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龍?jiān)谀枪肢F腹中時,只是因?yàn)椴荒芎粑胖舷ⅲ]有受什么傷,又經(jīng)無道子的仙氣養(yǎng)療,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活力。他默默地跟著無道子,二人一前一后走進(jìn)那浪州城去。
浪州城,是太玄圣土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市,其繁華程度遠(yuǎn)近聞名,各地游客,商賈都齊聚此地,更有那仙、魔、妖三界之人?;燠E于此。
只見大街小巷,人來車往,川流不息。小商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各種新奇用品,玩具琳瑯滿目。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衣飾各異,風(fēng)格不同,大家經(jīng)過李天龍時,總好奇地回望兩眼。
李天龍倒是沒太在意,只顧著東張西望看希奇,無道子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看大家新鮮,大家看你也新鮮,哈哈……”
李天龍不解道:“我有什么新鮮的?”
無道子說道:“因?yàn)榇蠹覜]見過像你這么土的土包子。就連我這樣的土包子,在你面前也黯然失色了?!?
李天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衫襤褸,與這市井中人格格不入,遂覺得有些尷尬。
無道子領(lǐng)著李天龍,來到一家大宅院前,只見宅院門楣上寫著三個大字:四方居。
李天龍問無道子道:“這四方居的主人是你朋友?”
無道子說道:“這里的主人叫方四居,好交朋友,仙凡魔妖四道,都有他的知交。一般的有些名頭的人,到了浪州城,就住在這里。”
李天龍心想,這老板還真有想法,名叫方四居,建個宅院叫四方居,又喜歡讓四方豪杰住在這里,倒也般配。
宅院門口左右站著兩個身穿露膀短衫的精干壯男,見了無道子,抱拳笑道:“無道仙君,且留步,待我等稟報我家主人?!?
無道子回禮道:“有勞了!”
黑衣男子中的一位步入院門,不一會兒,只聽庭院中一中年男子的聲音高聲說話道:“無道仙君遠(yuǎn)道云游而來,有失遠(yuǎn)迎,失禮啊失禮?!?
李天龍循聲望去,只見兩名男子一前一后走了出來,走在前面的那男子黑發(fā)挽成高髻,一身青黑長袍,臉型雖圓,卻并不顯胖,倒是看得干練利落。想必就是方四居了。而后面那位穿著家丁服裝,看上去二十出頭,卻長得一臉橫肉,粗眉小眼。
無道子迎上去說道:“鄙人無處可投,還望方兄弟收留收留?!?
方四居忙搖頭道:“哪里的話,仙君光臨寒舍,寒舍蓬蓽生輝啊。”
無道子回頭指了指李天龍道:“這位是我剛結(jié)識的朋友,也還望方兄弟收留一下。”
方四居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天龍,回頭對無道子問道:“卻不知這位兄弟是什么來頭?”
無道子默然不語。
方四居干咳了一聲,哈哈大笑說道:“既然是仙君的朋友,就是我方四居的朋友,我這四方居,本來就是為四方豪杰所修,二位但住無妨?!?
無道子抱拳說道:“那就多謝了!”
方四居領(lǐng)著二人一邊說話,一邊步入中庭,穿過門廊,走入后院花園之中。果然是大戶人家,那花園也是豪華無比,里面綠樹成蔭,百花爭艷,彩蝶亂舞。又有鏡湖假山為襯,不禁讓李天龍想起了飛燕宮來。
無道子對方四居說道:“我這位朋友旅途勞頓,衣衫盡破,請方兄先安排他去沐浴更衣,我二人自行在這花園中敘敘舊?!?
方四居遂望著站在他后面的男子說道:“方財(cái),你帶這位公子先去沐浴更衣,再給他安排個好房間,送些精細(xì)點(diǎn)心,讓公子好好休息休息。”
方財(cái)回道:“是!”又對李天龍說道:“公子這邊請!”
李天龍遂跟著方財(cái),來到后院一間客房,進(jìn)門后,方財(cái)對李天龍道:“公子,你先坐一會兒,洗澡水和換洗衣服馬上就給你送上來。”
李天龍微笑道:“有勞了!”
方財(cái)笑了笑回道:“應(yīng)該的,只是不知公子是否需要美女侍???”
李天龍臉一紅,忙搖頭說:“不了,不了?!?
方財(cái)這才鞠躬行禮,退出房去。
李天龍觀望了一下房間,寬闊舒適,窗戶正對著中庭花園,陣陣花香飄來,甚是清爽。
這時,那園中小徑上,正走過來一位身著粉色輕紗的少女,約十七八歲,長發(fā)披肩,隨風(fēng)飄拂,標(biāo)準(zhǔn)的瓜籽臉上,略施粉黛,兩頰桃紅,彎彎柳眉下,一對杏目似寶石般閃閃發(fā)光。水蛇細(xì)腰上,系著一條金黃色的布質(zhì)腰帶,更突現(xiàn)出高聳的胸脯來。那三寸金蓮微促,走起路來似飄飛的仙子。
李天龍看得心猿意馬,魂飛九天,不覺得心跳加速,臉上飛紅。心想剛剛真不該裝清高,要是真來個美女侍浴,那還不美死在這里?更何況,要是侍浴的美女就是這位,天啦……
方財(cái)已經(jīng)領(lǐng)著兩個男丁將一只裝滿熱水的木桶搬了進(jìn)來,又有兩個丫環(huán)端著兩籃子玫瑰鮮花進(jìn)來,將那花瓣一片一片地撕下來丟進(jìn)水里。卻見李天龍正望著窗外發(fā)呆,遂過去叫喊,連喊了三聲,李天龍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著說:“這么快?”
方財(cái)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李天龍說:“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公子請便吧?!?
李天龍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要寬衣解帶,看方財(cái)就要出門去,突然干咳一聲叫住方財(cái)。
方財(cái)連忙回頭問道:“公子還有什么吩咐?”
李天龍抿了抿嘴唇,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剛才那園中的女子,你認(rèn)識嗎?”
方財(cái)呵呵一笑說:“一看公子就是風(fēng)流人物,那女子是我家二小姐,名叫方心怡。不過,公子還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我家二小姐生性孤傲,很難接近,就連我們這些家丁,也難得跟她說上幾句話。”
李天龍笑道:“我并非要打她主意,只是看她美如天仙,心生好奇罷了?!?
方財(cái)臉上露出一絲奸笑問道:“那……公子,你現(xiàn)在需要侍浴嗎?”
李天龍心想這方財(cái)還真是會揣摩人的心思,此時這個問題真問得他心里直癢,不過最終他還是咬咬牙說道:“不必了?!?
方財(cái)又是一臉奸邪的笑,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來,說道:“公子如果有任何需要,隨時召喚方財(cái)就是了?!?
方財(cái)出了門去,關(guān)上房門。李天龍這才脫下衣衫,將送來的換洗衣服搭在桶沿上,赤身下了水去。
“舒服……”李天龍不由得叫出聲來。
李天龍一邊洗著,一邊想著這四方居的待客之道還真是奇怪,老是向人推薦侍浴。要不是自己還是童子之身,怕壞了名頭,那還不在這里賺夠便宜?
李天龍洗浴完畢,穿上干凈衣服,又將那太玄心經(jīng)和小翠的靈珠盒藏到自己貼身之處,拿起那塊黑色的狼牙石把玩起來。
只覺得全身舒坦放松,漸漸昏昏睡去。
突然,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驚醒了睡得正酣的李天龍。
李天龍睜眼一看,卻驚得目瞪口呆。
來的,正是那位剛才看到的在園中散步的女子。只見她嫵媚地笑著,慢慢地走向李天龍的床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讓人魂不附體的暗香。
李天龍張了張嘴,想要問明來意,意識卻一片模糊,總也組織不起語言來。這女子似有勾人魂魄的魔力,讓人瞬間就能化為一灘沒有思想的爛泥。
女子輕輕地坐在床沿上,伸出纖纖玉手,將驚坐起來的李天龍按倒到床上。那指頭一觸間,竟似可以感覺到那指尖里的血液流動。
李天龍全身酥軟,只有任人擺布。
那女子俯下身來,將頭輕輕貼在李天龍耳邊,用細(xì)若蚊絲又悅?cè)缃疴彽穆曇粽f道:“妾身在園中見到公子,一見傾心,想來與公子共寢,不知公子愿意與否。”話語時,悠悠的呼吸帶著些許熱度吹在耳邊,絲絲長發(fā)撓在李天龍的臉旁……
李天龍?jiān)僖舶崔嗖蛔?,一把扶住那女子的香肩,翻身而起,壓在她身上,頓覺陷進(jìn)無限溫柔里,再也不能自拔。
“啪!”
一記耳光終于將李天龍帶回了現(xiàn)實(shí)之中。他睜眼一看,不由“啊”地一聲尖叫出來。
只見床邊正坐著白發(fā)白須,滿臉皺紋的無道子,這突然的轉(zhuǎn)變讓李天龍大倒胃口。
李天龍連忙拖過被子蓋住下半身,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上。
無道子站起來抖了抖長袍,走到窗邊望著窗外哈哈大笑起來。
李天龍尷尬地問道:“你在笑什么?”
無道子回頭看著李天龍說:“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情種,這才來四方居一個晚上,你就又心有所屬了。你在夢中呼喚的人,可是這方家的二小姐,方心怡嗎?”
李天龍一聽,低下頭說不出話來。他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居然讓這老頭子窺聽到心里深處的秘密了。
無道子又是一陣狂笑說道:“也難怪,你正值青春年少,哪有不多情之理。想當(dāng)年,我無道子何況不是四處留情?”
李天龍驚訝道:“聽他們都叫你無道仙君,想必你是仙人才對。既然是得道仙君,不是應(yīng)該清心靜修嗎?也可以四處留情?”
無道子捋了捋胡須說:“所謂食色,性也。吃飯都可以,為何不可以留情?清心靜修,那是凡人自我設(shè)下的牢籠,修仙之路上,可沒有這條規(guī)定?!?
李天龍傻傻地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無道子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年輕人,對這太玄圣土,你目前還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