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急匆匆來到錢坐莊的宅邸,
偌大的宅子,來來往往都是小廝婢女,跟著引路小廝繞了好幾圈,進了最裡面的房間,這纔看到錢坐莊。
“這是怎麼回事?”李長安的心裡咯噔一下,腳下加快幾步。
此時的錢坐莊沒了以往的紅光滿面,臉色慘白如紙,嘴脣乾裂。
錢坐莊看到李長安,臉上露出虛弱的笑意,“李兄,咳咳……”
“怎麼會這樣?”李長安走上前。
這時,身旁的小廝聲音帶著哭腔,“有人前來挑戰(zhàn)少爺。”
“一開始少爺連敗了對面好幾個人,後來那些傢伙用了陰損招兒,少爺不小心輸了……”
李長安眉頭緊皺,“錢兄,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錢坐莊揮揮手,示意小廝和婢女退下,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甘,
“我連敗對方五人之後,第二批過來挑戰(zhàn)的人裡,藏著一個殺意即將成型的傢伙,傷了我的心神。”
李長安聞言,心頭火騰的一下子冒了出來,拳頭不自覺握緊,“術數比試,還動用殺意!?”
錢坐莊靠回牀頭軟塌上,自嘲地笑了笑,“這又能怎樣?說到底還是我技不如人。”
“對方只是動用了殺意,就讓我心神受損,甚至動搖了文宮。”
“李兄,術數大比……還是算了,即便對方不會像法鬥武戰(zhàn)那樣直接動手,但這種盤外招,依舊防不勝防。”
如果只是堂堂正正的比試,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現(xiàn)在是贏不過就開始用陰招損招,這特孃的算個屁的本事!?
尤其這種事還砸到了自己人頭上。
李長安心裡的火,怎麼也壓不下來。
心裡的天平開始傾斜。
自己如此隱忍,是否真的有必要?
似是看出了李長安眼中的怒火,錢坐莊拍了拍李長安的手,“這幾天李兄也應該知道一些。”
“白鹿書院遭受三大書院還有國子監(jiān)的圍追堵截,參戰(zhàn)學子折損了將近四成。”
“雖然我們也有人獲勝,但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這些防不勝防,又沒辦法拿上臺面的盤外招。”
“我們……輸得很慘。”
房間裡的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這時,有人急匆匆敲門,“李公子,門外有人送來一封信函。”
李長安詫異起身,打開門。
小廝遞過來一封手信,便迅速離開。
打開手信,李長安的臉色瞬間蒙上一層寒霜。
手信內容很簡單,就在剛剛,國子監(jiān)宋治前往胭脂鋪遞戰(zhàn)書,柳玲瓏想要驅趕宋治,不慎扭傷腳踝。
“錢兄好好修養(yǎng)。”李長安手指用力,手信很快便化作碎屑。
錢坐莊愣了一下,“李兄……”
“錢兄放心,國子監(jiān)囂張不了多久。”
錢坐莊張了張嘴,沒有再說話。
這個傢伙,終於下定決定要參戰(zhàn)了嗎?
離開錢府,
李長安身上的寒意幾乎快要變成冰塊。
眼中的殺意幾乎不加掩飾。
所過之處,行人紛紛散開。
國子監(jiān),天堂有路你們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
我要是再這麼唯唯諾諾,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你們了?
心中的天平徹底失去平衡。
隱忍的念頭,被怒火沖刷的一乾二淨。
路上,宋安民裝作路人,和李長安並行了幾十步,
“主公,屬下有罪,未能保護好玲瓏姑娘。”
“不怪你們。”李長安心裡雖然怒火中燒,但也知道此事怪不到宋安民頭上。
大漢最近蟄伏起來,不能冒頭。
很多保護都是暗地裡進行。
那個國子監(jiān)的宋治過來遞戰(zhàn)書,也大大出乎了衆(zhòng)人的意料。
走進桐廬衚衕,李長安深吸幾口氣,強壓下心頭躁動的殺意,這才推開家門大步往裡走。
柳知音從北屋探出頭,見是李長安,急忙迎了上來。
“玲瓏怎麼樣了?”李長安也看到了柳知音臉上的焦急之色,放緩聲音問道。
柳知音抓著李長安的手,一雙美眸看著李長安,“二郎,那些人要給你下戰(zhàn)書……”
最近幾天,各方挑戰(zhàn)爭鬥的事情層出不窮。
整個郡城早已經傳了個遍。
那些落敗的學子一個接著一個,還有不少受了重傷,臥牀不起。
柳知音最擔心的,就是李長安會答應那些人的挑戰(zhàn)。
“嫂嫂莫怕,我們先去看看玲瓏再說。”
李長安抱了抱柳知音,然後牽著她的手,走進北屋。
柳玲瓏此時正靠在牀頭,見到李長安走進來,便想爬起來衝到李長安懷裡。
李長安趕忙迎上去,把柳玲瓏按住,“小傢伙不要亂動。怎麼樣?腳還疼嗎?”
柳玲瓏淚眼汪汪,但還是倔強地擡著下巴搖頭,“纔不疼呢。”
“哥哥,那些人好壞啊,玲瓏恨不得拿著小錘子把他們趕走。”
李長安摸了摸柳玲瓏的小腦袋,“我們家玲瓏這麼勇敢啊?”
“那當然。”柳玲瓏抽了抽鼻子,驕傲地說道。
“讓哥看看,玲瓏的腳怎麼樣了。”李長安小心翼翼掀起柳玲瓏的褲腿。
粉嫩如白藕的腳踝,此時一片紅腫。
“已經擦完藥了,郎中說靜養(yǎng)兩日就好。”柳知音在一旁說道。
李長安心疼地吹了吹,“胭脂鋪先關門歇業(yè),等這段時間過了再說。”
柳玲瓏因李長安這親暱的動作,羞紅了臉,聲音也變得輕細,“哥哥,你可千萬不能答應那些壞人的挑戰(zhàn)呀。”
李長安緩緩放下柳玲瓏的小腳丫,“放心吧丫頭。”
柳玲瓏臉上的紅暈久久沒有散去,撒嬌道,“哥哥,我想吃東西。”
“想吃什麼?”李長安捏了捏柳玲瓏的鼻尖,“哥哥給你做。”
“只要是哥哥做的,我都想吃。”
“好,哥哥去給我們家玲瓏做飯去。”李長安起身,握住柳知音的手,“你在這兒照顧玲瓏,我去做飯。”
柳知音溫柔地點點頭。
待李長安離開北屋。
柳玲瓏鑽進柳知音的懷裡,輕聲呢喃道,“姐姐,我們只是想好好過日子,爲什麼總有壞人要打擾我們?”
“玲瓏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的……姐姐和哥哥都會保護你。”
站在被屋外的李長安,將姐妹倆的對話聽在耳中,呆立了片刻,而後去廚房做飯。
晚飯很豐盛。
李長安做了松鼠桂魚,紅燒排骨,又燉了一隻老母雞,最後蒸上一籠棗泥拉糕。
柳玲瓏吃的直拍手。
棗泥拉糕她還是第一次吃,軟糯香甜,比外面的糕點好吃多了。
一頓飯吃完,李長安又把柳玲瓏抱上牀。
“哥哥,今晚我要和你睡一起。”柳玲瓏不依道。
“不行。”李長安嚴詞拒絕。
自己修煉武道,身體虧空早已補全,如今更是破入八品之境,陽氣日盛。
可偏偏《龍象功》不到六品不得破童陽。
要是柳知音和柳玲瓏還像之前那樣躺在身旁,那就真要他親命了。
能看不能碰,這和引火燒身沒什麼區(qū)別,只會讓他內火攻心。
柳玲瓏噘著小嘴,“那我還想吃東西。”
“吃什麼?”
柳玲瓏挺直身體,纖細的手臂攬住李長安的脖子,一口含住李長安的嘴脣,從脣縫間溢出幾個字,
“要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