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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岱的臉色隨著周爸爸的話,越來越暗,到最后,徹底變得灰白,倒顯得一邊臉頰上的五個手指頭印更加的清晰可見了。
他沒想到,周爸爸會將他對暖暖的愛說成偏執(zh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在心中不停地否認著。
片刻,他看著周爸爸,平靜地說:“伯父,從始至終,我都希望暖暖好,希望她能夠不受到任何的傷害,最近這段時間,的的確確是發(fā)生了挺多的事情,我知道她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只是暫時的!……”
周爸爸不等他把話說完,急急地反擊道:“暫時的?你要是固執(zhí)地想要將暖暖留在你的身邊,那這個傷害就不是暫時的,是一輩子的!她一輩子都沒辦法在別人面前抬起頭!”
顧南岱被周爸爸的話說得,毫無任何的反擊之力。
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用盡任何的方法,都不能讓暖暖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他定定地看著周爸爸,沉聲道:“伯父,你已經(jīng)在報紙上刊登了,與周暖暖斷絕父女關系的聲明,可以說,從那一刻開始,你已經(jīng)不算是周暖暖的父親了,那你也就沒有權利去管她,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了!”
他知道,這樣的話說出口,對于一個護著自己女兒的父親來說太過于殘忍,可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他只能在周爸爸氣得眼圈通紅,想要揮手再次甩他一個巴掌的時候,說:“伯父,請您相信我!不管怎么樣,我永遠不會讓今天這一幕再次上演的!……”他沉著有力地說著自己的承諾。
這不僅僅是他對周爸爸的一個承諾,更是對自己的一句警告,如果,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他會是第一個沒辦法原諒自己的人!
說完,他對著周爸爸歉意地點點頭,“我先進去病房看一下暖暖。”
他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周暖暖已經(jīng)醒過來了,她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周圍,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以及白色的床單。
這是陰曹地府?還是醫(yī)院?
“暖暖,你醒了?”因為太過激動,顧南岱的聲音竟有些嘶啞。
他微微彎下身,撫了撫她耳邊的碎發(fā),“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顧南岱?不舒服?周暖暖征愣了片刻,思緒才重新回到了她的腦海,原來,她沒有死成功啊……
原來,她被救了啊……為什么要救她?為什么就不能讓她自私一回,拋下這里所有的一切,只為換得一個解脫?
顧南岱遲遲等不到她的回答,以為她一定是身上哪里還有些不舒服,他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因為擔憂,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暖暖,你被嚇我,你張嘴,跟我說一句話,好不好?”
周暖暖愣愣地看著顧南岱,腦子里一片空白,這個男人,是自己唯一愛過的男人,可他卻也是傷自己傷得最重的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緊緊閉上了雙眼,不想去看他。
那錐心刺骨的痛,只需要一次,就已經(jīng)足夠了,所有的過往從她的腦海里閃過,周暖暖才發(fā)現(xiàn),以前的自己或多或少終究有些不甘心,有些不舍,會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而現(xiàn)在,大痛、大悲過后,剩下的只有麻木。
對愛情的麻木,對顧南岱的麻木。
病房里沒有任何的聲音,一室安靜。
恍惚間,突然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周媽媽急匆匆地走了進來,站在病床邊眼圈一紅,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暖暖,你怎么這么傻?”
媽媽……周暖暖睜開雙眼,凝望著周媽媽,她想要張嘴喊一聲,卻只覺得嘴|巴干涸地厲害,竟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只能眨了下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在了枕頭上。
“你太狠心了,你就不能想想我和你爸爸兩個人嗎?”周媽媽緊緊地摟著她,哭得泣不成聲。
一旁的顧南岱看了一眼,“伯母,你和暖暖兩個人好好地聊一下。”
說完,他走出了門外,卻沒有看到周爸爸與周睿的身影,不過,此時,他沒有心情去研究他們兩個人去了哪里。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
電話給蘇西,囑咐他找一個靠譜的保姆,并且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這日深夜,周媽媽本不打算回去,就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將就一個晚上的,可周暖暖不同意,看著她憔悴的模樣,眼窩深陷,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幾歲一般。
她堅持著,一定要讓周媽媽回去,等明天早上再過來,又有何妨?
周媽媽見她激動的樣子,不再堅持,轉(zhuǎn)身離開了。
顧南岱依舊守在她的身邊,待周媽媽離開后,立馬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兩人四目相對,卻都沒有開口說話。
半晌,顧南岱低聲說:“暖暖,以后別再做這種傻事了,我不敢想象,如果再遲一點趕到酒店,會是怎么樣的后果。”
周暖暖看著他,沒有回答,卻咧開了嘴角,無聲地笑了,笑到眼淚肆意,讓人分不清此刻,她究竟是在哭,還是在笑了。
看著她這番模樣,顧南岱的心底涌上了一絲恐懼,他有些害怕,伸出雙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肩膀,不停地喊道:“暖暖!你這又怎么了?”
從她睜開雙眼重新蘇醒的那一刻,他就仿佛不認識她了一般。
之前,兩個人不是沒有冷戰(zhàn)過,可那時候,他依舊能夠從她的雙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讀懂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所以,他才能這般的有恃無恐。
可今天,不一樣了。
他在她的雙眸中已看不到自己的模樣,即便周暖暖望著自己,可她卻更像是直接透過自己,看向了身后的那一堵墻。
“暖暖,你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你倒是說出來啊!”
周暖暖扭過頭,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無力地將他拿開,她看了一眼,有些游離地說:“我就想,你什么時候能夠放過我?”
“放過你?”顧南岱臉上涌起一陣的凄涼。
自己對她的愛,在此刻,她看來竟是如惡魔般的禁錮,她竟然在乞求自己能夠放過她?
他重又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沒有再松開,“暖暖,我只是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