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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可與人言只二三

很快來到東城門門口。葉南往門口處一站,開始四下張望。

城門口人來人往,都是奇怪的打量著葉南。一個守城門的城衛隊隊員朝葉南吼道:“你要是不出去就一邊玩去,別擋著別人!”

葉南只好走到一邊,心道:“真奇怪,難道沒人盯梢?是自己太緊張了?”他找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轉念想想也對,當時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利罷了,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而且若蘭一個女流之輩能有什麼能量,小心別碰到龐九便是。

略一猶豫,葉南還是步出城門。一出城,馬上快步的跑了起來。

如今葉南的身體素質較以前不知好上多少,跑起來也是虎虎生風,絲毫不感覺到累。

跑了十幾分鍾,葉南不時轉頭看看身後。

確定沒有人跟來,便繼續跑了起來。

鳳凰城城東並無大的山嶺,都是些小山崗,山崗間成片的荒草中分佈著一些樹林。赤煉礦一般就在小山崗周圍。

一路上小心翼翼,看到有人就繞路走,七轉八轉之後,終於來到了平日裡採赤煉石的地方。

這是附近比較大的山崗之一,葉南當時發現這裡時欣喜不已,這裡有很多赤煉礦!

只是這裡的赤煉礦連接著山體,雖然不少,但開採很是消耗靈力,很多人寧願去尋找散落的和容易開採的礦脈。也不願意在這砍石頭。

葉南卻是喜歡砍石頭,因爲這裡不用和別人搶。

待葉南走近,才發現已有十幾個個人在賣力的鑿著赤煉礦,這些人實力皆是很低,這赤煉礦本就非常堅硬,半晌也鑿不下來一塊,好不容易弄掉一塊還要清理雜質,把粘連在赤煉石上的其他巖石弄掉。效率極低。

這些人有的剛到築基期而已,每天干著最累的活,卻只有最低的收入。

葉南顧不得感慨,走到一處沒人開採的赤煉礦處,拿出闊斧,在闊斧內注入靈力,雙手握住,施展聚氣術,全力向一處棱角砍去。

一斧子砍上去,從棱角往下便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縫,葉南當即大喜過望,又是一斧子跟上,一大塊赤煉礦便從山體脫落。

朝著粘連在赤煉石的巖石縫隙上,葉南奮力的砍了起來。三下五除二間,幾塊赤煉石便從中分離出來。

葉南把赤煉石都撿起來,在手中稱了稱,赤煉石雖然十分堅硬,但是重量很輕。即便如此,這幾塊也有三斤半左右!

這種效率,是之前的多少倍?

葉南也有些算不過來了,這才幾分鐘而已!以前運氣不好的時候,砍了半天赤煉礦也只是弄掉一小塊罷了,一天也弄不到三斤!

收起赤煉石,葉南徹底的發狂!

舉起闊斧,如同看見了殺父仇人般,瘋了似在赤煉礦上狂砍了起來。頓時,石塊、火花四濺。

玉佩從葉南衣領中滑出,隨著葉南的動作飄蕩。不知它在作何感想。

那些附近開採的人們也停了下來,吃驚的望著葉南這邊。心道定是哪個門派的重要弟子跑來試練了。他們只是短短的驚訝,便又低頭認真的鑿了起來。

葉南的瘋狂狀態沒有平復的跡象,他的眼神開始渾濁,動作愈演愈烈。他沒有注意到,渾身的靈力竟然緩緩的流轉起來,隨著他的動作加快,靈力流轉的速度也加快起來。

周圍靈氣漸漸的向他聚集過來。

終於,大半個時辰之後,闊斧最先堅持不住了,斧柄應聲斷裂,葉南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手裡的半截斧柄。

呆了好大一會兒,葉南的眼神慢慢清明起來,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心中的鬱悶,好似也隨之吐出。

險些走火入魔,葉南也是一陣後怕。

自己定是被靈石壓抑的久了,呵呵,真是沒出息呢。葉南在心中笑道。心中笑聲中夾雜著心酸。

收拾完赤煉石,竟然把納寶袋都快裝滿了,差不多百餘斤。

葉南感覺著鼓囊的納寶袋,又看了看附近依然一下又一下鑿著的人們,駐足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便往城中趕去。

一路小心翼翼,遇到幾隻一階靈獸,葉南連看都不看。當葉南看到城門的時候,更是衝刺起來。

跑入城內,葉南懸著的心纔算放了下了。

找到一家店鋪,討價還價一番,百餘斤赤煉石以二百三十顆下品靈石出手!

把靈石小心的放入納寶袋,葉南又是心中一酸,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充塞心頭。

看來不能怪別人東西賣的貴啊,只因他以前掙得太少。

什麼拜師,什麼門派,通通此時都被他拋到腦後!

向著小屋走去,葉南腳步輕快許多,看著周圍的匆匆行人也頗爲順眼,天空很藍,夕陽好似也在對著他笑。

——

城西在夜晚中的天空上看去顯得有些暗淡,這裡與四周著落差非常大,只有寥寥幾處閃耀著燈火。

合花院就是其中一處,在夜色的纏繞中,這裡人聲鼎沸,載歌載舞,對比著周圍的寂靜,彰顯著它的不同。

一處房間內,彌散著花香與酒氣,陣陣嬌吟聲傳出。

若蘭已感覺不到痛楚,機械的輕吟著。感覺身上蠟珠結成一片,漸漸凝固,若蘭輕咬嬌齒,不知心恨誰。

一男子從若蘭背上揭下蠟珠,仔細的看著,像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然後搖了搖頭,感覺不滿意,又重新滴了起來。

這種蠟乃是注入了火行屬性的紅石蠟,溫度很高,沒滴蠟珠都在若蘭背上留下一個血紅的印記。

只是這次若蘭竟忘了呻吟,如若草木。一鞭子落在她的臀上,與衆多血痕交錯,觸目驚心。若蘭這才驚醒,又深深的吟了一聲。

“今天那小子出城了。”男子滿意的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聲音透著猥褻。

若蘭一驚,掙扎著起身問道:“你準備何時動手?”

男子哈哈一笑,惋惜道:“我還沒有玩膩,你莫要著急嘛。”

若蘭心下發苦,厲色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明天他若再出城,你就動手!”

男子皺眉思索片刻,幽幽道:“如此也好,不過你要再讓我玩上幾天。”

若蘭咬緊紅脣,點了點頭,眼中一絲狠戾閃過。

——

葉南迴到屋內,靈石給他的喜悅衝擊漸漸平復下來。

感覺到體內充沛的靈力,葉南急忙內視起來,看到依然是築基六層中期的樣子,葉南心下疑惑。

瘋狂的砍了那麼久,險些走火入魔,靈力早就該消耗光纔對。現在想想,當時好像不自覺的就吸收起周圍靈氣,葉南琢磨不透,想起了玉佩,難道又是小玉搞的鬼?

拿著玉佩瞅了半天,也找不出個所以然,陪著玉佩說了半天話,也無迴應,葉南又心感無聊。

拿出莫太風給他的那塊字牌,葉南心想著什麼時候把字牌還回去。以現在自己掙靈石的速度,說什麼也不會去加入門派的,明天先去買把趁手的好兵刃,能砍石頭還能砍人的那種,即便碰到龐九,就算打不過,逃跑便是。

心裡想了個通徹,葉南感到渾身輕鬆,看到外面一輪滿月懸掛天空,便出門向南走去。

城南小山。

清澈的月兒湖形若一道彎月,湖水晶瑩中透著翠綠,月色倒影其中,一陣微風拂過,水中月亮剛聚在一起又變成一縷縷地,縷縷月色四下盪漾,化爲點點星斗,與天空繁星呼應照耀。湖邊嫩綠的青草上,很多野花點綴,輕輕的搖曳。幾隻絢麗的蝶不知已是夜,在野花周圍上下翩翩飛舞。樟樹葉也隨著風輕輕擺動,不時的灑出淡淡的清香。樹上懸掛著葉南自制的鞦韆,它好似也不甘落後,想要跟著喝彩,可惜風兒太過柔和,它只是微微的晃動。

葉南坐在湖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臉的滿足。

多久沒來這裡了?從孤兒院獨立之後每天只爲生計,就再也沒來過吧。

葉南仰面而倒,躺在青草上,開始看著星星發呆。

這顆星星似乎和旁邊那顆不太融洽,這兩顆看起來多和諧啊,嗯?這顆怎麼跑的這麼快,哦,原來是個人。

正看星星看的爽時,突然聽到有聲音,葉南轉過臉望去。

一少女走到湖水邊,扶著潔白的沙輕輕坐下,悄悄的脫下鞋子,像是怕打擾到水中的月亮,小心的把晶瑩般玉腳放進去,緩緩的搖了起來。

葉南看著那水中的玉足,如同世上卓越的雕刻大師打造出的最完美作品,不帶一絲瑕疵。

少女一身紫色衣衫,不是很華美,卻是說不上的自然。長髮垂在腰際,漆黑閃亮。好似注意到葉南的目光,少女灑過秀髮,望著葉南,對著葉南甜甜的一笑。

少女的眼睛非常的靈秀,碧黑如寶石,膚色白皙透紅,光滑如若凝脂,神態似那綻放的雪蓮,在笑聲裡光彩奪目。

這一笑放佛是在葉南心窩裡炸開,讓人忍不住融入在欣喜中。葉南有些癡了,好甜美的女孩兒!

看到葉南呆呆的望著自己,少女又轉過頭玩起了水。

少女並無言,玩了會兒水,便穿上鞋子向葉南姍姍走來。

葉南心跳開始不爭氣的加速,臉上也似桃花盛開,紅了一片。

少女離葉南越來越近,最終走到葉南身前,繞過葉南身後,來到樟樹上的鞦韆旁邊,輕輕的蕩了起來。

葉南感覺自己向一個泄了氣的大氣球,從高空中撒氣飄落。

少女玩的興起,悠揚的歌聲隨風飄蕩。

月色總是太美

不由讓人迷醉

回眸曾經過往

可有歡喜悽悲

奈何浮華塵世

歡愉不抵戚暗

只因如此情意

從未動其心扉

得失此刻無言

生殤亦是惘然

葉南靜靜聽著歌聲,歌詞的意思他沒聽明白,只是倍感滄桑。少女的聲音宛如天籟,他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少女,但又不敢開口。他怕破壞這份寧靜。

他突然希望,什麼也不要變,一直就這樣的,就這樣的,進行下去。

直到永遠。

不過這個希望沒多久便被打破。一個很不搭調的聲音從葉南口袋中傳出。

“葉小娃娃,明天你就過來找我,我已經幫你都打點好了,哈哈哈。”

葉南被嚇了一跳,慌忙坐起,掏出莫太風的那塊字牌。

字牌繼續傳出莫太風的聲音,“掌門答應給你特殊照顧,待遇肯定是沒話說的,你莫要擔心。”

葉南拿著字牌反覆看著,字牌平凡無奇,不過是石頭做的,上面一個莫字罷了。

“這玩意兒還能傳音?”葉南新奇的對著字牌道。

“廢話,我莫瘋子的東西豈止是能傳音!”字牌那邊不滿道。

“哦?那還有什麼功效呢?”葉南感到很好奇,對字牌也愛不釋手起來。

“這個嘛,等你有危險了,注入靈力,把字牌捏碎便知。”莫太風的聲音很是得意。

“那我現在可以試試嗎?”葉南的好奇心絕對可以殺死一頭豬。

“試吧試吧,那塊字牌的造價也就二十顆中品靈石而已,試完了你陪我靈石便是,哈哈哈。”莫太風充滿埋汰的笑道。

二十顆中品靈石!一顆中品靈石可就是一千顆下品靈石!葉南連中品靈石什麼樣子都沒見過,當下差點沒拿穩。

“你別開玩笑了,明天我就去把字牌還給你。拜你爲師之事也莫要再提!”葉南對拜師之事一口拒絕道。

“這可由不得你,你還是乖乖的從了我吧。”莫太風很是囂張。

葉南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那名少女卻是來到葉南身邊,兀禿的說了句:“莫瘋子,這孩子我要了。”

少女的聲音一改歌聲裡的天籟,充滿了磁性。聲音淡淡的飄揚,說不出的成熟性感。語氣中卻又透著不容置疑。

聞著少女身上淡淡卻又攝人的清香,葉南的腦袋徹底轉不動了。

這都哪跟哪啊,這少女怎麼能有如此氣勢?我何時也成寶貝了?怎麼誰見誰搶。瘋子老頭搶也就罷了,這次真來了個大美女!葉南呆呆想到。

莫太風那邊聽到少女的話卻是如臨大敵:“你怎麼會在小娃娃身邊!這娃娃是我先相中的,你難道要和我鬆巖派搶人?”

聽到莫太風急的把鬆巖派都搬了出來,葉南對少女的身份更感驚訝。

少女卻沒回答,突然的抓住葉南的手,葉南感覺少女的手柔滑至極,但卻帶有一絲微涼。少女的靈力在葉南身上探查一番,輕輕道:“怪不得,怪不得。”

少女又朝著字牌淡淡道:“現在他還未加入鬆巖派,算不得搶人,跟誰要這孩子自己說了纔算。”看來她對鬆巖派也頗爲顧忌。

“好,葉小娃娃,你說你跟誰!”莫太風雖然不爽,但卻似對少女的話無力反駁,只能問起葉南。

葉南這下犯難了。心想哥我誰也不想跟!

可他也不敢說出來,只是對著少女弱弱的問道:“那個,你是誰?”

不等少女作答,莫太風就搶先說道:“她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娃娃莫要被她欺了。”

少女也不惱,輕輕道:“我不過是個散修罷了。”

聽到莫太風的話,葉南也吃了一驚,女魔頭?怎麼看也不像啊!不過散修倒是很符合葉南心意,比之加入門派省卻很多麻煩。

“散修?那你什麼修爲?”葉南想先聽聽少女的修爲。

“修爲?”少女卻像被葉南問住,略一猶豫道:“這裡不便多說,想知道就跟我走。”

莫太風卻像是反應過什麼:“對啊,你一階散修要個弟子何用?定是要拿去吃吧,小娃娃,你跟她走了連我也救不了你。”

葉南聽到要吃自己,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幾步。

少女卻對著葉南輕輕笑道:“他是個瘋子,你別聽他嚇唬你,我像是會吃人的人嗎?”說完還在葉南身前輕輕的轉了一圈。

這一圈轉端是優美無比,可是葉南更是心亂如麻。

葉南思量半天,最後卻是往地上一坐狠狠的道:“我誰也不跟,你們莫要再說收徒一事,我這人懶得很,每天修煉絕不超過兩個時辰的!”

字牌暫時沒了聲響。少女聽到葉南的話也足足愣了半天。

望著少女發愣,葉南也覺得甚是可愛自然。

少女終於醒神,看葉南的眼神中卻多了絲絲的欣賞,看了一會,似是忍不住,又對著葉南甜甜一笑。

葉南這次看的真切,端是甜美純真的笑容,萬萬做不得假!

少女一笑之後,卻是兀自轉過身去,漸漸的走遠。

葉南望著她的背影,也感覺那麼的順眼,心裡不知什麼滋味。這時她的聲音卻在葉南腦海中向起,“如果誰強迫收你爲徒,你就說是你是琴雨馨的弟子,沒事過來來找我玩吧,我院子裡有個好大的鞦韆。”然後葉南腦海中出現一張圖,描繪出一個院子的位置。

傳音讓葉南不由的一陣激動。

琴雨馨,葉南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品味著她在自己腦海中的話語,突然覺得什麼女魔頭,什麼吃人的,都不重要了。

葉南轉身,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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