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成功的被小白帶到了別處,殷素素這樣的容貌身家,即使是嫁過人的,收到那么幾封情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誰也不會多想。
不過這么一打岔,小白也忘了之前喜事的事情了,他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大家閑談了幾句,用了過了飯,各忙各的了。
殷素素自不用提,青青是個技術宅,還有生意,小白這兩天忙著幫白萬山莊拓展生意介紹朋友,而且他還要習武練功,揣摩招式。
林鈺則是一邊接受各方的反應,一邊在整理月餅的食譜,開始定價什么的,而且她之前離開京城挺久,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酒樓的生意的擴大,是開分店還是把兩邊鋪子買下來直接擴大規模,開分店的話選址選在哪里,都是要決定的事情。
除此之外,她名下還有過百頃的土地,雖然她一向都是薄租,也要監察監督一下派過去的田莊管事們是不是盡職,有沒有足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有沒有仗勢欺人,欺男霸女,收刮索錢之類的惡行。
因為花銷少,銀錢上不怎么緊張,也是覺得古代農民看天吃飯,日子不好過,林鈺只收一般地主的租子一半多一點,算是極低的地租了。如果有額外多索要地租的,錢她沒收到,而惡名還是她背著,那她也太虧了。
眼下正是節前,莊子上的各管事都按例送來了莊上的孝敬,林鈺也很和悅的收下了,過節銀子和糧米也都給了。一般人都會認為林鈺應該認真準備過節,而為了過節氣氛,一般也不會發作什么人,加上自己也要過節,所以這會兒正是各個莊子管事最放松的時候。
林鈺派了五批彼此都不知情的人出去。保證至少每個京郊的莊子有三批人以上去打探,至于之前新購的那幾十頃準備用來種花的地,倒是不在其中。
結果讓林鈺不知道是不是該稱贊自己的英明,還是該生氣某些人的卑鄙,真是一得志就猖狂。
她名下過百頃地,大小莊子一共有八個,其中有六個原本就是田莊管事,其中四個是因為在之前的主人家搞辦公室斗爭被清出來的,兩個是犯官家被發賣的,這六位都是熟手。也是吃過苦的,以后雖然不知道怎么樣,但是還是眼下的工作都是很認真的。尤其是被犯官家發賣的兩位,工作戰戰兢兢的,很是負責。
剩下兩個都是生手,都是窮人自賣的,林鈺和青青看著還算老實能干。也不是完全沒有主意的,便提拔了做兩個小莊子的管事。其中一位還好,雖然業績不算突出,還有點克扣,但是并沒有什么劣跡,林鈺也不怎么在意。水至清則無魚。當田莊管事的不可能沒有一點油水,這也是慣例,并沒什么的。
但是另一位叫向銀的管事就讓林鈺非常惱火了。他仗著離京城比較遠,地方也偏僻,林鈺沒事不可能來,還真個作威作福起來。
向銀額外多收一半還多的租子,還有些雞鴨之類的。這多出來的一半租子,自然是中飽私囊了。別看莊子不大。不足十頃,這夏糧收了后,他一下子就多了三百兩接近四百兩的進賬。
要知道別人家一畝地要收六成租到八成租,林鈺一畝地只收三成租,當然也是因為她本身有特許,不用交田稅,才能有些結余。如果交田稅,眼下十成稅一,加上苛捐雜稅,要到接近五稅一上,三成租的話幾乎就剩不下什么了,所以租給佃戶收五成租子的就算是厚道的地主了。
即使是八成這樣高的抽租,土地依然是個緊俏貨,還多有租不到足夠土地養活自己一家的佃戶。所以說,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有自己土地還好些,全靠租地種的就更慘了。
這也是這田莊多收了租子也沒鬧到林鈺青青耳朵眼里的緣故,三成租子,額外多收了兩成也還是五成,依然是厚道善心的地主。
而這位叫向銀的田莊管事最要命的還不是多收田租,中飽私囊,單單這樣,林鈺還氣不到如此。
這向銀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個比他大一歲的糟糠,兩個女兒,并沒有兒子。大概是飽暖思淫欲?手里有了錢有了權后,他開始看自己的糟糠不順眼了,而且糟糠又沒給他生上個兒子,喝了酒后便動輒打罵。
這還罷了,他竟看上了一佃戶家的十五歲的一個丫頭,硬要娶人家做妾。那丫頭雖然是個村姑,但是生的五官標致,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很是清秀。平常人家女兒,如果真不是過不下去了,誰愿意給人家做妾?
林鈺派去查訪的人到那地方的時候,這事正鬧得厲害呢,向銀硬要強娶,說要?中秋前過門。而人家姑娘不愿意,差點鬧出一出跳河來。
而且更讓林鈺生氣的是,三批查訪中有一批人的兩人,竟然故意漏了蹤跡,然后敲詐勒索了這向銀一番,事后幫他隱瞞。
只可惜這幾人都是白費心機,因為這莊子偏遠些,平日信息不太通,所以單單這個莊子,林鈺便派了四批人去,其中更有比較信任的宅子里的管事,自然毫不費力的知道了真相,而后大怒。
向銀林鈺原本是打算把他送官的,但是因其妻子女兒苦求。考慮到送到官府去,這向銀只怕姓名不保,留下孤女寡母也不好過日子,因此只是搜出了之前中飽私囊的銀子,讓人給了之前被逼嫁的少女二十兩作為嫁妝。而后林鈺叫人狠狠的打了向銀一頓板子,而后把這一家人通過人伢子賣的遠遠的。之前那兩個幫著遮掩的,一人十板子,之前的賄賂所得沒收,也一并賣了出去。
當然,這種事殺雞儆猴,闔府上下都知道,林鈺專門回了一趟宅子里,叫所有人都來觀看。而后林鈺和青青更是順勢對宅子里進行了一番大清理,按照平日的表現,該扣錢的扣錢,該攆人走路的攆人走路,一時人人都謹慎認真了不少,蛀蟲被清理出去了幾個,也有幾個表現好的當上了管事或者調到油水大的職位。
看著那些人的下場,被派出去巡查的幾人中更有捏了一把汗的,他們之前不知道彼此的探訪時交叉進行的,只當自己一個,也有生出了點齷齪心思想要敲詐那向銀,但沒敢動手,如實匯報的。也有稍微借此向那幾位田莊管事索要了一點,發了點小財的,也是心中自危。
此事不多久就傳到了田莊上,田莊管事也謹慎了不少,各自反省自身雖然說有些油水是慣例,但是也要有個分寸。
“到底還是你的法子老練些。”處理完了一干事情,青青坐在自家廳里邊喝茶邊嘆氣,嘆氣道,“有的時候,不是你寬厚就行的,不過你也是個懶的,平日不大管這些。”
林鈺笑笑,“有感恩之心的還是大多數,寬厚的話,大部分人還是感激的,不過有幾個蛀蟲而已。但是如果過于刻薄的話,怕是人人都有怨言吧。”
當然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也不能由著蛀蟲繼續擴大,這一次殺雞儆猴,老實的不敢說,至少不怎么老實的一兩年內不怎么敢動作了。青青之前擔心,兩人都跑到瀾苑住著,宅院里
“你要真管起家來,倒也是好手呢。”青青笑道,“只是你太懶,推手不會,壓根都不問。”
“因為有你在啊,我才懶得操那個心呢。”林鈺笑。“對了,試賣的幾樣月餅賣的都不錯呢,酒樓里每日都能賣個幾十兩銀子,不過怕就怕過了中秋,大家新鮮頭也過去了,賣不動了。”
“一日能有一兩銀子的利潤,一年也有三百六十兩了,也不少了。”青青笑道,“說起月餅,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個殷幸,那邊的事情到底怎么樣了,沒留下什么后患吧?”
想到此事,林鈺的臉色猶自不太好看,放下青花白瓷茶盞,臉上有些不虞道,“素素姐是這樣的人,不想她兄弟殷幸竟是那種人,真不像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
青青笑著提醒道,“殷幸和素素姐原本就不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和她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另有其人呢。”
“這倒也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倒是比一個爹的強不少。”因著說錯話,林鈺也笑了,神情和緩了不少。
“你知道殷幸為什么送這么一方絲帕嗎?倒不是為了打我的主意,而是看上了我的銀子。”
看見林鈺越說越不高興,青青忙勸道,“你也別太不高興了,貪圖女方家財的其實也有不少,原也是常事,看開點就好了。”
林鈺冷笑道,“你知道他貪圖我的家財是做什么的嗎?是為了上翠怡樓找姐兒!一夜一百兩銀子的花魁。”
“真的?”青青吃驚道,“素素姐難道不管嗎?”
“怎么不管?可是兩人本來就不親,殷幸又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林鈺一臉怒容的道,“素素姐總不好把殷幸關起來吧。殷幸又指責她說她摳門,還不如一個青樓姐兒關心他。我呸,三天從他這里賺了五百兩,然后還回去一百兩,還饒得下四百兩呢,做的好精明生意!”
林鈺原本對那青樓姐兒倒還沒什么惡感,畢竟落入風塵的都是苦命人,都是女子,何必為難女子。但是殷幸嘴太欠,殷素素揭穿他的盤算后惱羞成怒把林鈺一通惡踩,難免有些遷怒。
“到底怎么回事?好像鬧的很火爆?什么樣的花魁,迷得殷幸如此,一夜要一百兩?”看看林鈺漸漸冷靜下來,青青還是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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