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到法蘭克富，再轉機雷克雅未克就行了。走吧。”在機場裡，陳戀怡遞上笙冰的護照和簽證。

一切都是準備好了的，就像有預謀一般。

笙冰雖然疑惑，但一想到爸爸，心裡就幸福感爆棚。

“嗯。”笙冰拿過東西，轉身欲走時，陳戀怡卻忽然拉住她的手，緊緊地。

笙冰回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兩隻緊握的手。“……”她張開脣，想要叫一聲媽媽，可話到嘴邊，那個音節卻怎麼也冒不出來，卡在喉嚨裡，只剩下無聲的嘴型。

“算了，你走吧。”陳戀怡不再看笙冰，毅然轉身，優雅地走出了大廳。

笙冰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身材依舊那麼好，她的頭髮依舊那麼飄逸，可是，她爲什麼會覺得陳戀怡好像老了呢？輕嘆一口氣，她笑笑。能有什麼事兒啊！待會兒好好睡一覺，就能看到爸爸了。

登上飛機，坐在靠窗的位置。很快，機身起飛，劃過天際，向另一個半球駛去。揹包裡父親的照片，上面的他依舊笑得那麼慈祥。

*

離開機場的陳戀怡並沒有直接走掉，最後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準備登機的笙冰，她的孩子啊……

打的，回到市中心。她在家裡的窗前坐了一個晚上，失眠。

第二天一大早，孟朝西像往常一樣拿著早餐去病房。出乎意料的，井笙冰的牀鋪已經收拾的乾乾淨淨，只有旁邊的桌上還剩著幾顆糖果。

他立馬抓住剛走進病房的醫生的衣領，眼神恐怖地吼道：“人呢？！”

恐怕也只有井笙冰能讓他如此慌張了。

“出……出院了啊，昨天晚上，咳咳……”

孟朝西疑惑著雙眼，口袋裡的手機卻震動起來。他鬆開手，接起電話。

“是孟朝西嗎？”那是個有些嘶啞的聲音，問句中帶著肯定，“我們見個面吧。”

孟朝西蹙眉，心忽然有些緊張，這個號碼是笙冰的，但聲音不是，而現在給他打電話的女人，難道是？

他的嘴角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笑，窗外的大樹奚落，飄落幾片枯葉，翩翩起舞。他收起笑容，嚴肅地點頭，說好。

地點是一家十分安靜的湖邊咖啡廳，坐在外面，吹著微風，呼吸著新鮮空氣。坐在兩邊的人，各自懷著心思，氣氛凝重。

“我想不必自我介紹了吧。”陳戀怡取下墨鏡，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很輕。

“陳阿姨，好久不見。”孟朝西喝了一口咖啡，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問候，聽起來，確實那麼地刺耳。“十年？還是十一？”

“既然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拋開了說吧。”陳戀怡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樣。

“我知道你一直因爲你媽媽的事情恨我，這麼多年，我也不好過。”陳戀怡低頭，不敢看孟朝西的眼，“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跟你爸爸，在他結婚以後就斷了。

你媽媽的車禍，真的是個意外。

那天你媽媽開車追來，她走的是反車道，我也沒想到會跟我的車撞在一起，我……”

“夠了！”孟朝西握緊的雙拳終於忍不住“咚”地捶在桌上，他站起來，隱忍著怒氣，眼神如鷹般銳利，緊盯著愣住的陳戀怡。“那天我也在車上，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會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很後悔當時沒有連同我一起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