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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林從春天學院里被趕出來了,一肚子的不滿,不知道以后自己該怎么辦,就在大街上溜達。心想:“不就是跟幾個女孩子說了幾句話么,犯得著嗎,就這樣被開除了,真是荒唐透頂,荒唐,荒唐死了。切,我才不要去那種鬼學校。不去,打死也不去了。哎,到哪里去呢,晚餐可怎么解決。”

正在憂愁之際,一個女孩背著一個包向他這邊走來。“真漂亮!”他從心里這么說。但他想到自己的窘境就嘆了氣。女孩滿頭是汗,他是不是應該去幫幫她。她會怎么看呢,會把他當好人嗎?“不過她的包確實不怎么好,大概也沒什么錢吧!多可惜啊!”

他看見女孩走近自己,心想:“這樣就可以看更清楚了。”

“請問,你知道龍王路怎么走嗎?”女孩問。

小林大吃一驚,她這是在同他說話嗎?真不敢相信。他鎮(zhèn)定了后說:“啊,我知道,我?guī)闳グ伞!?

“謝謝,不用了,你告訴我往哪個方向走就行。”女孩抹了抹額頭的汗說。

“沒事,我今天正閑,況且龍王路離這里還有好一段距離呢,靠嘴是說不清的。”

“好吧,那謝謝了。”

小林心里美滋滋地。思忖著這叫什么來著,這個叫“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我來幫你背吧。”他說。

“不用,謝謝!”女孩說。

小林才覺得這個請求有點不當。“人家要你帶路已經(jīng)是勉強了,還想背包,是何居心。”

“你是第一次來嗎?”他在尋找話題。

“恩。”女孩答。

“你家住哪兒?”

“沒多遠,坐車一下就到了。”

“你知道春天學院嗎?”小林覺得如果一直問關于她的問題,她一定是有顧慮的。倒不如說自己的事。

“不大清楚。”

“嗨,我今天真倒霉,被趕出來了。”

“是嗎,怎么回事呢?”

小林知道這只是她在敷衍,但只要她說話他就滿足。

“我今天被學校開除了,”他一想不對勁,如果說被開除,那么給她的印象一定不好,于是他又補充說,“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學校很奇怪,我今天就跟同學說了幾句話,就被開除了。真想不通。”

“你在春天學院讀書嗎?”

“是啊。”小林真高興她能夠說下去。“對了,往這邊,”他指著左邊的街道說,“我們學校是專門收養(yǎng)孤兒的,像我們這種的。哎,不知道什么,一個男的就跟一個女的一不小心就把我丟了,大概是沒錢吧。”

小林想逗她笑,可是她發(fā)現(xiàn)效果并沒有那么好。于是他思考著其他一些更好的方法。這個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一個乞丐小男孩走過來伸手向他們要錢。

乞丐把手伸出來,兩雙大大的眼睛盯著他們兩個,那眼神好像并不是向他們請求幫助而是在考驗他們似的。這讓小林很惱火,他覺得這簡直玷污了女孩的形象,他配跟這么漂亮的女孩說話嗎?讓他更生氣的是,他,破壞了他的好事。他剛剛被學校趕出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連今天的晚飯上哪吃都不知道,現(xiàn)在居然來了一個乞丐,他當然沒有錢給他,可是對于這么冷漠的態(tài)度女孩會怎么想呢,會不會破壞他在女孩心中的形象呢?他很生氣,當然生氣,他一定要生氣。生氣歸生氣,想什么方法呢?他發(fā)現(xiàn)女孩正在看他,這讓他更急。

“你是從和平村里來的吧?”小乞丐突然問,把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并且向他們兩個吐了吐了舌頭。

女孩吃了一驚,卻并未說話。

“旁邊的這個我就不認識了,對不起了哈。你叫什么?”

小林很不喜歡這個小家伙對他說話的樣子,也不理他。

“你是來找人的吧?”小乞丐又問。

“你在胡說什么呢?我認識你嗎?”女孩說著往前走。

“我可知道你很多事情。”

小林這時候對談話發(fā)生了興趣,這是他了解這個女孩的最快速的的方法,只要他說出來,他就全知道了。他希望小乞丐一直說下去。所以當女孩往前走的時候,他便慌了,叫道:“你們認識啊。”希望留住她,讓小乞丐多說幾句。可是他看見女孩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沒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我以后再找你。”小乞丐說。

女孩頭也沒回就往前走了。

小林就在后頭跟著,估摸著女孩現(xiàn)在心情不大好,不惹為妙,不然的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于是他保持沉默。

走著走著,到了這條街的盡頭。“往哪邊?”女孩問。

“看來她并未生我的氣。”小林想。“這邊。”他指著左邊說。然后他又大談起他自己來。“我們學校離這里可遠了,不過反正我以后也不用去了,嗨,真不知道今天晚餐怎么解決。我得找一份工作才行,不然的話就只好撿垃圾拉。”他想用這些話引起女孩的同情心。說了之后又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騙子,騙子都使用這些招術,不禁感到臉紅。

“你沒有地方去了嗎?”女孩問。

“我能有什么地方去,我從小到大就一直待在學校里,真是的,說開除就開除了。狠心哪。”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能不能讓她請他吃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覺得自己不道德,但是,若不這樣今天晚上怎么過。對了,是他幫了她的忙,請他吃一頓也是應該的吧。本來下午是去找工作的呢,也給耽誤了,付出了這么多,一頓飯還少了,對,少了。

“你們學校真奇怪。”女孩評論說。

“是啊,以前我覺得挺好的。不過,曾經(jīng)開除過很多的學生,都是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問老師,老師說被開除了。現(xiàn)在竟然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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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不知道該如何評論,就問:“還有多遠?”

“快到了。”一想到快到了,他就放慢了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女孩突然停下,仔細的盯著一個過馬路的行人看。“謝謝!我到了,真的非常感謝你。”說完朝那個人跑過去。

“完了,泡湯了。晚飯沒吃了。”小林想。

天力聽見有人在叫他,他扭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了她。

“你等我一下。”女孩追了上來。

“你來拉。”天力說。

女孩點點頭。天力沉浸在因為看到她而引起的思緒中,完全沒有看到女孩背著一個包,臉紅通通的,流著汗。便沒有主動去幫她背包。女孩卻并不介意。他們就這么一直走。天力在前,女孩跟著在后。

走著走著,女孩問:“現(xiàn)在是回去嗎?”

他沒有聽見。

“問你呢!”她提高了嗓音,天力停下說:“什么?”

“現(xiàn)在是回去嗎?”

“沒有,去圖書館。”

女孩心里楞了一下,便不再說話。

他們來到了圖書館。圖書館里的藏書非常豐富。女孩站在借書室的門口探頭望去,臉上洋溢著興奮地表情。門口一個女的把她叫住,讓她把包裹寄存起來,才能進去。于是她放下包,天力這個時候才注意她是一直都背著一個包的,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他們進了圖書館。女孩想他會看什么書呢。就跟在他后面走。天力左轉右轉來到了一個書架前。女孩一看上面寫著“科普”兩個字。“畢竟還是記不得了。”她想。她看到天力拿了一本書,書名叫做《我們一起來時間航行吧》。她感覺很好笑,同時一陣酸楚又從心底襲來。

女孩想到她是第一次來圖書館,以前從來沒有到圖書館看過書,一定有很多她想看的書沒有看到吧。

“我也去看看。”她對天力說完就找起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人催促他們該走了。

天力替女孩背著包回到了他的住處。這時天已黑了。女孩打量著天力的住處,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再沒有其它多余的東西了。但房間看起來很整潔,也很干凈。他們把東西放下,天力就做飯。她看著他做飯的樣子,回想起以前的日子。

很快,飯就做好了。門響了。

“你有朋友來嗎?”女孩問。

“不會吧。”天力說,“以前從沒有人來過,除了房東。”

“那你去看看。”

門是木制的,沒有貓眼。他只好透過微小的縫隙看門外。模模糊糊得看不清,但是他可以隱約的看見來人披著長發(fā)。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呢?這種時候會有誰來呢?但他的腦袋似乎想不通這個問題。這時女孩把他拖過去說:“既然以前沒有人來過,那就不要開。”

“哦。”天力聽話的應聲道。

“天力,是我。”門外的人喊道。

這聲音聽起來很舒服,很有魔力。是雪玲。對了,是她。天力迅速跑過去開了門。

門開了,雪玲就站在門前。他想不到,她回來找他,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地址的,天力很奇怪。同時又感覺到自己所有不好的東西已經(jīng)暴露在不應該看到的人眼里。他有點不自在。

“你怎么了。”雪玲發(fā)現(xiàn)他有些不對。

“沒,沒什么。你請進,進來坐吧,地方太小,不要介意。”

雪玲走了進去。

“噢,你們還沒吃飯吧,真不好意思。你是他女朋友嗎?”雪玲問女孩。

“是朋友,不是,是,不對不對……”天力一時情急,不知該怎么解釋,深恐雪玲誤會。

“我們是一個村的。”女孩看著天力那樣子就幫他解圍。

“你們吃飯吧。”雪玲說。

“那就不好意思了。”女孩說著就吃起來。女孩邊吃邊喃喃自語:“還是那個味道。”

天力三兩下就把碗里的飯吞了下去。一邊吞一邊想,雪玲怎么會到這里來找他呢?

龍王街是一條比較老的街,雖然位置還不錯,但是房子卻是老房子。圍著這一堆老房子的是后來的高樓大廈,與這條老街比較起來,格外的明顯,顯得不那么搭配。天力租的房子就在這條街。

“你很了解天力吧。”吃完飯后,雪玲問女孩。

“了解一些。”女孩說。

雪玲猜測這一定是天力以前的女朋友了。于是她把她到來的目的簡要的說了一遍,并且做了自我介紹。

從她的話里,女孩知道了雪玲是來幫助天力恢復記憶的。但雪玲跟天力是什么關系,她為什么這么關心他的事呢?

龍王街上,行人們可以看見一個小乞丐從他們的身旁走過。天已全黑。這個小乞丐剛剛偷聽了天力他們的對話,心中正在盤算著……

就在這一晚,郊區(qū)的老吳和他的朋友們正在商議最近一步的計劃。

一年前,他們無緣無故地失去了小沈和小韓。他們發(fā)給他一個消息,說有一件好東西要上報,就在他等待著會是什么好消息時,線索斷了,小沈和小韓再也聯(lián)系不上。他派人去小沈和小韓最后發(fā)送信息的地方偵察,沒有任何消息。于是他把這件事記入《老吳日志》,下一步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前幾個月,他們接到有相似的報告,這讓老吳回憶起一年前的失蹤案。他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暗中偵察。當他們發(fā)現(xiàn)對象正在做一些奇怪的不能理解的事情時,老吳憑著感覺斷定他同小沈和小韓失蹤案有關,下令將獵物抓回。事實是,他們撲了空,那些執(zhí)行命令的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他們是白日做夢,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讓獵物跑了。第二次遇見他們所謂的“狗”的時候,是在一條街道拐角處。結果仍然讓他們難以置信。于是老吳覺得這是一件大事情,就上報總部。讓總部去調查。就在今天,他們收到最新調查報告,于是他們便決定采取行動。

雪玲帶著天力還有女孩來到白光輝的機構。夏季和白光輝接待了他們。女孩想:“這就是心理咨詢機構啊,天力的記憶應該是能夠恢復的吧。”

白光輝早就在等在那里,看樣子是跟雪玲有約。他們一見面,白光輝親切的樣子就把他們吸引住了,他說話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聽起來非常的舒服,非常的放松。不僅是天力對他產(chǎn)生了信賴,女孩也對他產(chǎn)生了信賴。白光輝就同他們聊天。不知道怎么,他們都覺得很開心,好像他就知道他們的心事似的。

他們越聊越開心,于是,白光輝便把天力帶到咨詢室。女孩和雪玲就在外面等待,他們同夏季聊起一些事情。

女孩很想跟著天力進去。去當場見識一下書上說的知識。但是,她沒有如愿,她想,既然雪玲跟這個白老師認識,那么以后再找機會向他請教吧。

夏季發(fā)現(xiàn)這一次的治療省略了一些程序,但她只能把這個發(fā)現(xiàn)放在心理,不敢說出來。

白光輝引導天力放松,他用低沉的聲音把他帶入到一種恍惚的狀態(tài),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做了很多遍了,他充滿了信心。天力隨著白光輝的聲音一步一步的放松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慢慢的,他仿佛做上了時光機器,在宇宙中穿行。時間好像靜止,又好像飛速流逝。他就處在那個時間的洪流中,與時間融為一體。不知怎么,他突然出現(xiàn)在一個山村里,沒有任何的思想。這里的天地對他來說一切都是新的,所有的東西他都需要用手去指指點點,他是那么的興奮,想要急于知道一切事物,他們?yōu)槭裁磿@樣,為什么會那樣。可是,這個愿望他卻實現(xiàn)不了,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長大。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等待著他,他只能抽出一點點的時間去探詢有關于這個世界的問題。不行,這點時間還不夠,他需要更多的時間,需要更多的指點。他付諸行動了。他找到了幫助,找到了同伴。他很快樂,這時,發(fā)生了意外的事情。一個老頭,是的,一個老頭找到了他,并且給了他東西,很貴重,很貴重的東西。不,他不能接受,不能。但他卻接受了,不能要,不要……

白光輝發(fā)現(xiàn)天力的臉變的扭曲,他知道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在發(fā)生,于是他引導他跳過那一階段。引導他想象一些美好的事物。天力再一次放松下來,呼吸變得均勻,深長。

一個多小時后,他們發(fā)現(xiàn)白光輝帶著天力從咨詢室里面走出來。天力的臉上洋溢著輕松快樂喜悅。

“白老師,怎么樣。”雪玲問。

白光輝展現(xiàn)出自信的微笑,一字也未吐。

對于他們來說,似乎微笑已經(jīng)足夠。

“你呢?”女孩問天力。

“我,沒什么啊,就感到很輕松,現(xiàn)在感覺很好。”

“就只有這些嗎?”女孩又問。

“是啊,就這些,其他我不記得了。”

“你們就放心好了,一切問題都可以解決的。”白光輝說,帶著他那自信的微笑。“我再同你聯(lián)系。”他又對雪玲說。

似乎還有希望。女孩現(xiàn)在只有一個愿望,就是盡快讓天力恢復記憶。到那個時候,天力就是他的天力了,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個沒有用的人了——她是這么認為的。對于現(xiàn)在的天力和以前的天力她是很容易區(qū)分的,就像區(qū)分科學中的任何一個概念一樣,以前的他和現(xiàn)在的他對于她來說就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現(xiàn)在以前的他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去了另外一個時空,她現(xiàn)在就要竭盡全力把他找回來。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多么的辛苦。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這么年輕就放棄自己呢,是的,一定要恢復記憶。女孩翻閱了家里能看到任何一本關于人和關于心理的書籍,只要是和記憶有關,她都找出來,仔細的研究,以便做出最有利的決定。但是,她的藏書有限,尤其是有關這方面的知識。她還不能憑她現(xiàn)在的知識和經(jīng)驗對這件事情做出好的決策。這個時候,她需要更多的資料。她真想知道,白光輝是如何對天力進行治療的,她也想知道,雪玲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雪玲對于天力的記憶那么關心。她現(xiàn)在要憑著她知道的一點點的信息做出決定,就像她以前做過的那樣。第一步,當然是懷疑一切——這是她在思考任何問題之前都要提醒自己的。先假設這些人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不值得信賴的,對于他們做出的任何決定都要仔細的分析。然后,尋找并且綜合各類信息再做出分析。白光輝的能力到底怎么樣,她還沒有見過,這個人的可信度暫且放低,直到有能夠證明他能夠完成這件事的證據(jù)為止。雪玲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還需要仔細觀察,如果天力身上沒有她感興趣的東西的話,她會對他這么好,那么就只有兩種情況。第一,她喜歡他。第二,她心地善良。雪玲有可能喜歡天力嗎?他現(xiàn)在身上到底有那些特點在吸引她呢?如果是心地善良,那么這一方面就要從她平常的生活中觀察。如果不是這兩種原因,那便是有利可圖,那么,從天力的身上可以圖到什么利益呢?女孩就這樣不斷地整理自己的思維路線。

幾天過去了,女孩就跟天力生活在一起,雪玲還沒有來找他。天力想要女孩睡在床上,自己睡地板,可是女孩偏不讓。

就在他們從白光輝機構回來的第二天,女孩就問天力,她給他的那些書呢,到哪里去了。他就把那些書翻出來,她要他看,看看有什么感覺。天力說,只是頭疼。于是,她感到失望,這是意料之中的失望。白天,她就去圖書館查資料,希望能夠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在她白天去查資料的時候,天力出事了。他突然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想反悔,想躲避了嗎?”女孩想,同時腦袋里面有一條一條整理起線索來。試著找出原因和結果。

就在天力不見的第二天,雪玲來了,說跟白光輝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鐘。聽說天力一天沒回,她的吃驚的樣子讓女孩猜測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雪玲問:“他會去哪里了呢?”

女孩當然不知道,她只能說:“不知道。”

“他平時還認識那些朋友?”女孩問。

“沒有吧,根據(jù)我的了解,他很少跟人來往,也從來沒聽他說過哪天出去玩的事。所以他不可能跟誰一起出去玩。”

“他的失蹤只有三種可能,第一,因為什么不得不做的事而耽誤了時間,現(xiàn)在因為他失蹤的時間短,所以這一條還是有可能的;第二,他是主動的出走;第三,被動出走。如果說是主動出走,那么他就很可能是想逃避,如果是被動的,那么,就是其他的原因,這就需要另行分析。”女孩開始一條條地分析給雪玲聽。這使得雪玲對她產(chǎn)生了由衷的佩服。雪玲想,如果她也能這樣思考問題,那么想尋找的答案就會很快找到。她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女孩后面的話她沒有聽進去。她的思緒飄到了一年前的那件事情中去,如果不是后來白光輝的幫助,她現(xiàn)在很可能是一個精神病患者,即使不嚴重,對生活也會產(chǎn)生影響。但是她在發(fā)生可怕事情的地方拾到一件令她非常感興趣的東西。這種興趣當然是白光輝給他做一些輔導之后才慢慢產(chǎn)生的。那是一個筆記本,一個很奇怪,很獨特的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和一些奇怪的話。她想,那些符號一定代表著某種意思,可是他有看不懂。只好請教男朋友。可是,男朋友在經(jīng)過很長時間的查找資料和思索之后依然看不出筆記之中寫些什么。但他猜測,這可能是一部數(shù)學筆記,因為他在上面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很像數(shù)學公式。他只好把筆記本還給雪玲。雪玲就把他放在床頭,偶而翻翻看看,希望能夠琢磨出什么來。本來她想到時候天力的記憶恢復了,他就會說出真相,偏偏這時人又不見了。

“你覺得呢?”女孩突然加大了聲音,因為他發(fā)現(xiàn)雪玲似乎并沒有聽她說說話。

雪玲被她從思緒中拉出來,楞了楞,但她保持鎮(zhèn)定,仿佛剛才她非常認真的在聽她分析一樣。“你說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她說。

“她真的關心天力嗎?”女孩想。

“好吧,我找到了就通知你。”女孩也同樣冷冷地說。

雪玲發(fā)現(xiàn)她的話給女孩不好的印象,為了挽救,她于是露八顆牙齒微笑著說:“我想他會沒事的。我們再等等,明天應該會回來了。”

“希望吧。”

“對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是他女朋友吧。”雪玲改變話題說。

“不是。”

女孩的堅定回答讓雪玲很詫異。按照她的觀察,女孩跟天力的關系應該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可是她為什么回答的那樣堅定呢?她想,事情應該沒這么簡單。

“你要不是他女朋友——”她故意開玩笑式地笑著說,把“女朋友”拖得很長,“你怎么會跟他住一個房間呢?又怎么對他的記憶這么關心呢?”

“總之,不是的拉,現(xiàn)在的他可不是以前的他。”女孩也笑了笑說。

“哦——”雪玲意味深長的又拉長了音,“是這個樣子的。”

“那么你呢?你是他什么呢?”女孩感覺氣氛已經(jīng)打開,就抓緊機會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我啊,只是一般朋友而已拉。”

“真的,他一個朋友都沒有卻有你這個朋友,是什么原因呢?”

“這個嘛,我就不知道了。”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來,這是他們見面后第一次這樣聊天。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雪玲問。

“到時候再告訴你吧,可以嗎?”女孩神秘的說。

又過去了一天。外面下著雨,女孩呆呆的看著窗外,忘記了時間。

雨打在玻璃上啪啪的響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時間空洞,女孩的思緒飄進了空洞之中。她從包里拿出那一疊皺皺的百元鈔票,不多不少,正好十張。她把錢緊緊的捏在手里,幾天前的情景重現(xiàn)在她眼前。

當時,她在收拾行李,心里亂哄哄的,正想著該怎么跟媽媽說。這個時候,王紅花走進了她的房間——平常她從未進過女兒的房間——臉色凝重,目光緊緊地盯著女孩。女孩的心里不由的哆嗦了一陣,想打退堂鼓,但她怎么可以退縮!“我一定要去。”她無力地說出了這句話,可是連她自己也沒聽清楚。王紅花的臉色很難看,她沒有說話,就坐在床沿看著女兒。女孩當然能夠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痛苦,但是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一定要去。

待她收拾好東西,王紅花突然呆呆得蹦出一句話:“我知道我阻難不了你,但你爸那邊你怎么辦。”

女孩不做聲,她低下頭,紅著臉。這時,屈錢從外面大步大步的走了進來,憤怒地說:“我叫你勸她,你就這么勸的,啊!”

王紅花不說話。

屈錢向前走去,壓低了聲音說:“那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樣嗎,何況現(xiàn)在人家都不認識你了,你還去有用嗎?”王紅花在里面的時候,屈錢就在堂屋里聽著,一邊不斷的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要動怒,不要動怒,一定要好好的跟她說,她一定會明白的。可是他發(fā)現(xiàn)王紅花根本就沒有勸的意思,怒氣便不打一處來,沖了進去。然后發(fā)現(xiàn)這樣又不對,馬上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女孩不說話,王紅花也不說話。屈錢的心里就急,不開口怎么能解決問題呢?

“你說話啊!”屈錢壓低嗓門咬牙叫道。好像有一股氣積聚在里面出不來。

“我要去的。”女孩說,不敢看他。

“你告訴我,他對你有什么好處,你說。”見女兒沒說話,他又接著說:“他成天到晚就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會做,家里出了事,就跑了。你說,你跟他有什么好!”

“不是那個樣子的。”女孩說。

“那你倒說說,是什么樣,他能上天?”

父母的脾氣和想法女孩是很了解的,她知道她說什么他們都聽不懂。她不想傷他們的心,但她畢竟長大了,要過自己的生活,不能像他們希望的那樣。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但她卻做的很果斷。任他們怎么說,等他們出氣出夠了,她就好受一些。

“我要去的。”女孩重復著這句話。

“你去吧,你去死吧,出去了就不要回來了。”屈錢終于忍不住發(fā)火了,“真是冥頑不靈,好心好意勸你那么多遍,一句也聽不進啊。”他想說:“連狗都懂人話,你連狗都不如!”但他忍住了。

屈錢說了就走了出去。把王紅花也一把拉了出去。剩下女孩獨自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她就提著她的東西上路了。她出門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們,就連平常坐在門外的奶奶今天也沒看見。大概是被拉走了吧。

現(xiàn)在女孩的手里捏著那一千塊。她是后來到了城里找到了天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多了一千塊的。她想不出這錢是怎么來的。一定是他們給的,他們是什么做的呢?“一定是之前他們已經(jīng)知道留不住她了,最后那一次是報著一試的心態(tài)的。”女孩想。

她把錢收好,放在一個精致的但沒有上色的木盒子里。這個盒子是她自己親手做的,本來是用來放照片的,那里面有他跟天力照的唯一一張照片。

女孩看著外面的雨,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天力還沒有消息,明天,她大概又要去找他了,怎么找呢?她不知道。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門下面多了一個信封,她走過去撿起信封,撕開來,里面有一封信。多么熟悉的字體。上面寫著:“我沒事,不用擔心我,記憶已經(jīng)恢復。現(xiàn)在有點事,很快聯(lián)系你。天力。”

僅僅這幾個字,就讓她的雙手發(fā)顫,不能自已,淚珠從他的雙頰順流而下,滴落在地。她趕緊折好信紙,收進包里。跳上床,抱著枕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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