他在家里休息,還帶出門去,這來了幾天了自己都不記得刷牙,孩子的事她好像只管了吃喝,其他都沒有管上,看著這么小就這般懂事的孩子,秦淇莜很有罪惡感,很是內(nèi)疚。
蔣大頭眼睛紅了,“娘親說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就好!”說完就哽咽了,上一輩子,母親剛剛死,就被蔣劉氏賣給鄰村狗剩配陰婚去了,而自己病還沒有好就被賣給人牙子,又被賣進(jìn)商戶家,商戶破落后,又被轉(zhuǎn)手賣了。他的人生就在一波一波的轉(zhuǎn)賣之中,受盡欺凌,一次機(jī)緣巧合救了一武夫,才得以脫離賤籍,進(jìn)入軍中拼的一官半職,如今母親好好的活著,還沒有那么瘋癲了,不但可以弄到吃的,還還會唱歌給自己聽,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有娘的孩子和沒娘的孩子區(qū)別太大了。
秦淇莜沒有想到這孩子要求這么低,頓時感慨,自己家的那個侄兒小神獸,她是怎么都難搞定,她還以為孩子都很難伺候的,沒有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大部分時候都是孩子在照顧她,燒火煮粥,教她認(rèn)東西,一起挖葛根,沒有見他叫過苦和累,秦淇莜忍不住母愛大發(fā),一把攬過蔣大頭,抱在懷里。
“瘋婆子,在不在家啊!”“砰砰砰!”門口又響起蔣劉氏的聲音。
“真是陰魂不散!”秦淇莜摸了摸蔣大頭的梯田頭,“我們先去打發(fā)掉這個老貨,你見機(jī)行事,不能冒險(xiǎn)。上次那樣太危險(xiǎn)了知道嗎?你受傷了母親會心疼的。”
“母親,我知道了。”蔣大頭幸福得內(nèi)心又溫暖又滿足。
秦淇莜打開院門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來鬧事找她賠錢要醫(yī)藥費(fèi)的,沒有想到她碰上天下奇聞了。
“干啥呢?這么磨磨蹭蹭的!!”蔣劉氏一臉不悅的看著秦淇莜,只見秦淇莜和前天所見不同了,前天看著還是一頭結(jié)塊的亂發(fā)中插了一只花。一臉癲狂像,今天對方還是那身破洞衣服,但臉上干凈,頭發(fā)也用一木枝別在腦后,清爽利落。再看看那大眼瓊鼻,干燥不失神韻的嘴唇,只要長回肉來,還會是那讓人驚鴻一瞥的絕世下凡仙子。
蔣劉氏討厭她也是因?yàn)樗懒耍约簝鹤幼o(hù)不住她反而會被禍害,都說紅顏禍水,普通人家怎么敢沾惹。今天終于有機(jī)會禍水東引,蔣劉氏心里更加高興了,臉上生出一絲笑意,“今天還算人模狗樣了!”
不等秦淇莜邀請,她便帶著蔣六妹進(jìn)門來。
“已經(jīng)不瘋癲了,也不知道打掃打掃,看把人家屋子弄的跟豬圈似的!”蔣劉氏看著屋中雜七雜八的東西說道。
“這人今天怎么回事?”秦淇莜看著低頭跟在蔣劉氏身后的蔣六妹,大概的猜到了一些,但也不太干敢確定,畢竟她還沒有跟她兒子蔣四郎和離呢。
“我們進(jìn)來你就不會端茶倒水嗎?凳子都不搬一個?”蔣劉氏看傻呆楞的秦淇莜說道。
“我們家里沒有茶壺沒有茶杯,更加沒有凳子~分家的時候你可沒有給我配這些呢。”秦淇莜實(shí)話實(shí)說,順便提一嘴分家的事,分家出來什么都沒有給那叫分家嗎?那叫攆出門。她不知道這屋子里是有這些的,都被蔣劉氏帶人偷偷搬走了。
“你個備懶貨,就不知道做一套家具出來!”蔣六妹瞪著秦淇莜說道。
“咦,小姑子啊,你這是又來給我提親了嗎?你還是先緊著你自己吧!我這有家室的人,再去做人老婆不合適的!”秦淇莜傻笑著說道。
“真是的!”蔣劉氏狠狠的甩了女兒一個眼刀,恨女兒沒有腦子,這事說出去她以后都沒人敢要了,給自己的嫂子做媒,還是沒有和離的,說出去誰家還敢娶她。
蔣六妹也是懊惱,偷雞不成蝕把米,打不到狐貍?cè)且簧眚},咬咬嘴唇做委屈樣,“瘋子你亂說,哪有你這樣做人嫂子的,一家人你也污蔑!”
“啊,你要是不提,我做夢都想不到啊,妹子為了嫂子終身幸福,給嫂子換個男人,精神可喜可嘉啊,我是真沒有想到啊,妹妹盡然是這般為人著想的,厲害厲害,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的,我怎能污蔑你呢?”
“好了,少說兩句,你妹妹也確實(shí)是為你著想!”
“娘!!”蔣六妹皺眉喊了一聲蔣劉氏,這事可打死不能認(rèn)的啊,要不以后自己怎么嫁人啊?母親為了二十兩銀錢,女兒都不要了嗎?這讓蔣六妹心寒。
“就我們幾個人在,沒有外人,明人不說暗話,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過幾天就嫁過去。”蔣劉氏淡然的說道。
“哈?!”秦淇莜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