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斌用工整的正楷書寫了“歡樂谷”三個大字,雞公白則把這三個大字用木板刻了出來,掛在營門口。
王二虎仍是帶著人去開荒,胡老爹則帶幾個人去“發”稻種。
我帶著幾十人去砍竹子,我要把山裡頭的瀑布的水引向這些梯田上,晶晶也跟著我去,說順便採點藥,上到山裡,我們很快就砍了很多枝石竹,這種竹子十分堅硬,我讓那些士兵把竹子的一邊削開,把裡面的節鑿掉成爲一枝枝的竹管,教他們如何走到那瀑布把那水引下來,那個楞頭青李六十分聰明,手工也十分靈巧,一問才知道,他以前在家是當木匠的,於是我讓他做了這個小隊的隊長,帶著那些士兵爬上石山安裝這些竹管,我與晶晶則坐下來休息,突然晶晶象發現了什麼似的,叫了一聲:“阿周,你看那裡有一朵花!”
我看了看,只是一朵淺綠色開著微白色的花,只感到是一朵並不怎麼起眼的野花,便說:“你喜歡花改天我自己上上幫你採一把。”
晶晶說:“不是啊,這朵花好象是三七的花!”
“三七?這裡會有三七?”我笑了笑說:“那東西只產在雲南,這裡怎麼會有三七?”
晶晶也不答我,而是走了過去,一看,高叫:“真的是三七,這回胡大哥有救了!”
我也走了上去,說實話,我並不認識什麼是三七,什麼是田七,既然晶晶說是,我就把它小心地用刀子挖了出來,是一個象是老薑狀的根子,便問:“這就是三七嗎?”
晶晶連連點頭說:“是的,這的確就是三七,這山裡好東西真多,想必還會有更多的在這附近。”
於是她帶著我又四周找了一下,果然,又發現了好幾枝。我對晶晶說:“既然這東西對療傷有好處,那我們現在就下山去幫胡大哥與張大哥療傷!”晶晶連連連點頭!我對著已經爬到了山上的李六叫道:“你們先在這裡工作,我先回山下辦點事!”
那李六叫道:“周大哥請放心,我一定把這事兒做好!”
我倆興沖沖地走回山下營裡,也不通報,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胡旱,我一揭開布簾,只見胡旱正在與一個陌生人在談話,原來他這裡有客人,我說了一聲對不起,正想走出去,但是胡旱說:“周兄弟,爲何要出去,來來來,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我對晶晶說:“你先在外面把藥制好,等到一下我叫你再進來。”
晶晶點了點頭說:“好。”
我進到胡旱帳內,說了一聲:“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有客人,我莽撞了。”
那胡旱說:“哪裡話!自己兄弟,說這就見外了,坐吧。”
只見那人看了看我說:“這位兄弟的口音很特別,不是中原人吧?”
我說:“是的,我不是中原人,我是嶺南人!”
那人哦了一聲:“原來嶺南人是這樣的,以前還沒見過。”
我也看了看那客人,他並不特別,與一個普通的書生沒什麼兩樣。
胡旱說:“這位先生就是我以前的好友,江南名士徐修,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而且足智多謀,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我連忙說:“好啊,先生以後要多多指教。”
那徐修說:“亂世秀才,能有何用,今次來,是投奔昔日故友,蒙頓飯吃。”
我說:“外面圍得這裡密不透風的,先生是如何進來的?”
徐修嘆了一口氣說:“朱元璋要趕盡殺絕漢軍,帶兵圍困南昌,那裡雖有張定邊將軍在哪裡指揮,但是沒有糧草,陳理已經在那裡快撐不住了,所以,我只能出逃,望能逃出生天,也只有胡大哥有這個本事能保住我們了。”
“啊!先生原來是從南昌來的啊?想必一路上知道的情況不少,先生能談談外面的情況嗎?”
徐修說:“張定邊將軍帶著陳友諒的遺體與陳友諒的兒子還有餘部,逃回了南昌,但是朱元璋卻沒有放過他們,親率大軍前去圍攻,其他走散的幾股部隊都讓朱元璋的將領給剿滅了,就剩下胡大哥的這一支部隊啦!外面的情況很糟糕,漢兵全部被殺,被俘虜的漢兵有的更是讓人剝皮烹煮,糧食奇缺,爲了供應軍糧,各路軍閥紛紛狂徵暴斂,現在外面已經是餓蜉千里,遍地哀鴻,民不聊生,土人相食……”說到激動處,那徐修竟有點咽哽了。
然而,我卻留意到一點,他並沒有說自己是怎麼進來的。不過,這種時候我不能問人家太多的問題,既然是故友重逢,想必會有很多話要說,我找了個藉口說要提出來早出來了。心想:“此人有可疑!”
晶晶已把藥制好,並給張斌敷好了傷口,素貞一個勁地說謝謝,搞得晶晶有點不好意思,問:“胡大哥那兒可以換藥了嗎?”我正想回答,但是見到一個衛兵帶著那徐修走了出來,便說:“可以了。”於是帶著晶晶再返回胡旱的帳內,這時,胡旱臉上已無笑意,而是很苦惱的樣子,我說,胡大哥,晶晶找到了三七,可以爲你換藥了,胡旱說,謝謝你來看看這東西吧,說完拿著一卷紙交給了我,我打開一看,竟是陳理催促他帶著寶藏去購買糧食,並前往南昌支援的一道命令。胡旱說:“賢弟,你看怎麼處理吧,這個徐修是陳理派來的使者,我應不應該去?”
我說:“這事,應該問問張斌。”胡旱說:“是的,確實要徵求一下他的意見。”便讓衛兵去把張斌叫來了,那張斌剛敷好了藥,好象精神好了很多,他走了進來,高興地對胡旱說:“我們有救了,晶晶姑娘的藥真不錯!”
胡旱把手中的那張紙交給了他,說:“你看看我們應該怎麼做?”
張斌看了那張紙,半晌才幽幽地說:“遠水救不了近火,杯水車薪,去就是等到於送死。”
胡旱也說:“是啊,恐怕連這山都都出不了,怎麼去?那徐修也叫我不要去,你們說怎麼辦?”
張斌說:“漢已滅,沒有可能再復興了,如此一來,徒增更多的殺戮,我們已經解甲歸田,不再理江湖中事了!所以就不去了!”
胡旱說:“忠義兩難全,現陳友諒已死,我對我們的這二千兄弟要盡義,而且我感恩的是徐壽輝,不是陳友諒,這些財富也不是他的,而是他用不人道的手段謀取的,故不能再用這些東西用作戰爭來荼毒百姓了,所以,我決定我們堅守此地,決不再理會外面的事情了。”
決心已下,我們都支持。胡旱馬上修書一封,讓我拿去交給徐修,讓他回覆陳理,想不到徐修看也不看,便說:“我知道內容了,我不走,就留在這裡,麻煩你也與侯爺說一聲。”
我只好兩邊走,把徐修的想法告訴了他,胡旱想了想說:“我是一個有始有終人的,不能就這樣把事情糊里糊塗的處理,我會安排一個人去送這信。說完叫了一個通迅兵進來,讓他去送這封信。
送走了通訊兵,我有點悶悶不樂地走在林子裡,我並不想回到營裡,我想安靜地想一想我以後的去路,回爲雞公白是我的兄弟,他到哪裡也能住得習慣,只是這晶晶姑娘與佳佳,她兩個是不可能住得慣這種窮鄉僻壤的,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她十分思念她的家,多次問我們是不是要留在這裡,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況且她是爲了救我們才跳了下來的,對我們也十分支持,近這些天的表現,我還感受到了我最不敢想的事情,該如何是好?走在林中,很多鳥兒在樹上吱吱喳喳的,王信的兵今天沒有往裡面放箭與拋石頭,也不知道現在外面情況如何了,於是我又往林子外面走了過去。
胡旱已經安排另一個步將守住這裡,此人叫做許晉,滿臉的大鬍子,是一個老兵,只見他走了過來問:“周兄,今天這麼有空來探我們呀?“
我說:“是的,想看看外面現在有什麼動靜,許晉說,就是有點奇怪,他們今天不向我們放箭了,也不拋石頭了,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我看了看外面的明營,只見那些明兵在走來走去,並沒平時那麼多人在營門前把守了,我想,會們該不會是放假了吧?於是我對許晉說:“你們要小心點,越是這樣,就越要小心,我恐怕明兵又生詭計!“那許晉說:“放心,就算他們攻進來了,我也要與他們拼死一搏!”
回到營裡,營裡很多人正在高興地叫著,我一看,原來是李六不但把竹管引向了那開懇出土地的山裡,還引了一條到了營裡,那水在源源不斷地流了出來,很多士兵高興趣在那裡洗澡,喝水,那老廚師說:“好了,這回不用到湖裡打水煮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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