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有什么好看的?”黎典鄙夷。
青昱想了想,大概還是由于自己比較好看,所以蟲子在自己身上也很好看。
不對,這是什么魔鬼邏輯。
走過一段路,一個熟悉的人身影映入青昱的眼,驟然使她眼前一亮。
“哎,晨三,”青昱走過去拍了拍那個穿著花里胡哨還戴著頂鴨舌帽的人,下一句話就讓唯美的重逢濾鏡碎裂,“你帶錢了嗎?”
實際上晨三同學(xué)只是穿了他們學(xué)校的校服,只不過背的包和鴨舌帽顏色太雜了一點而已,就很顯眼。
晨三:……?
“你要錢干什么?”晨三同款疑惑。
“驗光可能要用,但我身無分文。”
“夜竹!你爸爸她帶錢了!”青昱不忘照顧一下同樣沒帶錢的朋友。
晨三看著從遠處走過來看著盯著她手的人,無語凝咽。
她最終從包里掏出了她的錢包,先給了夜竹二十,然后愣了愣道:“只有五十了,先給你。”
青昱有些尷尬地接過,一下子拿這么多錢總歸不太好:“怎么還你?”
“你有我微信小號嗎?”
“有大號,沒小號。”其實更準確地來說,青昱和晨三聊天更多是在釘釘,至于用釘釘這個習(xí)慣嘛……約莫是由夜竹帶起來的。
氣氛有些凝固。
“那這樣,我回去之后加你小號。”
前方,老師開始整隊,期間給每個人發(fā)了一張抽血時要給醫(yī)護人員的貼的條形碼,上面還有各自的名字。
總感覺怪怪的,像個商品。
捏著手中的條子,青昱跟著黎典走到了一個位于醫(yī)院犄角旮旯處的樓,走上樓梯,沿著“團體…..體檢”這個標志走了進去。
面前一片開闊,有好多條沒有靠背的椅子擺在眼前,左右兩側(cè)則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學(xué)在排隊做其他的檢測。
“抽血是抽靜脈血,把條子交給醫(yī)生….”總之那個帶隊一聲語氣不怎么好地說了一大堆。
凳子是兩人一排,空得很開。黎典和青昱并不在一排,也不是前后,而是斜著的,隔得有些遠。
抽血有兩個窗口,每個后面站著一兩個人。
青昱為了不要麻煩地把袖子撩起來,索性把外套脫了。不過說實話,短袖確實有些涼嗖嗖的,空調(diào)一吹,雞皮疙瘩有些起來。
就在后面安靜地坐著時,前方忽然有騷動。有人被拉著在抽血窗口對面坐下,離得有些遠,不知道在干什么。
恰巧,此刻輪到青昱這兩三排人上去等。
青昱看到那位自己給她寫過鼓勵的同學(xué)在……哭?
額,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青昱所排的窗口,前面是晨三,再前面是另一位女生。
“我不敢…..”
“你別看就好了。”醫(yī)生的安慰。
“我怕。”
……
安慰了一大堆,沒有安慰到人。最后晨三沒忍心,握住那個同學(xué)的手一邊幫她拍背一邊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不去看抽血。
那一刻,青昱覺得晨三有著世界上最溫柔的光輝籠罩著。什么叫助人為樂,什么叫溫柔似水,什么叫心懷大愛,這不就是嗎?
最后抽完,那位同學(xué)已哭得稀里嘩啦。
“我他媽看著她們抽倒有點怕了。”青昱有些底氣不足地笑道。
晨三瞟了青昱一眼,聳了聳肩。
輪到晨三,尷尬的事再一次發(fā)生了。那醫(yī)生怎么都找不到晨三同學(xué)的血管,插了好幾次沒插到。
晨三從一開始地認真對待,到后來都開始叉腰嘆息回頭望洋眼了。
“你這是?”青昱莫名地看著拿著空抽血化驗樣品的晨三。
“沒抽到,讓我一邊等著。“
青昱坐到窗口前,把自己的右手遞上去。
她無言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覺得血管還比較清楚。不至于像小時候一樣綁了根止血帶還因為肥肉太多看不出血管。
然后她就看到醫(yī)生取出了一個止血帶。
哦,原來不胖也要綁。
綁完了之后,青昱的手被拍了兩下,要扎的地方涂了點碘酊,然后又看了半天。
“為什么現(xiàn)在的小孩都找不到血管…..”
青昱:……
這是又找不到血管了?
青昱默默地看著那個醫(yī)生把自己的手臂翻來覆去搗騰了半天,終于拆了一個抽血的針出來。
突然有點后背發(fā)涼。
容不得多思考,針已經(jīng)插進了皮膚。
哦,原來還沒自己用筆扎自己一下來的痛,完全沒必要擔心。
抽完血,青昱得到了一個酒精棉花,用于止血按住傷口。由于青昱十分擅長腦補出血過多致死的場景,按棉花的時候非常用力,甚至能感受到酒精與傷口觸碰的灼燒感。
按得另一只手都酸了。
按了約莫兩分多鐘,扔掉棉花,青昱開始等待下一個測試。
拍胸片。
青昱沒有帶刀,可是那天她依舊被趕了出來,因為內(nèi)衣上有金屬扣子。媽的,這誰想得到。于是青昱在廁所脫了內(nèi)衣再進去拍了一遍。
就在青昱猶豫著要不要進廁所穿上的時候,有個醫(yī)生拉住了她。
“視力測過嗎?”
“沒。”剛拍完胸片呢。
“過來排隊。”
?!不讓我穿衣服嗎?
“待會兒體檢的時候要脫,那時候你穿上好了。”醫(yī)生冷酷地解釋了青昱的疑問。
于是,青昱被拉進去測視力了。
順利通過弱視斜視的測驗,開始測近視。
坐到小板凳上,脫了眼鏡的青昱看著E字視力表,對醫(yī)生有些無奈道:“我看不見。”
是真的,最大的那個E都看不見。
“往前挪。”
“還是看不見。”
“再往前挪。”
“看不見。”
兄弟我真的看不見啊你不要嘗挽救我了好嗎?
“拿著,待會兒去隔壁驗光。”
挪了三次板凳的青昱終于被放過了,接受電腦驗光
驗完光,視力極差的青昱同學(xué)被邀請到另一件房間人工驗光。
這種體檢的驗光不能相信。要是青昱真信了驗光單上的七百度,那她帶著五百多度的眼鏡能看清黑板可真是見了鬼了。
在打了厚重馬賽克的世界中停了好長一段時間,青昱的世界才重回正常。
出了驗光室,終于來到了要裸奔但可以順便穿衣服的地方。
其實就測個血壓量個身高測個體重,卻需要一群同學(xué)脫光。
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