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民兵帶頭走了進去,我則不時回頭看李醫生他們,我見到,那個大師已經穿起了一身道袍,手裡持著一個羅盤,右手抓住一把桃枝,在李醫生他們的身邊跳來跳去,象是在下咒。
我對朱明說:“朱明,你不是也會道術嗎?露兩手看看好不好?”
那朱明說:“我也只懂點皮毛,而且我學的道術一般只是對付殭屍這一類,對於這種蛇蟲鼠蟻,我也無能爲力。”
雞公白說:“真深奧,那昨天的那班駐屍鬼你怎麼不弄他們一下,累得阿黑讓人差點給搞死了?”
那朱明有點尷尬似地說:“確實無能爲力,因爲他們不是殭屍,只是一些意志力比較強的鬼魂附在人的屍體上。”
雞公白問:“哪你到底會不會道術?”
朱明說:“學過幾天,對於一些掩眼法能看得穿,對於普通的殭屍應該也能製得服。”
說話間,我們來到了那個小山坡,只聽到了有人在裡面好象在吵架,難道這麼快就出事了?我連忙跑步進去看,只見那王平安正在與他那幾個跟班的人在吵架,搞得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他們不是一路的嗎,爲什麼這麼快就反目了?
那王平安抽出了一把手槍,指著那幾個人吼叫道:“滾開,他媽的小心老子把你們幹掉!”
而那幾個人則在罵:“你這死剩種,還不快一點離開這裡,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也全部抽出了傢伙,都拿著尖刀,“呯”一聲,那王平安朝天開了一槍:“看看老子敢不敢開槍,再阻住我我就不客氣了!”
我看到,那晶晶與王神醫也可能剛到,晶晶馬上拉著王平安,王神醫則去勸阻那幾個人,但我覺得已經很不妙,怎麼在這種時候他會帶這些人來影響我們的行動?
於是我走了下去,看看他們的臉,竟然發現,他們都滿臉黑氣,好象並不是我平時發怒時的那種臉紅耳赤,難道,難道他們已經中了邪?
想到這個王平安昨晚在喝酒時的那個囂張的樣子,心裡就感到不愉快,不過,現在大局爲重,於是我對王神醫說:“王醫生,他們可能中邪了!”那王神醫一下子醒覺過來,說:“是呀!怪不得這麼古怪!”只見他馬上掏出一瓶藥水,含到自己的口裡,往那些人一噴,李老則也拿出一些符頭燒著了,但是,這樣一下子,他們倒是不吵了,呆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王神醫這時拿出一把針,往他們的頭上插了下去,幾個人包括那王平安馬上跌坐下地來。
過了一會兒,那王平安才長舒了一口氣:“好險!”
這時,雞公白在後面叫了一聲:“誰!”我馬上扭頭過去一看,只見一條人影一閃,往左邊的樹叢鑽了進去,雞公白馬上去追,我大叫:“別追,快回來!”
雞公白不敢再追,走了回來,問:“怎麼這裡會有其它人?”我說:“可能這些就是梅弄村的人,我們已經驚動他們了,今天的形勢不容樂觀,大家要小心爲上!”
那朱明則神秘地說:“會不會是那個李醫生他們搞的鬼?”我心想,這也有可能,幾派尋寶的人在內鬨打鬥,那是常有的事情。於是說:“這個可能也是存在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今天這裡有幾股力量在角逐!”
那李老一聽是李醫生,忙說:“哪具李醫生?是不是李庭軒?”
其實我也不知道李醫生叫什麼名,倒是那雞公白說:“就是那個做李氏涼茶的老中醫!”
李老喃喃自語道:“怎麼他也來了,他是個好人啊!”
雞公白說:“怎麼?好人就不能來啦?我們不也來啦,難道我們不是好人?”
於是我蹲了下來,對那王平安說:“王史,到底是什麼回事?”
那王平安說:“我也不知道,只是一進這裡,我的頭腦就嗡嗡作響,總有一個人在對我說:跟著你的那幾個人不是好人,快點趕走他們,他們在阻止你。我一看我後面的這幾個人,每人都在拿著刀子要捅我的樣子,於是,我才拔出槍來。”他的一個跟班也說:“是啊!剛纔也有人對我們說王大哥是壞人,要我們攔住他,不讓他進山。”
“這是幻覺,是讓什麼東西操近代住了他們的思維!”那朱明突然說道,這時,我想起老和尚也曾遇過這種事情,於是說:“大家快一點含甘草與黨參!”
我又對王平安說:“這事我懷疑是梅弄的人在搞的鬼,昨天晚上到我房裡偷東西的人你還記得吧?你現在可以說說這個人了,如果說不出來,等一下不知還有什麼怪事等著你呢!”
那王平安平時哪有受過這麼大的恥辱?不過,中了這麼一招,雖然還是很不高興,但也說出了幾句:“他就是梅弄村的,叫胡也窮,一個慣偷,有些功夫,輕功也還過得去。”
我心想,此人這麼厲害,一定是梅弄村護寶家族的傳人,我自從上次讓梅弄村的人開著車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的那股勁來看,他們會不惜一切來保護這批國寶的,想到這裡,我突然對著雞公白感嘆:“看來,我們纔是壞人。”雞公白嚷嚷著說:“我纔不是壞人,他們纔是壞人!”
“繼續走吧!”張民兵看到後面李醫生那一夥人也趕了進來,他忙催我們,到了這個時候,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怎麼也要拼一把。於是對雞公白說:“走,我們走!”帶著張民兵與朱明往裡走,李老也跟在我們後面,只是王氏一家與那些人與我們有點距離。
我留意到,現在的地面是正常的,沒有前天昨上看到的那種皺褶,想必這裡頭的不單有毒咒,還有魔咒。這裡死過哪麼多人,充滿了哪麼多的怨氣,一個正常的人在這裡都會感到絕望。一邊想,一邊走,似乎很快,我們來到了那條深溝,晶晶一家還在後面,我想等一等他們才一起過去,但是那雞公白則沒什麼耐性,自己先踏上那獨木橋,要過去,想不到他竟一腳踏空,直往那溪澗掉了下去!
這一下嚇得我不輕,“阿白——”我大叫一聲,連忙往那溪下看,雞公白那裡還有人影?再看了看那獨木橋,哪裡還有橋?我們剛纔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幻覺!真正的那條獨木橋早就讓人給抽走了!
我大聲地叫喚著雞公白,快速拿出繩子綁在一棵樹上,一頭纏著我自己,要往那溪下去找雞公白,張民兵、李老紛紛勸我不要這樣,我怒斥他們:“這是自己人,怎麼可以就這樣放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你們遇上了這種事,我也會這樣做!”
順著那溪澗的邊緣,我下到了離水面不遠的地方,一手拉著繩子,一手拿著一條木棍往水裡搗,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雞公白,反而,很多吃人蟲沿著那條木棍往上爬,嚇得我把那條木棍子給扔了,上面的朱明與張民兵拼命地把我往上拉,我一上來,連忙往下流走了過去,走了好遠的路,一點雞公白的痕跡都沒有,李老對我說:“不要再找了,可能他已經讓蟲子全部吃了。”我聽了這話,心裡想著雞公白的種種好處,突然感到一陣十分錐心的痛苦:“阿白啊!”我哭了起來,我該如何是好?那一下子,我才明白,失去親人時的那種心酸與無助,而且,就現在這裡的所有人來說,除了阿白是一個熱血漢子外,還有誰是值得我信賴的?那幾十年的友誼一下子一幕幕地出現在我的腦海,現在他命喪於此,我怎麼向朋友們交待?我怎麼能原諒自己?那一刻,我突然想死!於是高叫一聲:“阿白,我來了!”說完,我要往那溪裡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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