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已經上鉤了,貓還沒發現,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潔白如玉的纖纖十指停止撥弄古琴,那個容顏嬌媚的女人輕聲笑道,她的笑聲真的很甜,又有一種朦朧的誘惑,惹得人心口癢癢的,想要在她飽滿的水蜜桃般的兩腮上咬上一口。
“布局布了一個多月了,終于逃過貓的視線,也的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坐在女人對面的男人換了個姿勢,從端坐變成了一種放松的斜倚。“白龍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
聽到男人的夸贊,那雙美麗的眼睛里光彩濯濯,薛翠衣笑的很得意,“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沒有弱點,但是聰明的人會彌補保護自己的弱點。殷素素是個聰明狡猾的女人,她的弱點雖然人盡皆知,可是誰也沒法直接攻擊到那里。她一直在鎮遠侯府里隱忍不發,等她真正站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足夠,任何人都很難察覺她的紕漏,看得到也捉不到。”
“但是殷幸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殷素素不可能不在乎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即使對方并不信任她,看在殷幸血緣的份上,她也不可能不管不問。這個殷幸,就是她的短板,而且她一時半會沒有辦法補上,這就是可利用之處。”
“利用的好了,殺掉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么說著的時候,薛翠衣的神態冰冷而驕傲。
也是,能算計殷素素一把,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尤其殷素素是那么一個具有稀世姿容的絕色美人,出身又高貴,手掌大權,智慧過人,她不需要討好任何男人。她高傲的可以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里。
因為偶然,薛翠衣見過殷素素一次,那個女子美麗高貴的讓她自慚形穢,她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淡漠的視若無物。
這一切都讓薛翠衣深深的厭惡,為什么同樣是女子,她可以那么美,那么高貴端雅,而自己卻是低賤的妓女,即使掛著花魁的名頭。也不過是男人的玩物,要討好那些臭男人。
“女人的嫉妒可真是可怕。”她的神情出賣了她腦海中的想法,珠簾背后的男人冷淡的笑道。
“你說我嫉妒她?我早晚要她死在我手里。”因為被說破自己的內心。薛翠衣的聲音不復甜蜜,而是尖銳非常。
“那你也比不上她。”
“我本來不如她美麗。”薛翠衣咬牙道,“倒是你,和她接觸了幾次,愛上這么一個不動情欲的天仙了?”
“我當然不會愛上她。我還不至于像你那位心上人一般自討苦吃。”男人站起身來,突然燦爛一笑,“而且之前我說你不如她,說的不是相貌,而是無情,她是個無心情愛的女人。而你是個癡情女子,你比不上她無情。”
男人的武功真的很高,趕在薛翠衣把東西砸過去之前。他就從窗戶里輕輕跳了下去,腳尖一點,就消失不見了。
“氣死我了,你真的以為老娘怕你不成?”因為憤怒和被說穿不可見人心思的羞惱,薛翠衣臉漲得通紅。“這些男人,各個都是負心薄幸的下流玩意兒。早晚叫你們都死在我手上。”
不過,她素來也知道這個男人嘴毒不討喜,過了一會兒,倒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靠著窗自言自語道。
“繞了一個多月,總算打消了殷素素的疑心,也讓她對殷幸漸漸放任了。而殷幸的身家,壓根不足以支持來翠怡樓,那么他只好欠著,欠得多了,就會開始打殷素素的主意。只要我在背后推波助瀾,那么殷幸對自己這個姐姐懷恨在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足夠的金錢面前,某些人,親娘老子都可以不要,更何況沒什么感情的異母姐姐了。尤其這個姐姐和自己的落差實在太大,難免會心生嫉妒,只要善加利用,一份不滿也可以調配出劇毒啊!
想了一會兒,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方又嘆了口氣,“按照計劃,如果我能懷上殷幸的孩子,就更好了。殷素素可以不看重殷幸,但是絕不會不重視殷氏的血脈傳承。”
她想到這里,神情有點憂傷,“可是,我不想生他之外的男人的孩子。為什么,你就不能認真的看我一眼?哪怕像是那些臭男人一樣只是沉溺在我的溫柔中也好啊。”
想了半日,薛翠衣幽幽的嘆了口氣,“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小姐,陳家大爺來了,您看?”只是她還沒嘆息完,小丫環就來打擾她了。“陳家大爺可不是一般人,得罪不起。”
“我知道,先奉茶,我換了衣服就下去。”薛翠衣的神情很無奈。
“對了,平安,我還有一件事叫你去辦。殷幸公子那邊,你著送一百兩銀子過去,就說是我擔心他花費過多,貼補他的。當然,按照慣例,怎么苦情怎么癡情怎么來。”
“小姐放心,這話咱是說慣了的,哄他一個呆子還哄不了嗎?”平安道。
除了這兩位之外,在同一時間還有兩人也在討論殷幸。
對于那首寫在鮫綃上的情詩,林鈺猶疑了一會兒,還是推開了不遠處,青青房間的屋門。
青青正在伏案思索,并沒有察覺林鈺進來,“如果洛靈香能給人醉感,只差兩種原料的平靈香能讓人睡眠,這其中的不同,到底主因是因為這不同的兩種原料,還是炮制的手法不同?”
“青青姐?”林鈺輕輕喊了一聲,青青方才轉過臉來,臉上求索思考的表情還沒散去。
像這些技藝高超的調香師,大多都是技術宅,青青也不例外,一旦陷入某個問題不得解,十天半個月茶飯不思都是有的。
“是小玉啊,有什么事嗎?”青青漸漸回神,方笑道。“有什么事快點說。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呢。”
“還真有點事情。”林鈺點頭,取出那方寫了情詩的鮫綃帕,把送月餅過去,殷幸卻送了這情詩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你看看這首詩,到底是不是情詩?是不是我想多了啊。”
青青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可比林鈺深得多,她家原也是書香門第,進了侯府后有兩年一直在大書房做事,跟了林老夫人后也沒斷過看書,因此一瀏覽便道,“這是晉時無名氏的一首短詩。的確是一首情詩。”
原來不是殷幸寫的啊,林鈺還以為是殷幸寫的,挺佩服他文才。寫的委婉動人,以為真有他自己吹噓的那樣牛。不過,這雖然是別人的詩作,但是殷幸親筆所寫,應該不會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那么。殷幸還真是表達愛慕之情來了?
“你和這個殷幸什么時候認識的啊?”青青把帕子翻來覆去的看,“他姐姐對他評價可不高啊。”
林鈺是一臉的不解,道,“我也覺得太奇怪了,我和那個殷幸就見了一次面,相處了不足兩刻鐘。我怎么沒發覺他有什么愛慕之情。眼神是有點火熱,不過是盯著我的臉蛋,而不是盯著我的眼。走在一起的時候,光顧吹噓自己的才華,也沒看我兩眼啊。“
除了很確定殷幸對自己沒有一見鐘情,林鈺也很確定自己的舉止合乎規矩,并無失禮之處。應該不會給對方錯誤的信號。
“要不,問問素素姐?”青青放下那方絲帕道。“畢竟是他姐姐。”
“不太好吧。”林鈺有點猶豫,她倒是不是擔心殷素素知道什么,倒是覺得殷幸有點可憐,只怕又要被殷素素大罵了。
青青卻道,“有什么不好的,這樣的事情還是要早做防范,一旦傳出去,又是件麻煩事。上次,你和七皇子之前鬧得如此,未必沒有外面傳言的原因,”
林鈺略微一思索便同意了青青的提議,其實倒不是她不謹慎,而是她又忘了,眼下是古代,再開放的古代那也沒有穿熱褲超短裙走在大街上的妹子。因為精力沒法發泄,大家對于緋聞八卦的熱情比現代還要高,哪個女孩子沾上了都要脫層皮。
而林鈺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雖然重生以來已經發生了許多事情,但是實際上她在古代生活了還不到一年,大概差二十來天一年整。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也就不要磨蹭了。”青青站起來道,“不能讓殷幸把這件事鬧到明面上,不然的話,你嚴詞拒絕,殷幸臉上包括殷素素臉上都不太光彩,不公開拒絕,私下說,那些壞心的人只怕要亂傳。
不過,還沒等到林鈺去找殷素素,殷素素那邊的一個丫環就找過來了。
“鈺小姐,青青小姐,我家夫人有事找你們過去。”
“什么事情啊?”林鈺有些吃驚。
殷素素可是個大忙人,雖然這兩天不進宮忙碌了,但是前段時間積壓下來的其他的要她決斷的零碎事務也不少。單單是要她批閱的文件就有兩三尺厚,還有一些往來接待的安排,譬如說最近某位皇子的大婚。
所以說即使是客居此處,殷素素和林鈺兩人打照面的時候并不太多,多是一起吃晚飯。當然,大家彼此也已經很熟絡了,也確實不需要多客套的整日相陪。
“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夫人還是挺高興的。”那丫環笑著看了林鈺一眼,“說起來,和鈺小姐也有關心呢。”
“和我有關?”林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被扔在桌上的鮫綃絲帕。
難道殷素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可自己和小白準備訂婚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啊,斷不會支持殷幸這莫名其妙的追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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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有點晚,今天先丟了稿,而后一直用的無線也出了點問題,二更的話,我看看能不能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