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花事了
我打了個“呵欠”,“天氣太熱了啊,我昨天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啊。”
小樓抬頭看了看天色,“哎呀,原來是天氣的關(guān)系么?”
“是啊是啊,不然你以為還能是什么?”我翻了個白眼給她看,大步往小區(qū)大門走去。
小樓小跑兩步跟上來,笑咪咪的。“說的也是,春天來了呢。”
“春天早就——”我看了這個笑起來眼睛彎得像一輪月牙兒的女生一眼,皺著眉,閉上嘴。
以前有個哲人說過,當(dāng)你不知道要怎么和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說話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我決定照做。
當(dāng)然,并不完全因為小樓那個似是而非的笑容。
也有那么一小點是因為,咳,心虛。
我自己自然明白,睡不著的原因,不是因為幡動,也不是因為風(fēng)動,只不過,是心動了。
快到學(xué)校的時候,,穿一中校服的人漸漸多起來。互相之間有認識的便開始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打招呼問好。
所以那個戴眼鏡的男生向小樓問好的時候,我本來并沒怎么在意,可是他居然加了一句,“花七,早。”
我怔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印象,于是抬了抬手,懶懶的回了一聲”早。”
“咦?”小樓眨了眨眼,“你們居然認識的?”
“是啊。”
“不認識。”
同時開口說了以上完全不同內(nèi)容的話之后,我再度怔住,開始仔細打量面前的男生。那是個很普通的男生,中等身材,稍有些瘦,校服穿得很嚴謹,留海稍有些長,戴著副細黑框的眼鏡,嘴角帶著笑,很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這樣的男生,在一中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幾十個應(yīng)該還是找得出來吧?
我皺著眉,完全不記得我在哪里認識他。
他笑著,推了推眼鏡,“不記得我了么?”
那副細黑框眼鏡下面有一雙帶笑的眼,那樣稍稍有些邪氣的笑容,讓我一下子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下意識的,便伸出手來指著他,叫出聲來,“嚇,你是那個,在天臺——”
“噓~”他豎起一根手指,輕輕眨了眨眼,“秘密啊。”
“呃——”我硬生生把下面的話咽下去,偏起頭來打量他。
怎么都很難將這個看起來像書蟲一樣的男生和那個帶頭在天臺上抽煙的家伙聯(lián)系在一起吧。
小樓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我,一挑眉,“那個不認識是怎么回事?”
“我一時忘記了。”我說,“之前也就是見過一面而已,我連他叫什么都不記得啊。”
“你還真是誠實得很殘忍呢。”戴眼鏡的男生苦笑了一下,向我伸出手來,“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易寒。”
我握了握他的手,一面問小樓,“這個人你認識的么?”
“嗯。”小樓點了點頭,“他是高二(二)班的,學(xué)校文學(xué)社社長,校報主編。你說我認不認識?”
“嚇?”
也就是說,這家伙是前幾天才被校長大人在早會上親自點名表揚的模范生?
我想我要是戴眼鏡的話,肯定會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
想來我的表情也夸張得和那個差不了多遠了,因為小樓因而笑了起來,“做什么吃驚成這樣?難道你們是在什么很特殊的情況下認識的?”
“的確是有夠特殊呢。”
“喂,喂。”在早會上被點名表揚過的模范生在旁邊皺著眉叫起來,“你們兩個,不要好像當(dāng)我不存在一樣吧。”
“抱歉。”我咳了兩聲,才找回正常的表情。
“道歉的話以后再說吧,不快點的話,要遲到了哦。”
被模范生這么提醒之后,小樓抬腕看了看表,驚叫了一聲,率先加快的腳步,“哎呀,都怪七七啦,跟你一起走害我都忘記這是早上上學(xué)了。”
“嚇,小樓你冤枉人,這跟我完全沒有關(guān)系好不好?”
“因為你已經(jīng)有好幾年沒這么早了,一下子我怎么可能適應(yīng)得過來?”
“小樓你不要只找客觀原因么,一定也有主觀原因的。”
“……”
我們兩個吵吵鬧鬧的跑開的時候,我似乎是有聽到模范生在我們身后很無奈的又說了句,“不要好像當(dāng)我不存在吧?”
所以我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喂,小樓,我就算了,你那樣子對他不會有不良后果么?”
小樓也瞟了一眼,“沒什么啦,那種人是把升學(xué)和老師放在第一位,現(xiàn)在連文學(xué)社的事情也不管,天天惦著考分過日子,大概也不會把我們放在心上吧。”
天天惦著考分過日子么?
我看著愈來愈遠的那個人影,眼前浮現(xiàn)出天臺上將一支點燃的香煙交到我手里的那個人來。
只怕也未必。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老話總是不錯的。
我偶爾早起一次,就碰上了像易寒那樣驚奇,但更讓我意外的事情還在后面。
我指著在等在校門口三五成群的十幾個女生,睜大了眼問身邊的小樓,“這陣勢是什么?今天省里來人視察么?”
“應(yīng)該不是吧,沒聽說過。”小樓顯然也很意外。
回應(yīng)我們的疑問一般,有個女生很雀躍的跑來,一面叫著,“來了,來了,白曉遲的車開過來了。”
于是一堆女生開始沖鋒般往外擠,大有戰(zhàn)爭片里不怕死的士兵搶占某某高地的勢頭。
“原來是王子親衛(wèi)隊啊?”
“嗯,說起來,這方面來說王子殿下還真是完勝山賊呢,沈渡在這里三年來都沒有這種排場啊。”
我一面和小樓交換著這種對話,一面自動地退開幾步給那些跑過來的女生讓路,但顯然讓得不夠多,還是被擠得一個踉蹌向后栽了一下。
有只手在后面扶了我一把,我轉(zhuǎn)過臉,看到沈渡正咧開嘴笑,“你們剛剛在說什么排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