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父母此次前來畢竟是有正事的。這對父母問了林鈺一些概況,似乎挺滿意林鈺這個朋友,又說了些閑話。他們畢竟是有閱歷的人,說起話來十分吸引人,等氣氛漸漸熟絡(luò)熱烈后,白夫人就提出了請求。
“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請昭雅縣主過來見一面?”
林鈺正準(zhǔn)備說話,就聽到殷素素的說話聲從屋外傳來,“小玉,有好消息!”
因為林鈺和殷素素的關(guān)系宅子里的丫環(huán)媳婦都知道,并未將殷素素當(dāng)外人。雖然林鈺把丫環(huán)們都打發(fā)出去了,但是卻沒人去攔殷素素,倒讓她一路沖進(jìn)屋里。
“咦,你們好像有客人?”殷素素帶著興奮的尾音掀起簾子進(jìn)了屋,然后就愣住了。
白夫人看見來人,突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圈刷的一下子就紅了,嘴唇顫抖著,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素素。”
殷素素倒是很快恢復(fù)了平靜,看了站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沉默了一下才道,“想來這位就是白公子的母親了?”
聽到這稱呼,白夫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白先生看了一眼門口的人,勉強(qiáng)笑道,“不管如何,你們先聊聊一下吧,小若,跟我出來。”
林鈺跟青青對看了一眼,卻是對殷素素說,“是我疏忽了,你和白夫人去內(nèi)間說話,我們?nèi)ラT口看著。”
人多嘴雜,這事雖然不是什么大事。可也不是什么小事,傳出去一定非常的麻煩。而白夫人的相貌和殷素素又挺相像,還是防備點比較好。
殷素素沒說話,卻點了點頭,“麻煩你了,我原本倒是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白夫人。”
白大俠父子并林鈺和青青四人都站在門口。白大俠看了看緊閉的門,有點擔(dān)憂的對白緋若說,“也不知道你娘會不會太激動,她當(dāng)年受了傷還是有些后遺癥的,時常頭疼頭暈。”
青青輕聲道。“昭雅縣主是極有分寸,極聰慧之人,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此時內(nèi)間的兩人都站著,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還是白夫人先開了口。
“素素,你怨娘嗎?當(dāng)年如果我不那么沖動,想來就不會留下你一個人孤苦伶仃!”
殷素素心情很復(fù)雜。她自覺自己心理素質(zhì)挺好,應(yīng)該會很平靜的面對。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有些激動,不過她終究是歷練甚多,深吸了口氣道。
“不,我不曾怨過你。早些年,不知道你還在人世。自然不會怨。至于如今,我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也不是很在乎是不是有個母親的疼愛。只是,讓我一下子喊你娘,我好像也喊不出來,大概過些日子就好了。”殷素素慢慢的說,想了想又笑道,“其實你應(yīng)該慶幸你當(dāng)初離開了我爹。不然的話。想來你也是難逃此難的。”
“你真的不怨我?”白夫人設(shè)想過許多場面,卻沒想到會如此云淡風(fēng)輕,總有種不敢置信感。
“你又不是故意丟下我不管,只能說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殷素素苦笑著搖搖頭,請白夫人坐下。“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還好,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倒也平安喜樂。”白夫人仔細(xì)打量著二十年沒見的女兒。她似乎更像她的父親,比自己年輕時候還要美麗許多。只是命運多舛,竟比自己還要坎坷許多。
“白家老爺待你如何?”殷素素沉默了一下又問道。
“他是個極好的人,待我挺好。”想起丈夫,白夫人毫無自覺的微微笑了起來,不過濃重的憂愁又重新布滿她的臉上,“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在你最需要母親的時候并不在身邊。我原本想著,帶你和我一起去南方的,嫁個好男人,在我眼前,我看著也放心。可是你這樣的相貌身家,眼下又得了個縣主身份,想來也不是小戶人家能承載的起。”
這話說的雖然平淡,殷素素倒是微微動容了些,嘆了口氣道,“我終究姓殷,我殷家?guī)资谌说难荒馨琢鳌:螞r已經(jīng)參合進(jìn)這渾水中,也不是那么容易抽身的。就是我想過個平凡女人的生活,也身不由己。”
白夫人聞言又掉下淚來,“我苦命的女兒啊!這么重的擔(dān)子你一個女人怎么擔(dān)得起?”
殷素素卻笑了,“當(dāng)初人人都說我擔(dān)不起,讓我找個人嫁了。我擔(dān)了擔(dān),倒也沒覺得十分艱難。只是嫁的人卻不是個什么好東西,落得個這樣的結(jié)局。”
“有什么需要我和你白叔叔幫忙的嗎?”白夫人擦了擦淚又道,“如今你有了父母弟弟,也有人幫著分擔(dān)些。”
白夫人并不清楚這里面的兇險,即使清楚她畢竟還是慈母心腸,也愿意為了這個虧欠許多的女兒犯險。但殷素素卻是清楚這其中的危險,怎么會愿意他們攙和進(jìn)來?
“錢我是不缺的,人手我也不缺。”殷素素淡淡的道,“只是一點,我們的關(guān)系無論如何都要瞞住了外人。如果泄露出去,我肯定要遭人非議,反而艱難了。你和白叔叔過幾天還是回去南方吧。”
“你不想看見我?”白夫人雖然聰敏,但此時心理正在敏感期,一聽頓時就有些傷心了。
“不是的,母親,你和我的相貌還是有三四分相像的,如果別人碰到,難免有哪些明眼人心里犯嘀咕。我向你保證,多則五年,少則兩年,我肯定就能脫身了。”
“你叫我母親?”白夫人激動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你本來就是我母親嘛。”殷素素笑了起來,“只是這件事你還是要上心些,暫時不要來京城。”
“我記得了,那小白呢?他要不要也回去?”白夫人高興的不得了。
“他嘛,雖然是我親弟弟,和我相貌并不算很想象,又是男孩子,隨他去吧。”
這兩人在那里說的高興,林鈺心里一邊在心里想兩人的說什么,一邊和小白說話,就見月牙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小姐,出大事了!”
“怎么了?”
“頒圣旨的大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