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臨拿著書,在長桌輕輕的敲打了兩下,似乎很滿意她這樣的回答“嗯,你的確不應該替那小芽兒遮風擋雨。”
“為何不可?”顧漣漣忍不住問道“如果不為小芽兒遮風擋雨,它會死的!”
“經歷風雨才能更加茁壯。”初臨的臉色沉了一分,似乎因為她的反駁而不悅起來“你難道想讓它成為溫室里長大的花草?”
顧漣漣抿著嘴唇不再說話,看起來是無話可說,實則她內心還是不服氣,仍然覺得自己做得沒錯。
初臨不是看不出來,他沉默片刻道“你可知你種出來的是什么草?”
顧漣漣搖搖頭,不是一顆普通草么?
“那是入骨草。”初臨回答。
顧漣漣還是不明白“入骨草?是什么特殊的草么?”
“幾萬年前,曾經有一顆入骨草,后來滅絕,天界凡間也再也沒有一顆入骨草,如今,它在天界凡間再現(xiàn),這唯一的一顆,是被你種出來的。”
顧漣漣驚得說不出話來“入骨草是小小懵?”
初臨點點頭。
天!顧漣漣捂住嘴巴,一臉的驚愕,沒有想到自己種的這棵小草,竟然是天界凡間的唯一一顆!
“入骨草,是顆藥草,顧名思義,可解入骨之毒,哪怕病入膏肓,哪怕藥石無醫(yī),它也可以救活這個人,書本描寫,它可讓人死而復生。”初臨緩緩向她解釋。
“死而復生?!”顧漣漣的眼眸一亮,如果這棵入骨草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話,是不是可以讓她重新復活呢?
“書描寫,不可為真。”初臨又用書本敲打長桌,將她的思緒拉回來后,繼續(xù)道“死而復生,本是逆天改命,入骨草,也只有解毒的功效罷了。”
聽初臨這樣說,顧漣漣低下頭,心情瞬間落寞了下去。
初臨在方又道“前幾日的暴雨,乃是它的天劫,若它能夠度過天界,便可蛻變?yōu)檎嬲娜牍遣荨!?
“那我…”
初臨點點頭“你讓它沒能渡劫。”
“我…”顧漣漣一時間沒說出話來,因為她給它擋了一下風雨,…沒能讓它渡劫“可是它…”
初臨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直接打斷了她道“本君知道,說來也是怪,那顆草,竟然長大了。”
顧漣漣點點頭“那它這算是度過天劫了么?”
“渡過了。”
聽初臨這樣說,顧漣漣立即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它度過了,不然自己得愧疚死。
初臨用淺淡的目光掃了一眼顧漣漣,忽然道“搬到神殿里住吧。”
顧漣漣愣了一下,立即擺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在茅草屋住得挺好。”
她以為初臨是覺得她住在茅草屋里不適合,才會讓她住進神殿里。
心里雖然開心,可又覺得不好意思,暫時還是住在茅草屋里較好。
初臨瞥了她一眼,眼眸暗沉了下去,似乎是在嫌棄她太笨,略微有些不耐煩的又道“本君讓你來神殿住,意思是準許你拜入本君的門下,成為本君的弟子。”
他以為自己說得夠清楚了,哪知道她竟然沒聽明白,還拒絕他。
顧漣漣僵硬了幾秒,消化掉初臨說的那句話,突然一躍而起“愿意…收我為徒么?!”
她已經做好了長期斗爭的準備,沒有想到驚喜來得這么突然。
她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做夢了!
初臨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責怪她夸張的舉動。
顧漣漣急忙又跪下,匍匐在地,恭敬道,語氣里壓抑不住喜悅。
“我…現(xiàn)在可以叫帝君為師尊么?想念司他們一樣?”
“嗯。”初臨淡淡的回答。
“師尊!”顧漣漣大呼了一聲,誠懇的保證“弟子一定會好好學習,定然不辜負師尊的期望!”
初臨對她這樣搶天呼地的保證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淡淡道“你回去收拾一下吧。”
顧漣漣又道了一聲謝,站起身,一蹦一跳的走了。
初臨看著她歡喜的背影,略微有些失神。
突然,手臂傳來一陣刺痛,仿佛被誰一口咬住了般。
他的眉頭一擰,掀開寬大的衣袖,疼痛感正是來自手臂的牙印。
那去除不掉的牙印,仿佛有一張嘴重新咬在那里,隱隱作痛。
初臨收顧漣漣為徒的事情,一瞬間傳遍了整個東州神殿,念言知道之后,氣沖沖的跑到了茅草屋里。
顧漣漣正在收拾東西,念言進來罵道“狐媚子是狐媚子,竟然把師尊都迷得神魂顛倒!”
顧漣漣挑挑眉,回頭看她“難道在你眼,師尊是這樣的?他可是高高在的東州帝君,我有天大的本事也迷不到師尊吧?你是覺得我本事太大,還是低估了師尊的修為呢?”
“你!”念言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突然轉身往外跑,便跑便喊道“那我拔了你那顆破草。”
顧漣漣急忙跟去,在她身后道“拔把,你拔。”
念言的手一頓,詫異的看著她。
顧漣漣笑了一聲道“這是入骨草,想必你應該也知道了吧?師尊說,天界凡間只有這么一顆,你敢拔么?你若是拔了,師尊該怎么懲罰你呢?逐出師門有沒有可能呢?”
念言的臉色立即僵了,半晌她才憋出一句話“顧漣漣,時間還長著呢!我絕對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說完,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直接轉身走了。
顧漣漣原本緊繃的身體立即松懈了下去。
她只不過是想陪初臨,想相安無事的度過僅有的事情,為什么偏偏要找她麻煩呢?
顧漣漣也沒有什么東西可收拾,她剛踏入神殿,念司便來恭喜她。
有仙童領她去房間,沒過一會兒,又送來了幾套藍色的衣服,和念言念司他們一樣的衣服。
之前神殿里的仙童還對她不冷不淡,如何對她恭恭敬敬,倒讓她有些不習慣起來。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她去找初臨,到神殿太大,她走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初臨。
路途倒是碰到了幾名同穿藍衣的男子,之前在課堂見過,如今也算她的師兄。
于是她拱手作揖向他們打招呼,然而他們對她只是干笑一聲,紛紛躲開了。